第3章
2.这是个100平米的房子,一个大大的客厅两边整齐的摆着4张高低床,厨房和吃饭的地方也摆上了3张高低床,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老头睡在床头,一个转身,床板不住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那一滩圆滚滚的肉在床上晃荡了一下,卫生间正对门口,两边两个房间。房间显得宽敞却寒酸。“这边有凉席,你们先拿去用。”小王说着把凉席递给了赵宝。“你们肯定也累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上8点半上班,记得别迟到。”说完,他径直朝里屋进去了。朱志辉进到厕所间,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冲鼻子而来,一边淋浴的水龙头嘀嗒嘀嗒的水不住的滴在塑料桶内,桶内一个瓢浮在上面,淋浴的喷头锈迹斑斑,狭窄的空间压的人喘不过气,方便完过后,朱志辉打算舀点水,把尿液冲冲掉,小王刚好从房间出来,“别冲,别冲,我也来方便了。”朱志辉只好悻悻的离开了,不一会儿,小王方便完出来了。朱志辉热的难受,整理完包裹,打算洗个澡后,打开电视看一会。赵宝打算睡在上铺,这也使朱志辉高兴,让他的丰满的身躯做猴子专做的事确实有点为难他。赵宝整理完衣服打算去洗澡了,朱志辉抢先了一步,占领了卫生间。”可是朱志辉刚进去,就感觉不舒服了,小王居然方便完,没有冲马桶,后来朱志辉洗完后,心情也差了许多,也没看电视就睡了。在梦乡中,他似乎回到了家乡,那是个绿水环绕的地方,皑皑云雾缭绕着青山,一条美丽的小溪穿过了他的故乡,桃花盛开在溪边,人们欢声笑语,追逐打闹。美丽的桃树被绵绵的春雨打落,落到了文昌阁的一汪深潭中,静静地,静静地。“该醒了。”一声叫唤声把在梦乡里地朱志辉叫醒了,一脸睡眼惺忪地样子。赵宝干劲十足,连续在地上做了几十个俯卧撑,并声称要去买哑铃,练出一身肌肉。朱志辉从一旁拿过来一根臂力棒给他。“你怎么会有这个?”“在床边,我找到的,估计是以前住过的人落下的,便宜你了。”“30公斤的。”说着,连续机械式的做了4,50个,“不过瘾啊,你试试。”朱志辉拿了过来,啪嚓啪嚓连续做了40个,涨的脸都红了,赵宝就在哪笑,“瞧你,大早上的喝啥酒啊,脸都红了。”然后发出爽朗的笑声,拿出镜子给朱志辉一看,他不禁也笑了。阳光透过那裸露着的水泥墙的窗户,照耀进来,带来了夏天的暖流,驱散着屋里的人。“我今天休息,今天领你们过去,下次你们自己回来。”刚刚刷完牙的小王,穿着一条大裤衩,悠闲的说,那翘起的一搓毛,与两边的乱糟糟的头发融合到了一块。晨光下的兴宁街道,十分幽静,3个人下了楼,穿过了那弯弯曲曲的迷宫,两人使劲浑身解数想要记些标记物,即使是一个数字,一个单位,一个垃圾桶,一个熟悉的影像。走到了门卫处,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惹得3人口水在肚子里打滚,门口零零落落一些人在一个移动小摊,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穿着干净整洁的工作服,戴着帽子,招呼着她的客人。“手抓饼,你们要不要?”小王急切的眼神望着他们。“我们也来一个吧。”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朱志辉说道。绵软的手抓饼融化在了他们的口中,一杯豆浆,一顿早餐下肚了,一份满足感油然而生,精神也好了许多,穿过兴宁街,走过金水桥,桥身拱起一个陡坡,桥身是有青石板铺就,走到桥头,怡人的景致扑面而来,河面清清爽爽,干净整洁,河岸绿色的芦苇杆随风摇荡,一旁的公园,绿意盎然,杨柳依依,桥头的一端是花圃,有三色堇,紫罗兰,紫茉莉,太阳花。两旁的紫薇花艳丽多彩,百花争艳。一座座拱桥连接着两端的堤岸,一只小蜻蜓在水中轻轻点水,蝴蝶飞舞在花丛中,悠闲的小鸟在晴空中一声啼叫,带着子女穿越过那一颗紫薇树,飞向河岸的柳树上,停了下来,打理羽毛。3人来到了酒店的正门口,那是略有江南风格的别墅,两旁的春色忖托出那略显肉黄色的墙体典雅而素丽,高高的顶部镶嵌了3个大字—玉人楼。进到内堂,一块介绍牌在显眼处摆放着。“玉人这2字的出处,正是取自杜牧的诗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是什么。”“那是琵琶,那是古筝。”“怎么还有这些东西?”“你们不知道吧。”小王得意洋洋的说,“这是卖艺的人在这里弹琴给人家听,泡茶给人家喝,苏州人都是很会享受生活的,茶道,评剧样样都不会少。”两人似乎心领神会。走进了后厨,空空的厨房间,弥漫在厨房的是那种淡淡的菜味,朱志辉天生喜欢干净,所以一开始便打算做案板,案板是专门负责配菜和开单的,而赵宝就是喜欢火热朝天的气氛,朱志辉走到了合金案板台前,八门冷藏冰柜伫立在他身后,他仔细打开了案板台下方的冷藏冰柜里面琳琅满目的食材,蔬菜,水果,泡水的,干的,菌菇类,熟食类太多太多了,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厨房,激动不已,急切的想要磨拳擦掌,打开八门冰柜,一股鱼虾蟹的腥味扑鼻而来,却也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不似那么难闻。一位带着眼镜的小哥从那四方的后门钻了进来,四只青蛙眼直勾勾的撇了他们一眼。慢慢的厨房间人多了起来,每一个人似乎都是懒洋洋的。厨师长周柄怀正是那天接待他们两个的人,一大清早,脸上却面露死灰一般。“你做案板的话,要看看你的刀功如何,做炉灶哪那么容易,人家熬了几年才有机会,炉灶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先要试菜。”一番说辞后,朱志辉打算亮一手,而赵宝决定先从打荷做起,觉得自己毕竟经验不足。主案是个年纪40来岁的男人,带着一丝微笑,拿了一块豆腐干说:“来吧,看看你的刀功如何,把它切成银针丝。”银针丝顾名思义就是如银针一般细的丝,对于案板来说十分困难。朱志辉拿起刀,在盘子底部察察察噌了3下,将刀放平,一端抵住豆腐干,一端稳稳的使劲将一片豆腐干片了下来,接着粘一点水,连续直到把豆腐干片完。老师傅看得连连点头,拿起来一看:“刀功不错,就是时间有些慢。”随即自己也拿起了刀,一刀刀动作轻柔,如行云流水,他拿起自己的豆腐片说道:“比我的薄嘛,如果能速度快些就可以了,功力不足。”“我看他片的挺好的,片的很整齐,以后会越来越快的。”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一双小眼睛有神,拿起了豆腐皮细心的端详着,看到朱志辉后,莞尔一笑。上午的时光总是过去很快,很快就是中饭时间了,案板开始忙活起来,案板除了老师傅和年轻人,还有另外一个矮子以外就是朱志辉了。老师傅把一堆鱼骨和猪肉边角料给了朱志辉和矮子。朱志辉无奈只好剁鱼,刚开始挺顺利,只是那令人恶心的味道使得他反胃,可他仍然选择默默承受。“哪有工作不辛苦呢,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心中默念着父母得教诲,他一刀刀把鱼骨头剁成小块,可是鱼骨越剁越少,肉也剁没有了,只剩那圆圆的鱼头了。朱志辉对着鱼头发愁,怎么下手呢,无奈的翻一翻鱼头,老师傅不耐烦说:“鱼头,不会剁啊。”带着一丝嘲笑和蔑视。一旁的矮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朱志辉,“像这样。”矮子,把鱼头竖起来,然后用刀抵住鱼头,慢慢割进去,割到鱼头底部,用力在刀背部拍打了几下,鱼头果然如劈柴一样劈开了。朱志辉觉得眼前的矮子简直是自己的救星。心里默念了一声:“谢谢。”吃饭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的,后厨的人打完饭,都得窝在厨房吃,大家都囫囵吞枣似了勉强咽下了饭。土豆烧肉,红烧鱼块,对于朱志辉来说胃口相当不错,苏州菜的风味是鲜中带甜,香喷喷的饭菜与老家的饭菜倒也相似,只是老家的海鲜居多,这河鲜朱志辉还是很少吃的。一顿饭菜过后,大家都休息了片刻,随着跑菜的吼叫声,以及冷菜房逐渐忙活起来,菜单从服务员手中送到老师傅面前,一个个打着标签的夹子夹在定菜单上。“你看我们怎么配菜,晚上下班前熟悉原料摆放的位置,下星期开始你得配菜。”老师傅叮嘱道。朱志辉只是点头示意。厨房里每一个人都风风火火,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个环节,赵宝在为一个个盘子围上橄榄叶或者点上一点果酱,放上一片小番茄点缀盘子。而朱志辉则得拼命的片干丝,这是淮扬名菜大煮干丝的主料。片下的干丝漂在水中,像一朵绽放的菊花,干丝被送到厨师那边,一勺清水,将绿豆,虾儿,火腿丝,香菇丝,青菜叶一股脑的煮沸,然后倒到水篱上,开自来水冲凉,将干丝于热水中一泡,散开的一朵朵白色菊花美丽,一股干丝特有的香味慢慢透出来,将干丝撩起,轻轻放如煮沸的骨头汤里,放如配料,色泽艳丽,香气四溢的大煮干丝完成。这道菜也是苏州菜中最为畅销的一道菜了,不仅欣赏刀功而且滋味鲜美,色泽诱人。朱志辉一刀刀的片着,慢慢的手开始麻木,手指在伸展不开。随着夜幕降临,厨房更加忙碌,这一天,朱志辉除了片干丝还是片干丝,晚上的收获是他有些熟悉冰柜中的原料,原本他打算在本子里写上储存原料的位置的,可是他的手麻木的张不开来,隐隐约约的痛感使得他无法拿笔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