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夜笙的身世
姬黎指尖收紧，表面十分平静：“阿笙，那般吃人地狱，我若不虚与委蛇，他们怎会放过你。”
“而且……”
姬黎默了默道：“你若在那个世界不死，怎能通过转魂封印回来？”
“回来？”夜笙抓到了重点。
姬黎点头看了眼侍女端来的白粥道：“阿笙，你好好休养身体，好了我便将一切告诉你。”
见他要走，夜笙停顿问道：“所以，你从未想过杀我？”
“从未。”
他背对夜笙肯定点头，侧过身与少女目光相视：“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最重要之人，谁都不能伤你……包括我自己。”
说完他走了。
夜笙沉默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想做什么，又瞒着自己什么？
今日后，夜笙半个月后才见到姬黎。
身边两个魔族侍女天天在耳边说自家魔君怎么怎么对她好，说为了她不眠不休，为了她耗费珍宝金丹，为了她茶饭不思，为了她废除选妃……反正为了她做了很多事。
自己不给他一个好脸色未免太冷血了。
生死一线，能捡回一条命不容易，夜笙知道，这个情她是非领不可了，但做他什么魔妃，休想。
可……她有求于他。
清醒后，她想办法寻貅龙几个月，结果连那三个魔族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无法离开魔宫，到如今都没有貅龙的下落。
而大紫断尾沉睡，幽幽整日为它输灵力滋养躯体并非长久之计，心中记挂苍穹大陆也努力先恢复身体，好好修炼。
“魔妃今日天晴，何不出去逛逛？”侍女冰儿一直记着魔医的话，要让魔妃发泄忧郁。
“我说了，莫要叫我魔妃，真想滚？”夜笙睡至中午才用膳食，胃口不好又是随便应付几口。
冰儿惊慌跪地：“是，是奴错了，求夜姑娘开恩。”
夜笙懒得计较，又看了一屋子的丫鬟侍女道：“别说什么魔君有令，即使姬黎在这里也不许叫我什么劳子的魔妃，若再叫……便打死丢出去。”
众女侍俯首弯腰：“是。”
魔域中，空气里有魔气和邪祟之气交缠，着实不是很清新，丹田的魔神灵根倒喜欢这个地方得很，修炼起来也事半功倍。
这些日子，姬黎虽没来，却每天传唤夜笙贴身侍女告诉自己，每日她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心情怎么样等。
知道她反感做自己的魔妃，也不着急，见她情绪平复，刻苦修炼，还挺适应这里便放下心来。
他的阿笙适应能力一向是强的，若魔界有什么好东西，他再搜罗了送去给她玩。
阿笙向来喜欢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百无聊赖的夜笙趴坐在池水亭栏边，身侧女侍给她扇着风，一只鲤鱼腾空跳起又落进池塘，夜笙目光未动已然恍神滞思中。
她记得，从前在蓝星他就喜欢钓鱼养鱼，没成想在魔界也养上了，还是用千金一滴的灵液养的，也算是魔域中不可多得的生气和景致了。
魔界不但空气不好，还有瘴气，不过魔宫周围都被姬黎净化了，除了阴沉沉的天空阳光微弱，影响心情，倒也僻静。
姬黎远远从一边过来，正好瞧见她趴在围栏边发呆，略沉思他走向亭子远远便笑道：“阿笙，在想什么？”
夜笙似没之前那么应激，面上没什么表情懒散坐直身体，又拍掉手上鱼食碎屑才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陪着夜笙的女侍见姬黎来了，行礼退得老远候着，不打扰他们二人。
姬黎眼中欢喜，她的阿笙虽记仇，但气性短，一向是来得快去得快。
“是我让你受了委屈，以后不会了。”姬黎离她三米之远，目光灼灼盯着少女。
她真正的样子竟比在蓝星时还要好看美丽，此时一身墨杉云锦轻纱更显得魅惑异常。
魔族女子穿着向来大胆，玄墨色衣裳衬得夜笙天鹅颈更加纤细白皙，低V襦裙露出她精致锁骨，她脸上慵懒不见笑颜更冷丽些，梳着随意的垂云髻，简单一缕红色发带和一支流苏素簪固定青丝，倩雅淑女散漫倾绝，颠倒众生。
举止却跟淑女挂不上钩。
少女裙下笔直双腿不规矩的翘着，手肘支在大腿上，托着下巴仰头望姬黎询问道：“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目的是什么？”
她虽然是坐着的，气势却不比站着的姬黎弱。
姬黎他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倒了杯茶递给夜笙，又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杯喝着。
夜笙轻抿了口茶，把玩茶杯低头等他组织语言。
姬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道：“阿笙，我骗了你，对不起。”
夜笙：“……然后呢。”
这她知道。
“其实，你不是孤儿，你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去蓝星就是为了寻你，带你回来。”
夜笙蹙眉：“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姬黎继续说着万年前的故事：
“鸿蒙之初天道诞生了两位神明，他们造物播种，传下无尽神力滋养天地万物，人、神、灵共存，万年来供奉二神，世间生物越发繁盛，二神分身乏术，决定在无尽孤寂中剥离神骨创下自己的神使。
分别是掌管人界的人帝，掌管神界的神尊，以及掌管五行天地的灵和兽的妖神。”
夜笙静静听着，这些与她有何干系？
“天地运转万年，一切安定平和，直到太古末，魔神诞生了，他是神尊与妖神创造出来的神，拥有神半妖的元神却有真神的两根神骨。
神尊与妖神不满二神偏心人帝造福人界，他们信仰二神却无法跨越自身的桎梏超过二神成为真神，因此更痛恨天道。”
“筹谋千年，便想颠倒天道重塑规则成为新的神明，岂料创造出来与二神较量的元神，不受控制还拥有自己的意识，将神尊的力量妖神的身体占为己有，他的力量使天地崩塌山海倾覆，没多久就突破桎梏成为真神，连天道都承认的真神，二神欲要制裁他却不敌魔神。”
“本只要魔神安分，二神便网开一面，教化于他，但魔神吸纳天地祟怨，天性更于苍生不容，拥有天道神力颠倒宙海之能，他非但不收手还妄想驾驭天道，那便是太古弑天之战。”
夜笙听神话故事一般串联，可跟她有什么关系：“然后呢，我……为何去了蓝星？”
姬黎弯唇浅笑，想到蓝星与她亲密相处的时光，无疑他也是乐在其中的：“阿笙在那个世界应当知道宇宙是无穷大的，甚至宙海中存在其他星域与生命，所以你可以把这里当作异星甚至平行世界，更高维度的生物世界。”
“原本下界和上界与我魔界神域都是共同世界，却因太古末的三神之战分崩离析，也就成了如今的几方位面，上玄界因二神之一的神明玄而得名，上界的人更习惯称它为中央大陆或者灵界。”
“那场战，二神输了？”夜笙发问。
“嗯，神明羲以身为祭，只是封印了魔神，后又有神明玄稳住几界，下界坠往空间乱流的另一边成了苍穹大陆，灵气稀薄极难修炼，于是为了保护人们，神明玄以身引动天道规则降下位面压制。”
“神明玄让神域灵族看守魔神封印，又弃去血肉融进封印中才毁了魔神躯体和力量，后也听说他陨落了，我们魔域是由魔神之力幻化，在苍穹大陆与上玄界交界夹缝苟且偷生。
魔神被封，他最强的信徒统一了魔域成为新的霸主至尊，几方交恶从无太平，一直到约十万年前，老魔尊被灭才得以安定，直到你的母亲，上古神凰灵族的神女与魔族相恋。”
夜笙蹙眉，心头一跳又归于平静，继续面无表情听着。
姬黎轻笑：“到了上古，灵界神域与魔界不死不休，他们相爱为世俗所不容，很快你的父亲被魔域驱逐，你的母亲被亲族鞭笞禁足终身，可那时你母亲已经怀了你。”
这是仙魔相恋的故事？
结局如何会好。
夜笙虽内心无波动还是问了句：“他们……”如何了？
“死了。”
姬黎又喝了口茶，眼神有些晦暗：“你出生得极为不易，你母亲后也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你肩负了不一样的责任，所以我要把你带回来，完成属于你的使命。”
夜笙紧锁：“什么使命？”
姬黎捏着茶杯的手有些白郑重道：“你是上古魔尊之女，理应迎出魔神，光复魔域荣光。”
“呵~”
夜笙放下腿起身，低头看他：“你的故事没讲完吧？”
快速捋捋就知道他隐瞒了不少事：“我父亲并非老神尊之子，又非魔界名门望族吧，既然被赶出了魔域，我算哪门子魔尊之女？”
他根本没怎么提父亲，夜笙怎么可能信：“还有他们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我去了蓝星你都没说。”
姬黎不想说了，难道要告诉她，自出生就是场谋划吗？难道要告诉她父母皆因她而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