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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外传——冥王·前世(3)
这个夜晚,付忠成和付明成躺在收拾好的床铺上,沉默了许久。屋外传来间或的虫鸣声,偶尔还伴随着风吹动窗棂的“嘎吱”声,显得格外清冷。
“爸……”付明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而缓,“那个村民之前说的‘你拯救了村子’,是怎么回事?就是我们碰上他时说的。”
付忠成一愣,似乎没料到儿子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付明成。
“这事儿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和复杂,仿佛回忆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得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那好像已经是前年的事情了,甚至更远——我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事情?”付明成侧过头,看着付忠成,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明亮而专注。付忠成发现他又长大了一些,现在已是近二十岁的青少年了,“你就把你能记住的说说吧。”
付忠成的声音低缓,带着回忆的重量,他转了转身子,仿佛是将回忆从被褥里拿出来——
“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还记得那时是我刚出来找工作的时候,误打误撞地进入了这个村子。那时的这个村子,和现在相比,肉眼都能看出的贫瘠。”
付忠成呼吸了一次后,继续说道:“我刚进村,就看见一群人向我跑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群人围住了。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兴奋和期盼,一个个围着我,说着,你就是‘丰收神’请来的救星吧!这句话把我给整愣住了,心想自己不过是个找工作的,哪是什么‘救星’?我站在原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丰收神……是谁啊?’
“村民们没给我回答的机会,倒是像商量好了似的,把我‘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了——几个人已经把我推推搡搡地往前带,那热情劲儿,弄得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说实话,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心里不停嘀咕:我就一个外乡人,刚路过这儿,怎么突然成了救星?这叫什么事儿啊?
“就这样,我被他们带到了其中的一位村民的家里,他们才些许安静下来,但一群人都在房间里围着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欲言又止。有人拿来热水,有人忙着去灶台生火,还有人跑出去杀鸡。我终于忍不住地说了一声,哎呀,别弄这么麻烦!我就是路过的,真不是什么救星,别折腾了!可他们哪里听得进去我的话啊?我清楚地听到他们在一个劲地笑,有位村民还说了句,‘救星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
付忠成的语气变得更加低沉,仿佛回忆中的画面再次浮现:“我当时心里更迷糊了,脑袋里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那种热情与期待简直让我感到不知所措,就像是一种无法摆脱的命运。其实,说实话,我那时也没什么心理准备。村民们好像已经把我当成了他们拯救的希望,而我只不过是个误入其境的外乡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那些久远的情景,“接下来的一切变得更不寻常了。那些村民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像是理所当然地将我当成了某种神圣的存在。我记得当时他们将我围得水泄不通,吃饭、喝酒,甚至连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们解读成神的指引。那时候我脑袋都快炸了,心里一个劲地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来,等他们忙活得差不多了,终于有人坐下来跟我聊了起来——那便是他们村长。从村长的交谈中,我才知道他们口中的‘丰收神’是他们每年都要祭拜的神,保佑他们的粮食年年丰收。说来也奇怪,头几年确实挺灵验的,粮食每年都收得不错。可今年不知怎么的,村子遭了旱灾,田里的庄稼枯了大半,连井水都快见底了。村里人饿得没办法,就又去求那‘丰收神’,可这次,神似乎并没有回应。”
付忠成的声音低沉了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追溯某种无法改变的命运。“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原来,他们见‘丰收神’不显灵,就开始怀疑是不是神有什么别的安排。他们还说,村子里有个老人——也就是第一个提出祭拜‘丰收神’的老人,他在祭拜之后不久说过神下达过话语,说将来会有一个人到村里来,带领我们渡过难关——我来到了村子,这不就是反应出了神的指引吗?”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那时的情景,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听完这话,我哭笑不得。心想这不是无中生有吗?我一个四处找活干的小人物,怎么就成了他们嘴里的‘渡劫之人’?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眼里透出的希冀,那种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般的眼神,我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付忠成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他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空间,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时刻。“我曾经试图解释过,告诉他们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外乡人,怎么可能肩负起如此重大的责任。可他们完全不听,反而更加坚信,神明的旨意已经显现,我就是那个他们期待已久的救世主。”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渐渐低沉,“但最终,祭祀那天,我终于明白了。丰收神的祭祀,并不是单纯的宗教仪式——它关乎着村民的生死存亡,他们把我看作是神的使者,这让我感到无比沉重……我意识到,村民的信仰已然深深扎根,他们的信念已经超越了任何理智与怀疑。而我,只不过是他们这场祭祀的唯一希望。”
付忠成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仿佛回到了那个不容忘却的时刻。眼前的世界瞬间消失,只有那个遥远的村子和那个神秘的祭祀环绕着他,无法摆脱。回忆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困在过去的阴影中,沉重而不可挣脱。
“但你还是帮助了他们,不是吗?”付明成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是的。”付忠成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我确实帮了他们,但不是因为什么‘神的旨意’,而是因为看着他们实在太可怜了,我狠不下心去不管。”
“那你还记得是怎么帮他们的吗?”明成侧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能不能和我说说?”
付忠成稍微犹豫了一下,仿佛在捡起那些已经被时间遗忘的片段。“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他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点无奈,“这事要是放到外头,别人听了肯定会笑话他们——他们居然懂得施肥,却从来没想过要给农作物加水!他们以为庄稼如果想要丰收,就只能靠天吃饭,非要等老天爷降下雨水才行。”
付忠成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回忆:“等我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告诉他们赶紧打水灌溉,别再等天上的雨了。谁成想,就这么个再简单不过的办法,硬是帮他们挺过了那一年的旱灾。”
“他们还是听了你的话,是吧?”付明成问,眼中充满了好奇。
“听了。”付忠成点了点头,神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们也一个接一个地照着做,从村子周围能找到水的地方把水打回来,用桶、用罐——只要能装水的物品他们都用上了。村民们手忙脚乱,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期望与决心,仿佛他们终于找到了生机。那些水一桶一桶地运回来,村里的人几乎全员出动,像是突然觉醒了一般,大家在田地间奔忙,拼命为庄稼送水。”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透着一丝追忆,“后来庄稼的情况慢慢好转了,他们总算是熬了过去。地里的绿意逐渐恢复,虽然没能完全恢复到丰收的状态,但至少再也没出现绝收的情况。”
付忠成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那时候,我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事。只是看着他们的庄稼,想着他们的生活,我本能地就想帮一把。可他们却对我感到万分感激,临走前,还硬塞给我一袋粮食,让我带着走。”
“那你收下了?”付明成问,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试图窥探父亲内心深处的某些感受。
“是啊。”付忠成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我没拒绝——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你知道的,他们那种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给你。那眼神充满了感激与依赖,仿佛我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仿佛他们整个村子的未来都系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他顿了顿,眼神微微沉了下来,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刻,“说实话,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但问题的根子并不在旱灾。”
付忠成的声音再次低沉,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言说的困境:“村子虽然没饿死几个人,但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改变。”他叹了口气,仿佛在感受着那份无法逃避的责任与无奈。
付明成静静地听着,眼神透出几分了然:“根源在‘神’上,对吧?”
“没错。”付忠成低垂着眼睛,眼中浮现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们的思想早就被那个所谓的‘丰收神’占满了。每年祭祀,他们虽然期待丰收,但真正的信仰并不在自己能做什么,而是在神明的庇佑上。他们敬畏神明,却不去思考自己能做出什么改变。即使庄稼丰收了,他们还是觉得是‘神’的功劳,而不是他们自身的努力。”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而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帮他们解决眼前的问题,改变不了他们脑袋里的东西。”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低沉,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叹息:“那些年,虽然他们的庄稼有了小小的改善,情况也没以前那么糟,但根本问题始终没解决。水源的问题依然存在,土地依然贫瘠,而他们的信仰,却像一根无形的锁链,将他们束缚住。祭祀后,他们的日子并没有真正好转,而他们对‘丰收神’的依赖依然深重。”他轻轻闭了闭眼,似乎想回到那段时光,“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帮的是一时的,他们需要的,却是长久的改变。”
付忠成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哀伤,他的目光渐渐深邃,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风霜,回到了那个无解的局面,“我能做的只是暂时缓解他们的痛苦,可我无法改变他们的思维模式,无法让他们明白,真正的改变,是要从内心开始,而不仅仅是依赖一个虚幻的存在。”
“可你至少做了你力所能及的。”明成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有些事,不能强求,也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
“话是这么说。”付忠成叹了口气,嘴角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回忆起什么温暖的瞬间,“不过,他们的纯真,我是真的喜欢;他们的人品,也确实没得挑。只可惜,那种根深蒂固的信仰,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桌面上,像是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村庄,“所以,上次离开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明天我查清楚了情况,也许我能帮助他们走出‘有神’的思想。”明成暗自说道,目光坚定。
屋外的虫鸣声断断续续,宛如细小的音符在空中飘荡,风轻轻吹动窗棂,发出微弱的“嘎吱”声,像是空气中传来的低语。房间里依旧寂静,只有窗外的夜色和微弱的风声在悄悄地交织。付忠成早已入睡,脸上带着些许安宁,仿佛与外界的一切渐行渐远,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明成坐在床边,久久未动。他的目光穿过窗外的黑暗,落在远处的村庄和未知的祭祀上,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深沉的静默中,只有他的思绪在这份沉寂中悄然回荡。
第二天一大早,付忠成从床铺上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却发现付明成不见了。他环顾四周,屋里一片寂静,除了墙角的被褥空空荡荡,没有其他的动静。
“这小子……”付忠成低声嘟囔了一句,心里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付明成小心翼翼地起床,并用自己的能力无声地离开了村民的家里,独自前往祭拜地点。
清晨的空气里透着一股湿冷,微弱的雾气像一层薄纱,笼罩在村庄上空,空气潮湿、清冷,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远处,几声鸡鸣随风传来,打破了晨曦的寂静。
付忠成没有立刻行动,意识到明成已经出发后,他知道自己应该紧跟其后,便按照村民的描述,顺着那条通往山里的小路走了过去。
这是一条狭窄且蜿蜒曲折的小路,泥泞的路面上夹杂着零散的碎石,走起来十分费力。刚开始的路还算平缓,但越往深处走,路旁的环境越显得荒凉。两旁的树木渐渐密集,枝叶伸展开来,仿佛一个巨大的绿荫幕布,遮天蔽日,几乎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下来。随着走得更远,脚下的泥土变得更加松软,鞋底每次踩下去都会陷入其中。偶尔有几只被惊动的鸟儿飞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但它们很快便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中。
随着脚步的前行,杂草越来越高,有些甚至已经过了膝盖,几乎覆盖了整条路面,走得十分费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湿润沉重,仿佛整个森林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压迫感中。鸟兽的踪影也完全消失了,四周静得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那种声音时而温柔,时而又变得低沉而回响,仿佛有某种不可见的存在在远处低语。
前行的路越来越窄,似乎被这片密林吞噬,视野渐渐被树木和藤蔓所遮挡,只剩下偶尔一丝阳光穿过树缝照射在地面,照亮着前方的一小段路。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脚下泥土的沉重,和森林深处散发出来的湿气。
突然,前方的景色豁然开朗,明成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象让他目不转睛:那是一片悬崖边,树木和藤蔓似乎在这片空地上消失了,留下了一片荒凉的空地。悬崖前的荒草地裸露着,杂草疯长,尖锐的叶片随风摇摆,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警告。远处能看到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的边缘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线,漆黑而深邃。那股从谷底传来的凉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冷冽,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流动,令人不寒而栗。
明成的目光被远处的景象牢牢吸引住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悬崖前方,一座黑压压的大山伫立在云雾之中,如同一堵无尽的墙,冷漠而肃穆。山腰和山脚被浓浓的白雾吞没,模糊得几乎看不清全貌,山顶隐匿在云层的深处,仿佛在守护着某种深藏的秘密。山脚隐隐约约的轮廓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巴,张开着,似乎要将整个山谷吞噬殆尽。
脚下的悬崖边,杂草疯长,尖锐的叶片随风不停摇摆,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警告。这里显然少有人至,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腐败的枯叶,散发着一股湿冷的腐败气息。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泥土味,每一次呼吸都让人感到一阵恶寒。站在这里,明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种深深的不安在体内蔓延,仿佛随时会有未知的东西从雾霭中显现出来。
风特别大,从悬崖下猛烈地吹上来,卷起草叶和尘土,直扑在脸上,冰冷刺骨。耳边充斥着“呼呼”的风声,仿佛山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低声喘息,又像是一只潜伏的巨兽,正静静等待着合适的时机。风中夹杂着些微的低语声,让人不禁感到一种被窥视的压迫感。站在这里,明成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心跳在胸口剧烈地跳动,身体自然地绷紧,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那层浓雾中浮现出来。
就在晨光微弱的照映下,付明成的眼睛捕捉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伫立在悬崖边,隐没在风中与云雾里,轮廓模糊不清,却异常清晰地勾勒出一种陌生而神秘的感觉。他的心猛然一紧——是村民?还是……
还没等他仔细分辨,那身影忽然转过头来,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层厚重的雾霭,直直地投向了明成的方向。明成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下意识地蹲下身子,迅速躲在一块巨石后面。身子紧贴着冰冷的岩石,他屏住呼吸,全身紧绷,手指紧紧按在石面上,仿佛希望自己能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被发现。
他的耳朵竖了起来,试图捕捉那身影所发出的任何动静。风声依旧呼啸而过,但明成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边的每一丝声音上。他感到空气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流动,仿佛空气本身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什么的发生。他将目光锁定在那片浓雾中,心中暗自祈祷,不知自己所面对的是敌是友,还是另一种未知的威胁。
突然,一阵更猛烈的狂风从山谷中吹来,几乎将他吹得站不稳。明成的心猛地揪紧了,暗叫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多想,他猛然站了起来,眼睛迅速扫向悬崖边。
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风声依旧呼啸,浓雾中一片死寂。悬崖边空荡荡的,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一场幻觉。只有眼前那座黑压压的大山,冷漠地矗立着,如同一位冷眼旁观的见证者,无声地注视着一切。
付明成的喉咙有些发紧,背后渗出一层薄汗,他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无声地挤压着他。他慢慢握紧拳头,低声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里和我想的一样,绝不仅仅是‘丰收神’那么简单……”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再次环顾四周。那座大山就像拥有一双无形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洞察着他的一切,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明成的脚步逐渐迈向悬崖边缘,心中的那份不安和疑问愈发强烈。
他低头望去——深渊漆黑得深不见底,浓重的雾气像一张巨大的帷幕,将一切都遮掩得严严实实。他努力眯起眼睛,却连那座大山的山脚也无法看清,仿佛脚下的深渊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那黑暗仿佛在吞噬他的视线,吞噬着他所有的感知。
明成随手踢起一块脚边的石头,看着它滚落下去,却久久没有听见任何回响。那石头仿佛消失在了无尽的虚空中,令人不寒而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深不可测的寂静,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被这片黑暗所吞噬,连声音都不敢在这里停留。
风从脚下呼啸而过,带着冰冷的寒意,直刺入骨。明成的手心紧了紧,他站在悬崖边,目光坚定而冷静。刚才的那个身影仍然萦绕在他脑海中,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在提醒他——他必须下去看看,必须弄清楚那个人是谁。但一切都指引着他走向这片无尽的深渊,像是无形的命运之力,无法抗拒。
片刻的犹豫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想法渐渐清晰。每一次呼吸都在提醒他,只有面对这个深渊,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也许只有下去,才能找到答案。”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风中散去的灰尘。没有更多的迟疑,心中的决心像燃起的火焰般炽烈,明成毅然决然地跨出一步,纵身跃入了深渊。
狂风瞬间从耳边呼啸而过,身体被寒冷的空气包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向深处。雾气在他的视野中翻滚、旋转,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他几乎无法辨认自己是否还在下落,还是在被吸入一个未知的世界。那种感觉,仿佛他的身体与灵魂都在与这个深渊融合,仿佛一切都注定,他只能顺势而为。
付明成的双脚突然触及地面,伴随着一声闷响,他迅速蹲下身,缓冲了下坠的冲击力。脚下的地面出乎意料地柔软,带着一股湿润的寒意,仿佛大地的每一寸都在吸收着这股从悬崖跌落下来的沉重。他站起身,四周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与悬崖上截然不同。浓雾依然笼罩着,但微弱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渗透出来,仿佛某种生物的萤光,在远处若隐若现,既模糊又诱人。脚下覆盖着厚厚的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吱吱”声,那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对这片神秘领土的轻微触碰。
他抬头望去,头顶的悬崖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只剩下一片深沉的黑暗,仿佛这片天地本就没有尽头。四周是幽静的森林,树木高大得离奇,枝叶交织成网,遮蔽了所有光线。树干扭曲而粗壮,像巨人扭曲的手臂,将天空挤得没有一丝缝隙,让他感到一阵压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混杂着泥土和某种植物腐烂后的气息,那味道沉重、厚重,几乎让人感到窒息。远处不时传来低沉的“咚咚”声,像是某种巨兽的脚步,回荡在寂静的空间中,仿佛在提醒他,这片土地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静,背后似乎潜藏着某种无法捉摸的存在。
明成停下脚步,凝神细听,那声音却若即若离,似乎有意引导着他向某个方向前进。心中泛起一阵隐隐的不安,脚步却依然稳步向前。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前方——在那片浓雾深处,他隐约看到一丝微弱的亮光。那光不是阳光,而是一种冰冷的、苍白的光芒,如同月光洒在冰冷的湖面上,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他心头一震。
明成的手轻轻抬起,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块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中的玉牌。那块玉牌冰凉而坚硬,仿佛带着某种来自远古的力量。他低声喃喃:“看来,这地方果然没那么简单。”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步伐,向那片光芒深处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谨慎,明成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那道光芒在浓雾中时隐时现,仿佛有意引诱他靠近,像一个不可抗拒的诱饵,让他无法停下脚步。每踏出一步,他的脚步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但每一步都踩在那厚厚的苔藓上,发出微弱的“吱吱”声,和四周的寂静环境格外不协调。
越往前走,周围的雾气就越淡。终于,明成发现眼前的光并非来自一盏灯笼或某种生物,而是一片幽蓝色的光芒,像湖面上泛起的涟漪,映照在地面和周围的树干上,像某种神秘力量的遗迹,散发出奇异的光泽,渗透到每一寸空气中,带着一丝古老的气息。
他停下脚步,视线越过最后一棵歪斜的树干,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屏住呼吸。那片光突然变得更加明显,明成的眼睛瞪大了,他看见前方有一座巨大的结构,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那是一座古老的祭坛,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周围散落着不知名的物品。祭坛的中央,一道微弱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射出来,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在指引他。
他屏住呼吸,心跳在耳中回响,身体紧张得像是要随时爆发出某种力量,一切都显得如此错综复杂,仿佛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远超想象的领域。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超乎常理,仿佛这一切因人所制,拥有一种强大的能量。
明成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愣住——灰白色的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云,只有无尽的光芒笼罩在四周,仿佛整个空间都漂浮在某种虚无之中。那种光不像太阳的温暖,也不像月光的冷冽,它是一种空洞的、难以言喻的光,冰冷而无情。脚下的路是由白色石板铺成的,每一块石板都光滑得像镜子,但他却无法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仿佛他的存在在这个空间中被抹去。
周围的树木与他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它们的树干漆黑如墨,枝桠上没有一片叶子,却在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具备了某种不属于植物的生命。那些树木没有自然的生气,只有一股古老的压迫感,仿佛它们生长在这个异次元的空间里,是某种被遗弃的存在。
明成迈步向前,脚步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与这空无一物的世界进行着对话。他走了许久,逐渐意识到自己置身于一片平静的地方。这里有着亭台楼阁的布局,但一切看上去却古怪得让人不安。路旁立着一些形状诡异的石像,有的像人,却多了一只眼睛;有的像鸟,却长着人的手。那些石像静静地矗立着,仿佛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它们的目光冷冽而陌生,让他每走一步都感到一种被窥视的压迫。
在一条河流穿过的地方,有几座小桥横跨两岸。那河水澄澈,却透着一股奇异的冷意,水中隐约可以看到奇怪的光点在缓缓流动,仿佛那些光点并非物质,而是活生生的生物,在水中游动。桥是用黝黑的石头搭建的,雕刻着复杂而古老的花纹,仿佛记载着某种难以理解的文字和符号,那种符号并不属于任何已知的语言,在明成的眼里,它们显得模糊而陌生,但却异常深刻。
明成缓步走过那座桥,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越来越浓。他隐约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某个重要的答案,但那答案究竟是什么,他却无法言清。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不对劲,却又无法从中找出具体的威胁。
终于,他走到了桥的尽头,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台静静矗立在不远处。亭台是用暗红色的木头搭建的,散发着一种斑驳而陈旧的气息,像是被岁月磨蚀的遗物。四根亭柱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似乎是一种古老的语言,但明成一个字都看不懂,那些符号呈现出的形状奇异,让他有种无法言说的陌生感。
亭子里有一个身影,明成刚刚见到过的身影。
明成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微微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人——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衣料的纹路看起来异常复杂,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她的头发花白而稀疏,面容满是皱纹,眼睛微眯,仿佛在深思,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印象。她的手里拄着一根古朴的木杖,木杖顶端刻着一个不知名的符号,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像是活了过来,悄无声息地涌动,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在周围的空气中流动,渗透着某种不安的气息。
老人低垂着头,似乎在沉思,直到明成靠近时,她才缓缓抬起眼睛,露出一双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那目光犹如利刃般刺入明成的灵魂,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穿透力,让明成的脊背一阵冰冷。那双眼睛仿佛在瞬间看穿了他所有的恐惧、疑虑和秘密,让他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明成被盯得浑身一紧,仿佛在这一刻,自己再无任何隐瞒的余地。
那种感觉深入骨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完全掌控,仿佛自己无处可逃。明成的呼吸一阵急促,心跳似乎被瞬间抽离,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理智和感官都开始模糊,他几乎想要转身逃离,但却被那目光牢牢锁住。
他站在亭台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道:“你是谁?”
老人缓缓直起身子,拄着木杖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明成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那种复杂的情绪令明成有些摸不清楚。她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你知道我是谁。”
明成皱起眉头,刚想追问,老人突然抬起手杖,用力敲了一下地面。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在空间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震。强烈的震动让整个亭台似乎都在颤抖,地面剧烈晃动,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从地下涌出,席卷了整个空间。地面上的光纹开始疯狂流动,像是一条条活着的蛇,交织成了一幅巨大的图案,古老而神秘,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力量。
周围的景象开始迅速崩塌,亭台、桥梁、古树,所有的景物全都扭曲、溃散,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裂,化为一片混沌。明成感到地面开始下沉,脚下的土地变得不再稳固,仿佛整个世界正在撕裂。
他想站稳,但却发现自己被某种力量吸引着向下坠落。那股力量没有任何征兆,猛地将他拉向深处,身体被强烈的震动与风声裹挟,无法抵抗。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像是无数的声音在呼啸,刺耳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膜,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视野里的光芒开始变得模糊,世界像被一层浓雾吞噬,眼前的一切迅速变暗,深渊的深度仿佛在吞噬所有光线,让他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恐惧。最终,明成进入了深邃的黑洞之中。
当明成苏醒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座恢宏的宫殿之中。
宫殿的天顶高耸,望不到尽头,仿佛直插云霄,四周的墙壁泛着奇异的淡金色光泽,隐隐可见其上雕刻着无数复杂的图案和符文。这些符文似乎在缓缓流动,发出微弱的光芒,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既神秘又压迫。宫殿的正中间,一道苍白的光柱从天而降,将整个大厅照得如梦似幻,但那光却没有带来任何温暖,反而有一种冷冽的肃穆感,让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脚下的地面平整如镜,由一块块漆黑的石板拼接而成,每一块石板上都雕刻着细致的花纹,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明成站在那里,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仿佛这个地方的每一寸空气都在注视着他,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抬起头,视线穿过那道苍白的光柱,看到前方有一座高台。高台的石阶共有七级,每一级都宽而厚,边缘镶嵌着淡蓝色的光晕,仿佛在昭示着某种不可逾越的威严。高台的顶端,是一张威严的座椅,宛如君王的宝座,矗立在那里,冷冷地俯视着这片宫殿。
坐在宝座上的,正是之前在亭台中见到的老人。
此刻的她,身上披着一件洁白的长袍,袍子上绣满了银色的线条,那些线条交织成某种难以理解的符号,随着她的呼吸似乎在微微发光,给人一种神秘且不容侵犯的气场。她的神态依然平静,但相比之前多了一份威严,仿佛化身为这座宫殿的主宰。她手中仍然握着那根黑漆的手杖,手杖此刻垂在地上,顶端的纹路在光芒下若隐若现,散发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深邃力量。
明成试探着动了动目光,他的视线从老人身上移开,扫向高台的两侧。
在高台两边,各有三个人整齐地坐着,共计六人。他们的座椅虽然比老人低了些,但依旧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感。每个人的穿着与老人相似,都是长袍,只是颜色各不相同。一个穿着深蓝色的长袍,边缘绣着银线,像是波涛的涟漪;另一个披着漆黑的斗篷,整个人几乎隐没在阴影中,只有微微发光的双眼显露出来,像两点幽暗的火光;还有一个身穿鲜红的长袍,胸前悬挂着一枚黑曜石吊坠,仿佛凝聚着炽热的火焰,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压。
最引人注意的是,虽然他们身着各种不同颜色的袍子,但他们看起来都十分年轻。面庞虽然各异,但都有着一张张几乎不带瑕疵的年轻面容,眼中却透着一种超越年纪的深邃与冷静,那份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一切,洞悉一切。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肃穆,仿佛不为任何外界的事物所动,他们的目光一致投向了明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审视他,又仿佛在等待他做出反应。
明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下却传来“咚”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异常清晰,像是打破了某种沉默的界限。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圆形的区域内,地面上似乎刻着某种巨大的阵法,阵法的线条发出淡淡的蓝光,将他与周围的环境隔开,像是一种无形的结界,无法跨越的界限。
七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地集中在明成身上,那种凝视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每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被他们监视,让明成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握了握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的心脏却像被无形的手抓住一般,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那种被全神贯注盯住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仿佛每一秒都充满了危险。
“你来了……”高台上的老人终于开口了。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动作迟缓而僵硬,仿佛很久没有活动过一样。她的声音沙哑低沉,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进明成的耳中,沉重且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付——明成。”
明成猛地一惊,眉头瞬间紧皱,仿佛有一股冰冷的触感涌上心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心头掀起巨大的波澜——眼前的这个老人,不仅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像是在等待他的到来。这种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已经被深不可测的命运掌控。
“你是谁?”他强迫自己冷静,语气却难掩一丝颤抖,像是试图从这片压迫的氛围中找寻一丝理智的突破口。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眼看向他,那深邃、漠然的目光像是洞穿了一切。她的目光似乎能够直达内心,让他感到一阵不可言喻的寒意。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早已预知接下来的每一场对话。她轻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你知道我是谁。”
她的声音低沉,像是从遥远的深渊传来,带着某种命运的召唤。每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明成的心脏不由得一紧。那个笑意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带着让人无法逃避的神秘感。
她说完,缓缓站了起来。她身上的洁白长袍在光芒的映衬下微微发亮,像是从无尽的时空中走出的存在,给这座宫殿增添了几分神圣与威严。她的脚步沉稳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明成的心跳上,让他无法移开目光。而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周围坐着的六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依然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目光如同冷静的观察者,始终注视着明成,仿佛在等待他做出某种决定,或者是下一步动作。
明成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掀起一阵不安。他迟疑了一下,心中明明有着一股强烈的冲动去追问,但声音却低沉而颤抖:“你是……丰收神?”
这个问题他并不确定,但这片空间的神秘气息,以及这个老人身上那股不可言喻的威严和熟悉感,都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村民们供奉的那个神祇——丰收神。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却依然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无可言说的压迫感,那种压迫感仿佛已经将他与世界隔离,只有这座宫殿和她的存在才是唯一的真理。
听到“丰收神”这三个字,老人突然笑了。她的笑声低沉而诡异,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仿佛从深渊中传来,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意味。“丰收神?呵呵呵——我喜欢这个名字。”她说着,目光缓缓扫向明成,眼中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这是个不错的名字,能给人带来希望。”
明成的心跳骤然加快,那句“丰收神”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那你究竟是谁?”明成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试图从这个老人那里得到更多的答案,他渴望打破这层沉默,找出背后隐藏的真相。然而,周围的六人依旧纹丝不动,只是冷静地注视着他,目光如同审判者一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老人缓缓从宝座上走下台阶,步伐沉重而迟缓。她每迈出一步,仿佛承载着极大的重量,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吞噬空间中的空气。台阶两侧的两人似乎想上前搀扶她,但老人轻轻抬起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仿佛她的意志足以压制一切外力。
“你问我是谁?”她的笑声带着一丝冷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杖,又抬眼看向明成,语气中透着一丝苍凉的意味,“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和你一样。”
这句话像一道雷电劈开了明成的心脏。他的心猛地一颤,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喉咙微微发紧,一股冷汗从背脊流下,目光死死盯着对方,却没有说话。那句话触及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仿佛揭开了他心底的一层迷雾,让他无处可逃。
老人停在台阶的中间,低头俯视着明成,继续说道:“你的名字,也不是你本身。你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却仍然挂着一个普通人的名字——付明成。”
那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猛然刺入明成的心里。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中的愤怒和冲突瞬间爆发,语气变得强硬:“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名字,与你无关!”
老人不急不缓地走到台阶的最底处,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盯着明成,像是要穿透他的内心。她的眼神犹如寒冬中的冰雪,冷冷地扫过明成的一切,仿佛看穿了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你父亲?”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知道你真正的父亲是谁吗?”
明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的记忆很模糊,许多事情已经被时间冲淡,每次想回忆起父亲的面容,都像是试图触摸一团无形的雾气,无法捉摸。那个问题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固的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停滞。明成的心脏剧烈跳动,他不敢直视老人那深邃的目光,生怕再次被她看透。他紧咬着牙关,心中混乱的情感如同暴风骤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老人看到他的沉默,嘴角微微一扬,带着一丝嘲弄继续说道:“你那所谓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最多也就活到六十岁罢了。而你呢?”她用手杖轻轻敲了一下地面,声音低沉而有力,“你知道你存在于世多少年了吗?你现在又是多少岁了——这一切,你都清楚吗?”
明成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冷静。那种内心的波动让他感到不安,但他咬了咬牙,抬起头,直视着老人:“你担心这些干什么?这又不关你的事!”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愤怒,显然已经察觉到老人正试图用这些话语动摇他的思维。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试图撕开他内心的某个防线,让他怀疑自己的一切,甚至抛开那些他执着的信念与归属感。
老人听到这句话,反而笑得更加放肆。她弯下腰,向明成走近了一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感:“我这是在可怜你呀!”
明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很快稳住了脚步。他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双手微微颤抖,却依旧没有让恐惧占据心头。他明白,若在此刻动摇,便等于陷入她的掌控。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冷漠了几分:“我看在我们是同类的份上,才提醒你,千万不要忘了自己是谁,不要被人类的情感所束缚,不要被他们的命运所掌控。你是谁?你可以是他们的神,是他们崇拜、供奉的神明——就像村子里那些人信奉我一样——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村子。”
老人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继续说道:“那个村子就是你作为人类这个身份的终点。那些跪拜在‘丰收神’面前的凡人,他们将只是我的一部分信徒,我会有越来越多的信徒。而你,迟早也会明白,这种力量不是你能逃避的。”
“我不需要这些力量!”明成猛地打断她,声音中透着一丝压抑的愤怒,无法再忍受这种话语,“我也不需要做什么神!我就是我!”
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强硬,仿佛在用这句话抵抗某种无形的压迫,在奋力抓住自己身为人类的根基。那些话不止是对老人的反驳,更像是对自己信念的坚守。明成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知道,此刻每一句话都代表着自己对身份的坚持。
老人的目光微微一沉,带着几分失望:“果然,你被人类控制得太久了。你觉得付明成这个名字就是你的一切?你觉得所谓的父亲就能定义你的存在?”她冷哼了一声,语气陡然变得凌厉,“你自己感受一下吧,你的血液中流淌的,不是凡人的命运,而是远古神明的宿命。你越抗拒,就会感到越痛苦!”
她的话语宛如雷霆一般,在明成的耳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像是要撕裂他内心的防线。但明成依然没有退缩,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更加坚定:“我不在乎!我只知道,那是我父亲给我的名字,他救了我,也养了我。他是凡人又如何?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动摇的决心,仿佛所有的过去与信仰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了最强烈的力量。他抬头直视老人,那一刻,他不再畏惧,不再怀疑自己的选择和信念。即使面前的老人试图扭曲一切,他依然清楚自己的心之所向。
老人听到这句话,突然沉默了片刻。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怜悯。她直起身子,冷冷地说道:“选择?你以为你真的有选择?看看你的身后——”
明成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回过头,发现身后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起来。眼前的景象如同幻觉一般变形,一片黑暗中,村子的影像渐渐显现出来。那些村民正跪在丰收神的神像前,低声祈祷,脸上带着虔诚而绝望的神情。他们的动作机械而规律,仿佛在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面前屈服,整个画面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奈。
“他们选择了信奉我,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并获得我的恩赐。”老人的声音在明成耳边响起,低沉而阴冷,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威严,“而你,不同于他们,你是天生的掌控者。你以为一时的拒绝,就能永远逃离自己的本质?你永远都和他们——甚至和你的父亲不一样。”
明成的脸色猛地一变,心中掀起波澜。他感到自己被这句话深深触动,仿佛内心的某个脆弱的防线正被一点点摧毁。他怒火中烧,不愿被这种言语左右,猛地打断她:“我很你们不一样!”
他咬牙切齿,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愤怒,气息不稳,情绪波动让他微微颤抖:“我不想再说一遍了!”
老人盯着他,眼神中透着冷酷而怜悯的光芒,随即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她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可知道,那个村子里的人,为何对我们如此虔诚?”
明成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回应:“他们信奉你们,他们也害怕你们,那是因为他们害怕饥饿。”
“饥饿?”老人微微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她轻轻叹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讽刺,“他们害怕的,从来不是什么饥饿,而是害怕——失去。”
“失去?”明成皱起眉头,语气冷硬,隐隐感到老人话中的深意。
“是啊,他们害怕失去所谓的繁荣,害怕他们的田地不再生长出丰盛的粮食,害怕他们的孩子失去食物,害怕他们失去那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老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像锋利的刀子,一点一点剖开真相,“他们跪拜在我们面前,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敬爱我们,而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所以呢?”明成目光变得更加冷锐,“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所以啊,那些粮食,对他们来说,就是天赐——或者说,是我们这些神仙赐予他们的。如果他们没有我们的庇护,他们就什么都没有——没有粮食,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看不出来,你们还挺‘仁慈’的嘛。”明成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话语犹如锋利的剑刃,刺向老人的冷漠。
“谢谢你的夸奖,尽管我们并不需要它。”老人淡然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嘲弄。随即,她的语气变得低沉,透出一丝寒意:“我们和他们不过是相互依存罢了。如果他们不能活着,那我们也没有食物了。”
这句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猛然爆炸在明成的心头。所有的疑惑和愤怒在这一刻凝聚成了锋利的尖刺,刺入他心中最深处,原来这些神明并不单纯是施予者,他们的力量同样来自于依赖与控制
明成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透着震惊:“食物?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老人用手中的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敲击声在宽阔的空间中回荡,仿佛在敲击明成的心。她的目光深沉而冰冷,直视着明成的眼睛,继续说道:“但你还没有完全明白。我就来给你讲讲这个村子真正的历史吧。”
老人缓缓走近明成,身上的威压让明成的身体无法动弹,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心头上,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只能呆呆地望着老人向自己逼近。随着她的靠近,空气中的压迫感愈加强烈,明成几乎感到呼吸困难。很快,老人停在了两边六人的中心,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整座宫殿,仿佛在俯视一切。
六人坐在两侧的座位上,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冷静且专注。其中一人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另一人则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默默地回应老人的话语。其他几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明成,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只是静静观察着这个局势,仿佛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等待明成的反应。那种无言的压迫让明成几乎无法忍受,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
明成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透着震惊:“食物?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老人用手中的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敲击声在宽阔的空间中回荡,仿佛在敲击明成的心。她的目光深沉而冰冷,直视着明成的眼睛,继续说道:“但你还没有完全明白。我就来给你讲讲这个村子真正的历史吧。”
老人缓缓走近明成,每一步都像是带着沉重的威压,让明成的身体无法动弹。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的四肢僵硬,仿佛每向她靠近一步,自己就越加渺小。他只能呆呆地望着她,无法挪动半步。很快,老人停在了两边六人的中心,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整座宫殿,仿佛在俯视一切,仿佛一切的命运都掌握在她手中。
“很久以前,那个村子每年的粮食都非常丰盛。土地肥沃,雨水适时,他们的生活无忧无虑。”老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讲述一段遥远的历史,充满了一种冷漠的距离感,“但有一年,旱灾降临,所有的庄稼都枯死了。村民们吃不饱饭,连喝的水都快没有了。他们没有路可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
明成的眼神变得冰冷,感受到一股无力的愤怒,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低沉说道:“然后呢?”
“然后?”老人笑了笑,目光冷漠,“然后,我派了一名使者到他们村子,告诉他们只要按照我们的指示,在特定的地方向神明祷告,他们就能重获丰收的日子。绝望中的人,会相信任何东西——或者说,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明成冷冷地盯着她,拳头已然攥紧,咬牙说道:“所以,他们就跪下了,对吗?”
“是的,他们跪下了。”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仿佛在回忆一个令人愉悦的画面,“他们第一次向我们祷告时,带着绝望的虔诚和对未来的渴望。而我呢?我注意到了他们身上那细微却充满活力的生命力。那种味道,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在他们到来之前,我们可是有好几年没有‘开荤’了。”
明成的拳头攥得更紧,目光中燃起怒火:“所以你们就用他们的生命力换取粮食?吸干他们的生命,只为了满足你们的需求?”
老人轻轻点头,语气淡然,似乎根本不把明成的愤怒放在眼里:“没错。他们的生命力,赋予了田地新的生机。那些庄稼,正是从他们的血液和精气中成长起来的。你所看到的丰收,正是以他们为代价换来的。”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恩赐’?”明成的声音颤抖,胸腔中的愤怒翻涌而上,“你们为什么要吸取他们的生命力?他们就不能换种方式生存?”
“换种方式?”老人忽然笑了,笑声冰冷而充满讥讽。她仰起头大笑了几声,随即低下头,眼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语气轻蔑:“呵哈哈——明成啊,明成~你还是太天真了。我们不是你,虽然我们都为神明,但我们可不能像你那样,吃着人类的食物就能存活下来——我们只能以血为生。”
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让周围的六人微微动了动,似乎是被这种笑声的冷冽气息所感染,六双眼睛依然静默注视着明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他们的目光中似乎隐约有着一种默契的认同,仿佛在等待明成做出某种决定。
老人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的愉悦:“我们并不需要‘改变’什么,我们只要维持现状,让这些人依赖于我们,供奉我们。因为没有我们,他们什么都没有,连一口粮食都得不到。而你,明成——你迟早也会明白,所有的力量都是如此运作的。只有当你站在他们之上,拥有足够的力量,你才会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如何让你成为它的一部分。”
老人的话语像是无形的枷锁,慢慢将明成的每一分抗拒捆绑,让他感受到来自她的巨大的威胁。每个字句都深深嵌入他的心里,激起愤怒的波澜。明成的眼神冷如冰刃,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所以你们就理所当然地吸他们的血?你们就没有想过其他办法?”
老人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其他办法?你以为还有其他办法吗?以前,我们靠着捕食死去的牲畜维持生存,但那不过是勉强果腹罢了。可是现在,我们拥有了更好的血液来源——更纯净、更充满活力的来源。我们为何不就这样继续下去呢?”
“更好的来源?”明成的声音低沉,目光中涌动着杀意,“你指的是那些村民?”
“是的。”老人微微一笑,语气冷酷得像一把刺骨的刀,“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也感受不到我们在汲取他们的生命力。对他们来说,这一切只不过是祭祀仪式带来的繁荣。他们得到粮食,我们得到活力——这不是很完美的平衡吗?”
“平衡?”明成冷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屑,像是在嘲讽,“可笑的平衡。你所说的平衡就只是你们和他们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吧?”
“那这平衡还能有什么别的意义?就现在来看,我们和他们的确是处于平衡状态的。”老人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耐心,却依旧冷漠,“他们献上生命,我们赐予丰收。这是公平的交易。”
明成的目光锐利,语气中满是冰冷的愤怒:“公平?你们这些‘神’一个没少,而他们却在一个接着一个走向死亡!你管这叫平衡?!”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怜悯:“他们一直都将面临死亡,无论我们是否存在。你以为他们能长生不老吗?和你我一样?他们终究会死——小子。”
“他们是无可选择地过早地接受了死亡!”明成咬牙,声音中透着极度的愤怒,“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们的命运被你们剥夺了!”
“命运?”老人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手杖在地上一顿,发出低沉的声响。她眼中寒光闪过,低声说道:“命运从来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他们终将会死,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活着的那些人依然在田地间忙碌,他们依然吃着饱饭,而不需要承受饥饿的折磨。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恩赐。”
“恩赐?又在和我谈恩赐!这算哪门子的恩赐!”明成心里默念着,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老人,似乎用眼神就能杀死她。
老人没有在意他的怒火,继续说道:“你认为那些村民会选择不同的道路吗?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他们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的田地被旱灾毁灭,庄稼死光,吃不饱饭,连水源都快没有。即使有神明的庇佑,他们也只能选择信奉我们。我们提供的是生存,而他们甘愿将生命献祭,换取眼前的繁荣。”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在回忆过去的那些事:“你知道他们最开始是如何接触我们的?在大旱后的那一年,他们几乎绝望。那时候,村里的一些长者试图找到一条生路,偶然间,他们发现了我派出的使者。使者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指示举行祭祀,而我们的力量就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他们的生活里。”
老人微微抬起头,仿佛回忆起那些年:“他们开始举行祈祷,渴望丰收。可怜的村民们,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将生命力献给了我们。从那时起,我们不仅赐予了他们粮食,还让他们过上了所谓‘安稳’的日子。每一块粮食的背后,都是他们的鲜血和生命力的交换。”
明成的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他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震动,仿佛老人的每句话都在撕裂他的心。“所以,你们就以这种方式支配他们的生命,操控他们的命运?”
老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冰,语气冷酷:“对。只要他们能够依赖我们,我们就能继续给予他们需要的食物、需要的希望。只要他们愿意献祭自己,我们便能保持他们的繁荣。你说这算不算最完美的循环?”
明成的拳头依然紧握,愤怒与无力交织在一起。他深知,自己再怎么反抗,眼前的老人都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依然没有退缩。他必须坚守自己的信念,即使这一切看似无望。
付明成目光如冰,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说得轻松,他们的献祭,换来了所谓的丰收。但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是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的痛苦,是他们无声的牺牲?”
老人轻蔑地笑了笑,似乎对明成的反应早有预料。她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鄙夷:“你依旧太天真。你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反抗吗?你以为他们可以拒绝我所提供的‘恩赐’吗?他们已经习惯了依赖,习惯了顺从。信仰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信仰,他们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
明成听后,愤怒如火山喷发,他一步步逼近老人,几乎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就这么自私地看待他们的痛苦,觉得他们就应该永远为你们的存在而献祭?”
老人并不被他的愤怒动摇,她的神色依然平静,仿佛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质疑:“你误解了我。我们不是单纯地吸食他们的生命力,而是让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换取了他们想要的生活。我们是创造者,我们赋予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是他们选择了这种方式,而不是我们强迫他们。”
她顿了顿,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六位静默的随从,六人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始终没有离开明成。老人的话音继续回荡在宫殿中:“你觉得他们会有不同的选择吗?他们的生活本来就是由贫困、饥饿和绝望构成的。而我们,给了他们一线希望,给了他们丰盈的粮食和活力。他们自己就把命运交给了我们,而我们,只是遵循了这种契约。”
明成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一层迷茫的痛苦,但他的声音仍然坚定:“你说他们选择了这样的命运,那我呢?我为什么要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
“你?”老人微微挑起眉头,笑容渐渐变得阴冷,“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逃避掉一切吗?你根本不明白,你和他们一样,只是局外人眼中的棋子罢了。你能挣脱什么?命运不会眷顾你,只会让你和他们一样,陷入无尽的轮回。”
明成的眼神越发冷冽,他咬紧牙关,毫不退缩:“你说我没有选择,但我选择了要活下去!我要自己决定我的命运,而不是屈服于你们的意愿!”
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冷意。她慢慢抬起手杖,指向明成,语气骤然严厉:“你认为自己能打破命运给你缔结的规则吗?你错了,你永远无法逃离。”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的瞬间,周围的六位随从终于有所动作。他们的目光依旧冷漠,但此时,他们中的一人,身穿深蓝色长袍的人缓缓站了起来。他那双眼睛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光芒,仿佛在暗示某种即将发生的事。其他五人随即也站了起来,微微围拢成一个半圆,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
付明成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突破这个局面,他被包围了,六人的目光锁定了他,每一步似乎都在逼迫着他进入某个他无法控制的命运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