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某条小巷里有一家义庄,平日里停放些尸体,里面常年住着的老汉还会卖几口棺材。
老汉年轻的时候因为长相奇丑,一直未娶亲,年老了,越发长相可怖,因此做不下活人的生计便干起了死人的营生。
这十几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但前些日子,半夜时分总是能听到义庄里传来奇怪的声音,老汉胆子也大,不在意的大吼两声,说说脏话也就安生了,可就在昨夜,因老汉喝了点酒,半夜突然尿急,起夜时又听见了动静,仗着点酒劲便悄悄的去义庄内,想一探究竟。
这一看,便看出了毛病,不知看到了什么老汉吓的当场晕倒,等天亮时分,有人来买棺材时发现了躺在义庄里的老汉,叫醒他,他便只知道大喊“有怪物”,并且看到女人或者黑色的狗会更加严重,如疯魔了一般,邻居便将此事禀告了西门主容云歌,可容云歌也是女人,那老汉看了她便吓的蜷成一团,嘴角只喊着“别杀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如此容云歌便只好来求助温意澜他们。
了解大致情况的两人便去了义庄,老汉也被容云歌派人看管住了。
义庄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义庄正堂两旁一边摆着简陋的木板,停有两具准备挑个好时辰烧的尸体,另一边则是几口棺材。老汉此时正被绑在椅子上,由两人看着。
老汉呆滞的目光看见容云歌跟着一起进来了,便开始不停的扑腾,眼里全是恐怖,好像容云歌就是昨夜在这里出现的怪物。
温意澜不露声色,吩咐容云歌暂时在外面等着,他和末白来问问情况。
温意澜没有多说,和末白相视点头,一个在义庄周围探寻蛛丝马迹,温意澜则探探老汉的识,看看他昨夜到底看到了什么。
温意澜闭眼念决,食指点于老汉额间,老汉昨夜的记忆便一幕幕现在他脑海里。
他收了探识时,刚刚准备和末白商量自己的看法时,他体内的灵力突然传来一阵异动,是公玉华的血珠,惊慌下来不及做什么便念了个决,飞速赶回云玺院。
云玺院,只在院中看到被困住无法动弹的月如初,和不明生死的雪燕,独独没看见公玉华。
温意澜沉着脸解开月如初的禁身,用力握着她的肩厉声道:“怎么只有你在,华儿呢!”
“都怪我,华姐姐为了救我被玉书抓走了,你快去月魄岭救她。”月如初也急的直跺脚,刚才玉书突然出现在云玺院,打伤了雪燕,上来便要挟持公玉华,好在温意澜给的血珠挡住了玉书,可月如初没有,玉书便不假思索的挟持了月如初,让公玉华主动来交换,不然就当场杀了月如初,于是公玉华只好顺从。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玉书定住月如初,丢下一句“让温意澜来月魄岭会我。”便不见了踪影。
温意澜听此只交代一句,“末白来了,让他去静室看好鸢儿。”说罢便飞身而走。
月魄岭,因为镇灵的缺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恶劣情况了,玉书把公玉华仔仔细细的绑在树上,并且在周围画上奇奇怪怪的符咒,弄好这个后,方走至她的面前,对她施了禁语,指了指她的血珠道:“你的这个血珠啊,可是帮了我大忙,待会温意澜来了给你看看好戏。”公玉华嘴巴不能说话,只能狠狠的瞪着眼睛怒视她。
不一会,温意澜便只身赶了过来,看见被困的公玉华,怒不可遏的对着玉书道:“放了她!”
玉书嗤笑一声,道:“好啊,你把我失去的灵力给我补回来,我就放了她。”
温意澜想也没想便说,“可以,先放了她!”
听到这里,玉书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到弯着腰抱着肚子,许久才直起来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道:“温意澜,你这么痛快答应,我却偏偏不如你愿,我现在却偏偏只要她的命。”
温意澜脸色铁青,额间青筋凸起,不在和她多言,便凝着灵力,准备直接救人。
玉书冷冷的勾起嘴角,她正在这里等着温意澜,一早便知道公玉华手上的血珠,随时都会抽出温意澜的灵力来保护公玉华,既然如此,她便在这周围设下了寒阵,只待温意澜凝聚灵力攻击上来时,她便同时凝聚灵力直击公玉华,分散了温意澜的灵力,就不信他会被寒阵所伤。
果然,一切都在玉书的掌控中,玉书的一掌用尽里力气击在公玉华身上,因此也抽出了温意澜好些灵力护下了公玉华。
温意澜骤然失去大半灵力,被寒阵寒气逼退了几步,好在也未曾伤的太严重,只是公玉华看着心急如焚,不能言不能动,恨及了手里的血珠拖累了温意澜,拼命的挣扎,想要褪下手中的血珠。
“没想到,你的灵力竟然如此深厚,我到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说罢,她双手而凝力,一掌击公玉华,一掌飞向温意澜。
温意澜到底是这一城之主,这些小把戏轻而易举便躲过了,只是如今公玉华在她手里,若惹怒了她,害怕她情急之下伤害公玉华,因此施展不开,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玉书见一掌不成,便不容他喘息之机,一掌又一掌续上,眼看着玉书的灵力就要支撑不住了,温意澜分出神,避开飞来的掌风,亦步亦退的至一颗粗壮的树旁,看准了她最后而来的一掌,迅速飞踏于树上,闭眼口里念决:“子虚万境,唯吾所归!”
猛然间,月魄岭狂风大作,他所踏的树轰然而倒,他迅速离开此树,树梢处他所召集的凌厉之气恰恰打至玉书的寒阵,凌厉之气将寒阵吹散,眼看轰然而来的大树就要压到她们,公玉华的血珠腾发出暗红色光波,结结实实的保护住了她,只是这玉书睁大眼睛不可思议,还没来的急反应便被击成了灰飞。
瞬间月魄岭内,乌鹊惊飞,尘土飞扬,温意澜不多犹豫,上前解开公玉华,查看她是否有受伤。
“我一点没事,明明是你受伤了。”公玉华红着眼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看他是否有事。
温意澜用力将她抱入怀里,颤声道:“我没事。”
公玉华环住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心里便异常的安心。
……
出了月魄岭,二人牵着手,准备慢慢的走回城主府,公玉华想到刚刚没看到玉书的尸体,不禁问温意澜,“玉书她还活着吗?”
“嗯,还活着,刚刚那个只是她用血骨造的傀儡。”温意澜答。
“傀儡便这般厉害,那我们抓她岂不是更难?”
温意澜望了她一眼笑笑道:“血骨傀儡,只能撑两个时辰左右,伤害却比自身高,只是需取自身骨和血耗损较大。”
“那她为何耗费这么多做这没有道理的事?”公玉华不解问。
温意澜道:“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若这次用你威胁我成功,我受伤或失灵力,对她的阴谋来说就事半功倍了。”
公玉华不解,“她有什么阴谋,你们是不是推测到了?”
温意澜看了她一眼,平铺直叙的给她说了这些时间他和末白发现的事。
一开始,得知玉书携镇灵出逃月魄岭时,惊讶这玉书,一个小小的侍女,被关禁月魄岭数月,按道理灵力多半是被消失殆尽的,不想竟然找到镇灵,还将它拐出了月魄岭。
但从鸢儿的叙述中得知,她是恨极了温意澜一直以来只将她当成公玉华的替身,因恨成怨,撑着怨气破了这月魄岭,先不说她根本没资格能替代公玉华,再说这怨气,子虚城从来难凝怨气的,若有他也不可能感知不到,所以一眼便知道鸢儿撒谎,但温意澜没有戳破,只是关她起来,不让她靠近这任何人,既然有意送上门来,何不将计就计。左右玉书是逃不出这子虚城的,无外乎是两种可能,一是混迹城中,二是藏匿城外深山老林,借恶灵鬼魅避一避追查。
城中好说,东南西北各个门主一查便可知,城外便简单粗暴的布阵等着她落网便可,可接连几天不仅城中无消息,就连城外的每个阵都铺抓了几只恶灵鬼魅,却独独没有镇灵和玉书的蛛丝马迹,说来奇怪,就算玉书再聪明没有留下踪迹,也不该每个阵法都这么巧的铺抓到恶灵鬼魅,因为一旦阵法铺到东西便会消散,如此城不免让人觉得有人暗中协助她。
疑窦丛生,温意澜便发现这件事也许不那么简单,能这么细密的藏好,除非各个门主中有人特意放水,这么想来也不奇怪玉书能轻易从月月魄岭出来,既然有人存心帮忙,里应外合,逃出生天也不是什么难事,出来后温意澜找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思及至此温意澜也不着急,就算这些人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什么大风浪。便不作追查,和末白两人静观其变。
果然,就在今日,西城便出了义庄之事,引他去查探,一场调虎离山让玉书钻了空子,抓了公玉华,到底是温意澜太轻敌了,才这么容易的上了当。
公玉华听完还是不能理解,他们大费周折的到底要干嘛。
“他们想要的估计是城主之位。”温意澜冷笑,也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门主在异想天开。
“他们联手对付你,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公玉华担忧的问。
温意澜道:“不会。”
“那我们接下要做什么?”
“回家,和末白一起商量。”
“嗯,不过回去要先让大夫给你看看伤。”公玉华望着他认真道。
温意澜刮刮她的鼻子,“好,听你的。”
两人渐行渐远,却没注意身后即将阴沉的天,子虚城的天,好像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