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军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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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31日晚

高中的第一个晚自习，我的同桌没有住校，回家了，所以只剩下我一个人，教室空荡荡的，至少我边上是空荡荡的。我无聊地翻起了新书——美术书和音乐书，看完了，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打发了，无聊地望着外面的星空，今天的星空格外耀眼，于是便想起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千里共婵娟”。古人都用月亮寄托思念，而这时思乡之情对我来说格外浓烈，同时也体会到了古人借月亮来寄托思念的意义何在，那一度是我曾经最讨厌的语文中所学到的。无聊中，拿着手机在下面玩，结果被班任发现了。

后来才发现几乎没上过美术和音乐，音乐老师已经记不得了，好像没有过音乐课，或许是李则卿记性不好，只记得美术老师长得萌萌的，黑黑的，一上课就给她们讲他上大学的传奇经历。

上大学后，李则卿才发现，似乎很多的老师都喜欢讲他上学的传奇经历。

“你在干什么呢？”班主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探着一个长长的乌龟脑袋伸过来严肃地说道：“我上午不是讲过了，教学楼里不准使用手机的吗？”说他是乌龟脑袋并没有带有侮辱性的意思，而是真的比较像。因为长得又高又瘦，脖子又特别长，也许是学习原因，脖子就弯了，凸出来，就像乌龟的脑袋。其他同学也都这么说，十分形象。后来她发现身边脖子长且瘦的人好像都是这个形象。

李则卿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嗯。”李则卿再多的话也憋不出来，记得小学时是特爱说话的人，也会不懂就立马提出来，因为经常打断老师说话，老师就会非常凶地对李则卿说：“能不能让我先说完。”然后就抛来一个让人畏惧的白眼。

从初中起，不知是何原因，在众人面前变得不敢说话了，说话时间长了，就感觉喘不过气来，继而声音变得像在哭泣般，这也成了李则卿不敢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的原因之一。

李则卿怀疑是不是小学时候老师的这种打压形成了自己不敢开口的原因呢？长大后的她后来又了解造成在众人面前不敢开口的另一个原因是自我意识的萌生，人在初中和小学两个阶段人的自我意识是不一样的，初中是人发展的关键时段，人开始关注自己，开始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兴许是这样，家庭给予她的不安全感和逐渐认识到自己的普通与不足。

另外，李则卿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和老师顶嘴，你永远说不过一个老师，老师说的就是对的。

“你上午在的吧。”班主任继续说道。

李则卿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上午一直在想家，又迟到了，一直处于伤心和羞愧之中，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在我进来之前说的还是进来之后。

“那以后不要在教学楼里使用手机了，下次再被我发现我就收起来了。”班主任继续巴拉巴拉道。

早上迟到被说，晚上又被说，唉，真悲剧，李则卿低着头，点了点头。她非常羞愧，脸上火似的烧了起来，再一次当着同学们的面被批评，李则卿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敢回过头去看老师的表情，更不敢回过头去看同学的表情，她觉得同学们肯定都在背后笑她，她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书来，为了掩饰尴尬，没有目的地乱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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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9月1日    晴

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总之面对一大群陌生人，站在大堆人中间的我，依然无法排除想家的念头。依然陷于离家不开心的牛角尖中不可自拔，所以不开心依然不开心还是不开心，终日愁容满面。我不敢直面阳光，这样会让人太容易看清我的眼睛的悲伤，我假装着，微笑着看向远方，来化解这孤独的尴尬。

军训的日子分外想念雨天，烈日下的学生如同根根腊肠；偶尔在树荫下的休息都会让李则卿格外欣喜。

吃完饭可以回寝室休息，但两点必须起来，进行下一回合腊肠式训练。

树荫下休息的时候，一般都会玩个小游戏，或者跟教官扯七扯八，又或者跟别的班拉歌。当然输了也会唱个歌或者表演个节目来作为惩罚。这也是枯燥的军训中一点点的小趣味。但若教官是个特死板的人，这样的小趣味也就没有了，休息就是正儿八经的休息。

李则卿的手机会自动报时，也不是特别高级的手机，因为高三暑假刚买，也不懂得设置，起初也觉得这报时还挺好的。所以军训的时候，总会想起“现在是BJ时间几点钟”，当时李则卿也没觉得这怎么样，最多行走在众人队伍中时引起别人寻找那个声源而已，这时看到别人东张西望的表情，李则卿就会觉得特别好玩。可是很多年以后，李则卿才觉得当时有多傻。

第一天军训还好，就是有点热。

练了一上午站姿，同学们个个被晒得满脸通红，不停往自己身上喷防晒霜。教练将队伍拉到一边，趁着休息的十分钟时间，跟大家唠起了嗑。

李则卿躲在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心中还在为这昨天晚上被批评的事情暗自伤神，她一直觉得这件丢脸的事情会在同学们的印象中形成对自己很坏的印象，同学们会看不起自己，殊不知，同学们早就将这件事情抛掷脑后，谁都不会将别人的事情记忆深刻的、还带着情绪地留在自己的脑海里。可是李则卿却不自知，一直陷在自己的假想之中，出不来。

不一会儿，不知道是谁提出要才艺表演，同学们怂恿着身边的上去表演，也许是出于害羞，大家又才刚认识，没有人愿意上去，都在玩闹似的推着身边的人。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在同学们的玩笑推搡中，随着教官哨子的一声响，同学们又开始了下一回合腊肠似的训练。

其实对自卑内向的人来说，无论是在人多的地方，还是在人少的地方，无论在热闹的地方还是在安静的地方，她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唯一的无别是自在与不自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