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福祸相依

春节不用回家，燃燃不用费劲掩饰自己失业的事，也有时间好好打磨了一番自己的作品。她给老板设计了一句口头禅——凭什么，将老板统一称为凭什么先生。凭什么三个字自带一种欠揍的气质，例如：

“你给公司创造了什么价值，凭什么要求加薪？”

“我是你的上司，凭什么质疑我的决策？”

“是我一手提拔你的，凭什么不知道感恩？”

“你们只不过是同期进公司，凭什么觉得你们是朋友？”

燃燃申请了公众号，将整理好的画稿陆续上传。这次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上传前先注册了版权。

漫画几乎没有阅读量。大概是没有人敢随便将吐槽老板的东西分享给他人，万一弄丢了饭碗就得不偿失了。后来，有人用它制作了表情包，又有人用它制作了配音秀，凭什么先生的形象一下子就流传开了。

王总找到燃燃要购买她漫画的版权。

燃燃断然拒绝：“我不会卖给你的。别人喜欢就拿去用好了，我很开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以你的能力工作了十年还这么穷。你完全不懂得给自己拥有的东西估价。自己辛辛苦苦画出来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

“屠龙的少年已经变成恶龙。你觉得赚钱养梦真的可行吗？”

“难道玩摇滚的人富有就是原罪？”

“金钱是实现目的的桥梁，你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桥上了。”

“你凭什么讽刺我！”

“你凭什么教育我！”

“看来我们是谈不下去了。”

“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这点。”

王总递给燃燃一个信封：“X科技给你的律师函。说要告你侵犯徐总的肖像权，给他个人和公司造成了极大困扰。”

“别人家的律师函为什么要你转交？我看他们公司也不全是披肩长发络腮胡的人呀，怎么就给公司造成困扰了？”

“我和他打赌，只要你愿意卖版权给我，他就不向你追究这件事。既然你不卖，你就自己面对吧！”

离开W娱乐，燃燃去了X科技找徐总。虽然燃燃在这里工作过一个月，但从来没有到过徐总所在的楼层，对眼前看到的一切还是很有新鲜感。前台机器人将她带到会客室。

会客室里没有人，燃燃随意转了转。她看到陈列架上有一个漂亮的素色瓷瓶，于是拿下来捧着手里，仔细地欣赏。正当她看得入迷的时候，有人开门，惊得她一时失手，瓷瓶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进门的是tiger。见状，他立刻叫扫地机器人清理了瓷瓶碎片。

燃燃惊魂未定，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说：“多少钱？我赔。”

“一万。”

“怎么证明？有发票吗？”

“你不赔也没关系。”

“可以刷卡吧？”

“我们公司没有POS机。”

“去你的旅舍刷。”

“我的是我的，公司的是公司的。”

“就当帮我套下现，如果你想尽快拿到钱的话。”

tiger拿出燃燃的征信报告扔在她面前：“亏你还是学财务的。信用卡的年化利率将近20%，以你的财富增长趋势，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信用卡。”

“你为什么要调查我的财务状况？”

“因为我要起诉你。”

燃燃冷静地想了想，tiger就是徐冉冉，X科技的唯一股东，同时也是负责人。“其实有其他解决方法的。”

tiger示意她说说看。

“你把胡须剃了，再理个发。”

“你怎么不建议我换颗头呢？”

“我才失业半年都不到，我刚呼吸自由的空气不到半年。”

“我第一次发现劝人工作比劝退员工还难。”

“你把谁劝退了？”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你追求的自由，只是消极的自由。你现在是可以通过借钱让自己不工作。可是你现在不行使自己积极的自由，做一份对自己有价值的工作，等你借不到钱的那一天，你将失去一切自由。”

燃燃知道tiger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她沉默了。

tiger拿出一套合同：“这是我让律师起草的合同。三个月内创作完成火妹儿的全部故事，你将获得50万的报酬，税前。合同签订后，我公司将立即预支你25万报酬。还有就是违约条款，你要仔细看看。但是你不拥有作品的署名权，你能接受吗？”

“那凭什么先生我还能再画吗？”

“签完合同你就有钱赔偿我了，想画就尽情画。”

“奸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接着画，你就不追究了？”

“签完合同我们就是一个项目组的同事了，我不会追究的。”

燃燃想了想，很快签完了合同。

“你怎么不再好好看看合同？”

“我签之前怎么不提醒我？”

“这份合同是你的，收好。合作愉快！”说着伸出手要和燃燃握手。

燃燃和他击了一下掌，说：“我没你那么乐观。”

“我是项目负责人，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跟我沟通，我会去协调。你把手机拿出来，我把你加入项目组。”

燃燃迅速了解了协作软件，说：“这个APP这么强大，我完全可以远程办公，也省的我来回奔波了。”

“我们公司发展的方向的确是远程办公，而且目前也有部分员工就是这样做的。这对自控力要求非常高，你觉得你适合吗？”

“不是我吹牛，我的自控力简直了，不然我怎么能独自完成凭什么先生呢？”

“你跟我过来。”tiger将燃燃带到员工健身房的体重秤旁。

燃燃自觉地站了上去，160cm，65kg。燃燃有些吃惊，自己半年内增重了将近10kg。都怪自己不上班后差不多都待在家里，基本上穿睡衣，连长胖了都没发现。

“你要一周内可以减重5kg，我就相信你的自控力，同意你远程办公。”

这时燃燃的手机响了，钱已经到账了，燃燃惊掉了下巴，说：“什么时候你们公司的办事效率变得这么惊人了？”

“一向如此。”

燃燃笑而不语。

“你的工作是第一环，如果拖了后腿，会影响整个项目的进度。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创作了，边创作边上传，我们会开会讨论是否通过，不通过就需要你重画。我现在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电脑、手绘板、参考书，还有其他文具全都准备好了。燃燃很满意，同时也充满疑问：“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签合同？”

“我不确定。但是项目我一定会做下去的。”

“这间屋子原来是放赠品的仓库。”

“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这是就餐卡，有什么问题可以通过APP联系我。”

“我有上下班时间吗？要打卡吗？”

“你可以仔细研究一下你的进度表，时间非常紧。不存在上下班时间，你想工作随时都可以。”

燃燃瞬间有上了贼船的感觉，可是钱已经揣在口袋里了，再拿出来就肉疼了。

虽然排斥上班，但是它依旧像梦魇一样缠着燃燃，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