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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真相小剧场(七) 嫌疑锁定
就在李洛和雪主起身往顺德殿回时,周妶就似一阵清风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惹得李洛身后随侍的周姞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你!吓着两位殿下了!”
原来那周姞、周妶两姐妹是李洛小时候捡的无名孤儿,两人身子纤细却聪慧无比。学了几年功夫之后,就随侍在李洛身边。只因一个脸圆长得吉祥,一个皮肤黝黑,便赐名周姞、周妶。
周妶少言寡语,有些冷漠,被说了也不反驳,只是看了姐姐一眼,便朝着李洛说道:“天牢天字第一号,安宁王有请。”
二哥是发现什么了吗?
“走吧玥珑,去了就知道了。”
(一)
天子第一号,谋害皇室才会进的铁牢,八重门锁,无人能匿遁。一年前刘三姑就是在这里毙命,如今将迎来第二批“贵客”。
太子不耐烦地坐在草垛上,伍正给他倒水,他过尝了一口,呸地一声就要摔杯。秦澜紫一道残影飞过,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杯子,只撒了几滴水。
“父王,儿臣在查张医官暴毙案时发现了一条新线索,请父王做个见证。”李霩示意秦澜紫拿上物证,秦澜紫双手端上后退至五尺远。
张医官就是“畏罪自尽”的那位。事发当日上午,他在顺德殿给华阳请平安脉;下午便回到太医院内查看陛下药浴用的东西;晚间便被带走,关押至今。
十日前他于狱中暴毙,容颜惊恐、身子扭曲。怎么看都像是畏罪自尽。
“说,快说。”太子摆摆手,低头听着。
“这是一本记录张医官当值的册子,内容与太医院的差不多,只是在腊月初七、正月初六、二月初五那三日,有所不同。张太医保留了那三日的药材,夹在册子里。”
外人开来只是不起眼的几片叶子,李霩却细细看了纹路、颜色、大小,确定了是陛下药浴的“水草”。好巧不巧,这种植物又是西域独有,花、茎、叶均有微毒,一些胆子大的西域郎中会用它治积食。原理就是刺激身体,加快毒素排出。不过这对身体损耗很大。
陛下在冬日里饮食多,活动的少,因此被有心人利用。“若这是张太医谋划的,他没必要留下证据。”李霩合上册子,交给太子。
而且张太医乃中原人,又年轻资历浅,很少接触过西域的毒。
“倒是你,余太医。听闻你是西域人?当初建祁王府毒鱼案,你很快就认出了两种西域的毒,看来你对此很有研究。”李霩转身朝向天牢里剩下的两位嫌疑人,笑着调侃余太医说,“你别否认。还是说,你想承认毒鱼案你是共谋?不然你怎么那么快就辨出了毒?”
要知道当初李洛在三清殿中毒,几个太医晚上查验了好久才弄清楚。就连余太医的师父徐老,也琢磨了很久。
估计就是因为这层关系,余太医向陛下推荐这个药浴的时候,陛下欣然答应了。
“安宁王殿下,微臣就算是西域人又如何?仅凭这一本册子就将罪名按到我身上,你不觉得太过荒谬了吗!”
五十步之外,被铁链环环扣住的余太医冷笑着,眼中略过的轻蔑还是被李霩捕捉到了:你就算指认了我又如何?没有证据,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就算我死了,我的伙伴、我的同党已经在这里深深扎根,你清算的过来吗?!呵!
“看来你想要死的明白?”李霩轻轻一笑,天牢里沁出丝丝冷意。“证据就在你手上。太医院最常给陛下看药材的就五个人,其余四人,包括死了的张太医,食指和拇指的关节会有发黑,因为毒素已经沉积。而你,没有。”
“殿下救救老臣!老臣无辜啊!”另一位太医白发苍苍了,还要受这无妄之灾,哭号着要太子和安宁王救他,他不想就这么中毒死掉。
一旁的余太医纹丝不动,这只是瞪着一双凶狠的鹰眼,钻进了拳头。
“因为你早就服用了解药。就放在你太医院的木柜里。”李霩从袖中掏出一瓶药,“你还有话说吗?”
没有的话,就跟太子说去吧。哦不对,太子殿下身边还有你的好同伙,今天一起见见光吧。
(二)
李洛和雪主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幅景象。
两个太医被锁在天牢内,分别由俩狱卒看守;二哥和太子殿下被两个执剑的男人保护的远远的,几位侍从和太医围在他们周围,神情恐惧紧张;牢内的数十名狱卒拔剑相向,怒发冲冠。
所有的目标都集中在一人身上:伍正。此刻他仍然气定神闲的站着,倒水、喝水。高深莫测的笑容从眼角的皱纹里挤出来,虚伪而刻意。
“本王一直在想,藏在金陵的杀手除了刘三姑还会有谁,原来是你啊伍正。”李霩洪亮沉稳的声音从另一头传过来,像是一口古钟缓缓敲响,震荡着生命尽头的哀鸣。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发话了:“都说安宁王心细如发、断案如神。您可莫要冤枉了好人呐,老奴在宫中服侍数十年,忠诚天地可鉴啊。”
“吕双,桑品,司田,伍正,刘三姑。多整齐的一家人呐,本王觉得这些名字都个顶个的别致。”李霩报菜名似的说出一堆细作,这让伍正喝水的嘴角微微颤抖。
他的剑眉星目迅速捕捉到这丝尴尬、愠怒,却仍然从容地扫过门口站着的一行人,“若是他们都没死,若是洛儿没及时赶到琼池,你们的阴谋怕是真的要得逞了。”
这些年你们在金陵挑起各种事端,让皇室一直处在风口浪尖,四处灭火,疲于奔命;久而久之,民心不安,军心不稳,君臣离心,你们就能乘虚而入,捣毁乾坤?
皇室众人都有暗卫保护,想要刺杀根本不可能,于是就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本王原以为只是草药有毒,没想到琼池水也是有毒的!若不是徐太医发现毒素蹊跷、继续往死里查,本王还要被蒙蔽多久!
“阴谋?老奴忠心侍奉,何时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伍正仍在嘴硬。
李霩却装的不耐烦了,准备速战速决,“你在水里下毒了。说来也巧,每日药浴的水都是徐太医亲自盯着烧开的,若只是药材有毒,不会出现这么大反应。所以,水有毒。”
听了半晌的太子终于听出了门道,哆哆嗦嗦的问道:“水不是徐太医烧的吗?谁有时间下毒?而且,你如何得知水中有毒?”
毕竟他虽在儿子身边被好好保护着,仍不相信伺候了十几年的伍正会是害他父皇的幕后真凶。换谁谁能接受?!
“是在宫仆送水的途中下毒的吗?我似乎见过伍正和他们靠得很近,二哥我说的对吗?”李洛凝神思考着,“当日的陛下沐浴的水已被抽干,按道理是没有证据的。但是那日,陛下,二哥和我都入水过,衣物上总会留下水渍的吧。”
更何况,她在用饭时问过周姞,她落水的衣物在何处?得知已经被徐太医拿去熏香了,说是穿了香衣服,就能更快康复。
这也是诓我的吧?就是拿去验毒了。李洛笑笑,一想到用饭,肚子又饿了。
夕阳洒下最后一缕余晖,沉沉的躲进了云幕中。外头天黑了,牢房里四处点起了烛,响起了三次敲钟声。
酉时了。
好像到用晚饭的时辰了?李洛的肚子咕咕叫起来,连带着雪主也轻轻闹肚子。
两个半路赶来的小殿下,实在破坏气氛。秦澜紫和红尘面面相觑,又看向李霩:动手吗老大?
“行了。本王没有功夫跟你耗下去了。抓活的。”
动手吧。早点结束,我要和洛儿一起吃饭去呢。
(三)
一片厮打声中,伍正很快败下阵来。他被铁链拷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说!是谁!你们没有证据!就算闹到天王老子跟前,我也是无罪的!”
他干瘦佝偻的身板疯狂的扭动、冲撞,生锈的铁链和那积灰的墙壁被震得轰轰作响。所有一切都在诉说着他的不甘和愤怒。
“有本事单挑!老子还没怕过谁!谁他......”
可是没等他骂出下一句,秦澜紫就爽快的塞了一把布到他嘴里,闭嘴吧你。
拉着李洛就要回家吃饭的安宁王,突然就回过身来,冷冷的告诉他:“你心中的天王老子,叫你死的。”
他袖口里仅仅攥着一张小纸条。是三日前,周炫在太液池边捡到的。
周炫说没看清人,只觉得眼前一绿,就丢下了这个纸条。
不是你还是谁呢?
我会留他一命的,权当这是我们短暂合作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