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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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中美两国的经贸利益高度融合,彼此相互依存,互惠互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毋庸置疑,中国从美国获得技术、资金和市场,是中美融合的受益者,但是,美国又何尝不是?今天如此,以前更是这样,从当年美国独立,到早期的资本原始积累,以及后来建设的大陆铁路,从某种意义上说,都与中国息息相关。

1773年12月16日夜晚,六十多个波士顿人,在塞缪尔·亚当斯(Samuel Adams)的率领下,化装成印第安人,登上了停靠在波士顿港口的“达特茅斯号”货船,将船上属于英国东印度公司的342箱茶叶倾倒进波士顿海湾,从此开始了美国的独立战争。很少有美国人知道,这342箱所谓的英国茶叶,其实来自中国。塞缪尔·亚当斯和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是堂兄弟,波士顿地区的茶叶大走私商,他从荷兰东印度公司进口中国茶叶,以避免英国的征税。正是英国人和波士顿地区走私商在中国茶叶贸易上的利益冲突,导致了美国独立战争的爆发。

1784年,即英国人离开美国的两年后,美国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派出了第一艘前往中国的船,即“中国皇后号”,满载着动物皮毛、脂肪、人参和许多银子,驶往中国的广州进行贸易,给美国带回了茶叶、南京秋裤和无数精美的瓷器。“中国皇后号”一次旅行带来的净利润是3万美元。当年中国的广州,让美国人充满无限的向往,许多美国城市以广州(Canton)命名,至今仍然有28个美国城市保留着这个名称。

和中国人做生意带来的巨大利润,强烈地吸引着新英格兰地区的商人,他们纷纷参与茶叶和瓷器的进口业务。在和中国做生意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鸦片的巨大市场,很自然地把业务扩展到向中国走私鸦片。当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垄断了在印度和阿富汗的鸦片种植和销售,美国人只能另辟蹊径,从土耳其收购被称为黑土的鸦片,然后再走私进入中国。从事鸦片走私的美国商人包括卡波特、罗素、福布斯、格林、阿斯特等家族。这些新英格兰地区的显贵家族从中国挣了钱之后,又回馈给当地的社会,建学校、办医院、做慈善,很多更是向常青藤大学进行丰厚的捐赠。比如,卡波特家族是哈佛大学的大金主,罗素家族是耶鲁大学的大金主,格林则为普林斯顿大学捐助了整个科学学院。可以这么说,常青藤大学里的每一块砖里面都含有与中国开展茶叶、瓷器贸易和向中国走私鸦片赚取的钱。阿斯特家族则成了纽约的大地主,创办了著名的华尔道夫酒店。约翰·福布斯带着当时的世界首富伍浩官投资给他的2600万美金回到美国,修建了芝加哥铁路,成为美国的铁路大亨,而同时代英国富豪罗斯柴尔德投资在美国的资本为530万美金见“Rise and Fall of the Canton Trading System—China in the World(1700—1860)”,by Peter C.Purdue,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Visualizing Cultures,2009.,福布斯后来成为林肯的大金主,是林肯问鼎白宫的主要推手。美国和中国的商业关系对当年美国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我在中美大学授课二十多年,每每讲述中美之间的这段贸易史时,发现不但中国人知之甚少,就连从小学习美国历史的美国学生,对这些也是一脸茫然,闻之之后则满是惊叹。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段历史,大约五年前,我决定写一本书。当时一些做电影的学生建议,为了增强可读性,应该用讲故事的方式,把这段历史生动地讲述出来。所以我决定不用学术著作的方式,而是用小说的形式,通过罗斯福外公戴沃伦在中国前后十五年的经历,来呈现当年中美之间的贸易史,以及在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些大事件。

本书撰写过程中受到许多朋友和学生的帮助。我首先要感谢李威达(David U.Lee)先生,李威达是我二十年前南加州大学的学生,进入影视界后,在中美电影界颇具影响力。李威达先生为了鼓励我把戴沃伦的故事写出来,给我布置了作业,让我先从三页纸的提纲开始,再扩充到三十页,继而到一百页的故事剧本。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李威达先生是我的老师,没有他的鼓励和指导,就不会有这本书的写成。

我还要感谢李飞先生。李飞先生阅读了整本书稿,并对之提出意见,让人感动。李飞先生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从一个影视界的门外汉,成为中美影视界的重要桥梁,此事本身对我就是一个很好的鞭策。

在过去的两年里,我曾为复旦大学EMBA班、上海交通大学文创学院、厦门国家会计学院、厦门大学、四川大学以及美国南加州大学等学校演讲中美贸易关系。演讲当中听众的提问,许多成为我故事构思的灵感,对此,我向这些学校、项目和各位同学表示感谢。

浙江大学出版社的盖君芳编辑仔细阅读了本书通稿,严谨修改稿件,并为此提出许多宝贵意见,特此鸣谢。

我还要感谢刘志宏老师,杨敏成先生,章征宇先生,鲍勇剑教授,苏智敏女士,钟东女士,莱斯莉·路易(Leslie Louie)女士,陈乐雅女士,张晓敏先生,陆雄文教授,朱琦先生,李明灿先生,美剧《权力与游戏》的制作人文斯·吉拉迪斯(Vince Girardis)先生以及南加州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布雷特·席安(Brett Sheehan)教授等人的帮助和反馈。最后,我要感谢夫人慈晓蓓的鼓励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