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四:从继承诡异遗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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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进山

很快,车厢的后侧车门被打开。

一束强光照了进来。

费莱闭着眼,佯作迷醉的样子,肆意瘫倒在了周围醉汉当中。

强光扫了一圈,车厢外,随着光的扫射也开始有了交谈声。

“一,二,三...十五具耗材,你们就为了送这点货特地跑过来一趟?”

“对不住大人,我们辖区最近闹事情了,有条子整天巡逻,不好下手。”

“是吗,我记得你跟的应该是南森·维多克,那个没什么天赋的豺狗。呵,那你们应该是在深港区。”

“对,对。”

“等等,深港区其他几家交上来的都足足有三十具耗材。怎么他们就没有这种情况?”

“我,我们老大……”

“呵,看来没天赋也就罢了,连经营都不会。回去告诉那条野狗,下次必须补齐。不,得交双倍,听明白了吗?”

回答的尖锐声音此刻战战兢兢。

“听,听清楚了。”

光又扫过了一圈车厢,一道吐痰的声音结束后,车门吱嘎吱嘎的准备关上。

光线开始变暗,在快眯成一条小缝时又停下来了。

“怎么了,还有事吗?!”

手电光又沿着小缝照了进来,准准的停在费莱身上。

那道有些怯懦的尖锐嗓音迟疑道:“大人,那,那具耗材能不能稍晚点再用。”

“怎么,连你这种侏儒臭虫都配指点我们酿酒了?”冰冷的质问声裹挟着雪粒子钻进车厢。

“不是,是,是...”尖锐的声音犹豫万分,最后彻底消下去了声音。

“呵,臭虫。”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几秒后,车轮开始重新滚动,那种撵在雪地上的行驶声又开始在车厢里回荡,混着十几人醉酒的迷离鼾声。

等了几秒后,费莱重新睁开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静静冥想。

“他妈的,他们好像特别关注你啊。”车另一边,爱尔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你有什么特别的吗?”

“大概是因为,我叫特伦奇。”费莱有些毫不在意的回道。

“是吗?就因为你的名字?哈,你一定是发癔症了。”

爱尔兰继续保持着对费莱的嘲笑。

“就当我发癔症了吧。”费莱也没解释,他转而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呢?你不是该清楚我这种遭遇的吗?怎么也还跟着一同进来了?”

爱尔兰装作不忿:“呸,他们赌场的骰子灌了铅,老子后面真喝上头了砸了场子。就那杯叫什么来着,梦幻的泡影还是什么。”

问清楚缘由后,费莱没再多说。

倒是爱尔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阵接一阵的低声吐槽地下私酒贩子偷运人口,欲求不轨。

还说什么如果真逃出去了,一定要去深港区的螺湾巷里睡最美的那个妞。

一道向左偏移的转弯后,车厢开始倾斜。

靠里侧的爱尔兰为了让自己舒服点不得不借着向下的引力往车门处挪动。

边挪还边小声说道:“他妈的,进山了。”

“进山?”费莱小声问道,“你怎么能清楚。”

车箱里实在太过黑暗,分不清方位,也不清楚具体行驶了多久。

“听声音啊。”爱尔兰有些理所应当的顺嘴回道。

费莱见此也仔细竖起耳朵,车轮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确实由那种接触石子路的沙沙声变成了混杂一些压到了碎木枝的声音。

可如果不是仔细听根本难以分辨。

费莱下意识多往那个黑暗中隐约移动的身影看了两眼。

爱尔兰似乎也有所察觉,咧嘴一笑。

原本准备随便挤出空位的他,顺势来到费莱身边。

两人就这样肩靠着肩。

费莱和他攀谈了一会儿,可对方嘴里不是关于酒就是关于女人。

那浓烈的酒气比周围醉汉的还要刺鼻,时不时钻进费莱的鼻子里,有那么几个瞬间,那杯让他天旋地转的特调酒的味道仿佛又在脑海中浮现,令他一阵恍惚。

慢慢地,两人也没了话题。

车子在山里行驶了几分钟,经过好几段起起伏伏的坡道,将费莱和爱尔兰颠得东倒西歪。仿佛过了很久,车速才逐渐慢了下来。

运输车在山里行驶过了好几段上升又下降的坡道,将费莱和爱尔兰两人在车厢里颠来颠去。

仿佛过了很久,才彻底缓下速来。

“呕。娘的,要停了。”爱尔兰干呕着,又多看了费莱一眼,“你这不太聪明的,小心点,别这么早就把自己玩死了。”

“那就祝我们好运。”

费莱说完往边上挪了挪,担心他胃里的酒又吐到自己身上。

不出爱尔兰所料,车子在缓慢行驶过了一段长足的距离后终于刹停了。

再接下来,车门缓缓打开,强光再次射进车厢。

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大汉手持绳子,登上车厢后,将每个“耗材”像捆羊羔般一个个背过手去套上绳子,然后匆匆离开。

半晌后,又一个精瘦男人跳进了车厢。

他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就这样轻轻一吹。

诡异的是,所有瘫倒在车厢里的醉汉们都蹦了起来,然后一个挨着一个,像排队的羊羔慢慢从车上列队下来。

山里夹着雪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车上连带费莱和爱尔兰在内的十五个醉汉一齐沿着一条狭隘且周遭都是枯木的羊肠小道往里走下去。

排头的是那个吹哨子的精瘦男人,他牵着绳子,嘴里不停地吹着哨子,发出单调又诡异的声响。

跟在他身后的醉汉依旧保持着醉酒的模样,摇摇晃晃,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费莱在队伍的最中间。

自称爱尔兰的矮汉落在他身后两个人的位置。

两人都还装作还迷醉在酒水里的状态中。

默契的是,两人也都将眼睛眯起一条小缝,在哨子男注意不到的背后默默观察周遭环境。

就这样跟着队伍走了大概一刻钟,原本四周不见光的小路突然开阔起来。

连空气都变了味道。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气里变得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酒水气味,那味道甜得有些发腻,还隐隐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