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旱灾初现,智破困局
崔四的重生并非一帆风顺。七日后,崔家刚为新生儿办完“洗三礼”,河县便迎来了罕见的七月旱。烈日炙烤着大地,田里的玉米叶卷成枯黄的筒,连村头老井的水位都肉眼可见地往下退。崔老六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愁得烟袋锅都烫了手:“这鬼天气,再不下雨,秋收怕是要绝喽!”
方梅在炕上忧心忡忡,虚弱地念叨:“当家的,咱家那三亩地要是旱死了,娃儿的奶粉钱可咋办?”崔老六喉咙一哽,烟呛得咳嗽连连。三个女儿缩在墙角,秀红攥着卖鸡蛋攒的零钱,手心沁出汗渍——这是她偷偷攒给三妹秀霞买铅笔的本钱,如今却不知能否保住全家口粮。
襁褓中的崔四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中的机遇。前世作为农业院士,他深知1986年这场旱灾将持续四十天,最终造成河县半数农田绝收。但记忆中有一项关键信息:县农业站库存了一批未推广的抗旱稻种,若能说服村民提前换种,或许能挽回损失。只是,一个襁褓婴孩如何开口?
他暗中观察家中动向。秀红每日清晨挑水,扁担压得肩膀通红;秀娥偷偷把野菜掺进稀粥,自己却啃着干红薯皮;秀霞夜里用槐树皮搓绳子,手指磨出血泡。崔四心头刺痛,前世这些细节他从未留意,如今却清晰如刀刻。他必须尽快行动,否则家人的苦难将重蹈覆辙。
机会在三天后到来。村支书赵铁柱扛着铁锹巡田,路过崔家时摇头叹气:“老崔,你家东头那片地裂得能塞拳头了,准备领救济粮吧!”崔老六涨红了脸,却无言反驳。崔四突然在襁褓中发出一串急促的啼哭,声调竟似在模仿大人对话的节奏。秀红一惊,凑近弟弟耳边轻哄:“小国栋,是不是也愁没饭吃?”谁知崔四哭声一顿,竟含糊吐出一个字:“种!”
屋内众人皆愣。方梅颤声:“娃儿莫不是有灵性?听懂了铁柱叔的话?”崔老六掐灭烟袋,狐疑地看向襁褓。崔四趁机再次发出断续的“种——换——水——”音节,仿佛在拼凑一个模糊的建议。秀红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弟在说‘换种’?是不是让咱换抗旱的种子?”此言一出,全家愕然。一个刚满月的婴孩怎会说出“换种”二字?赵铁柱也凑了过来,蹲下身盯着崔四的眼睛:“这娃儿眼神不寻常,莫不是老天爷赐的‘神童’?”
崔四心中暗喜,却不敢暴露过多。他利用新生儿啼哭的节奏,将“抗旱稻种”“深井蓄水”等关键词断断续续“说出”,再由姐姐们代为翻译。这番“神异”表现,让崔家与全村炸开了锅。次日,崔老六顶着村民质疑,带着崔四的“指示”直奔县农业站,声称要调抗旱稻种。站长刘建国嗤笑:“老崔,你当这是哄娃儿玩呢?库存种子未审验,谁敢乱用?”崔老六却咬牙坚持,将襁褓中的崔四“神谕”说得玄乎,甚至引来乡长围观。
关键时刻,崔四突然在站长办公室爆发出一阵大哭,手指向墙上的气象图。秀红急得满头汗,却见他指尖精准停在“副高压持续”标注处。乡长惊疑:“这娃儿竟认得气象符号?”崔四趁机蹬腿,将桌上一份泛黄的《农业科技简报》蹬到刘建国脚边,简报上赫然写着抗旱稻种试点数据。众人面面相觑,刘建国终松口:“罢了,死马当活马医,特批十亩试种!”
种子到手,崔家连夜翻田。崔四躺在田间地头,指挥姐姐们按他“哭闹指示”挖沟蓄水、调整行距。秀红起初半信半疑,但弟弟的“神机妙算”次次应验——他哭一声便下雨,蹬腿便找到泉眼,连虫害方向都预判准确。半月后,当别家田地龟裂如瓦片,崔家试验田竟冒出青苗,稻秆挺拔如少年脊梁。
消息传开,河县震动。村民蜂拥而至,崔家门槛险些被踏破。崔老六从愁眉苦脸到昂首挺胸,逢人便夸:“俺家国栋是文曲星下凡,带着老天爷的旨意救庄稼!”崔四悄然达成重生后的第一战:以“神童”身份获取信任,撬动农业变革的第一步。
然而,危机并未消散。县里有人传言崔家“装神弄鬼”,甚至举报“私自调种”。更棘手的是,秀红在整理弟弟襁褓时,发现一张沾着奶渍的纸片,上面竟用歪斜字迹写着“2067年抗旱方案”——这显然不是婴孩能书写的。她攥着纸片,望向正在指挥挖井的崔四,眼底泛起惊涛:“弟,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