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自尽
“快去请太医，请太医来给落葵看伤！”
姜蕊一边抹泪一边摆手吩咐。
被人用简易担架抬着的落葵，哽咽摇头。
“奴婢身份低贱，怎么好请太医，叫府医来开点伤药就行了。”
“胡说！”姜蕊心疼低喝。
想去牵她的手，却发现落葵的双手被用过刑，十指鲜血淋漓，顿时呼吸一滞，旋即转头不敢再看，又立即催促露微拿着腰牌去请太医。
露微走后，姜蕊让新绿去把西边收拾出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来，用于给落葵养伤，又拨了个丫鬟专门照顾她。
等太医来时，落葵就已经被抬进小房间里，安置在榻上了。
一见落葵的伤势，年轻太医都不忍的皱了皱眉。
他先给落葵把了脉，而后面色有所缓和。
拱手，“皇妃放心，这姑娘只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但好在没有内伤，不过臣还得检查一下，外伤有无伤及筋骨。”
没有内伤就好多了，能保住命。
姜蕊点头，站开些，给太医空出位置来。
年轻太医先看了落葵的手，紧皱眉头，检查完两个胳膊后，又去检查落葵的双腿。
片刻后，终于沉声开口。
“回皇妃，这位姑娘的两个胳膊都被造重物打击，骨折了，双腿未曾骨折，身上有鞭伤，那鞭子上应当是有倒刺的，扯烂了不少皮肉，且伤口上涂抹了辣椒水，加重了伤口的红肿溃烂。”
光是听太医这么说，姜蕊的心就被狠狠揪了起来。
落葵这一身伤，都是替她受了呀，尽管被残害成这样，落葵却未曾把她的行踪以及孩子的去向吐露出半个字。
这份情谊，姜蕊已经无法言说了。
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心里翻腾的恼怒，姜蕊才问。
“手臂能治好吗？”
“能，断的时间不长，不是难事。”年轻太医拱手。
又轻叹了口气。
“只不过有了这旧伤在，从此这位姑娘是绝对不能再做重活，且这双手...恐怕也不能再做细活，像绣花一类的，就不行了。”
他看出这个女子是丫鬟，一个粗活细活都不能干的丫鬟，还有什么用呢，日后要怎么过活。
但姜蕊不在意，她听到能治好后，眼里才略有亮光升起。
“不打紧，你只管好好的治她身上的伤，我只要她能好好的正常生活就行！”
听到这话，榻上的落葵心里暖意融融。
有姜蕊的这句话，她死而无憾了。
年轻太医不再多言，立即就着手给落葵处理伤口。
鲜血早就把衣裳和血肉粘结在一起了，清理起来很是麻烦，一块块带着血肉的布料被剪下来，姜蕊看不下去，还是去外头等了。
这时，小金子走过来，在她身侧低声道。
“皇妃，碧水阁那边闹起来了，骂的实在难听，她一定要见您，那边守着的人没办法，着人来找了奴才。”
碧水阁，这是说于氏。
姜蕊的目光陡然暗下去，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腹。
的确，她昨天只是被扎了个轻微皮外伤，一点不碍事，但血肉之躯哪有不疼的呢。
若是那一剪子真的全扎进去了，这会儿她该一命归西了。
“她想见我，我也正想见她。”姜蕊冷声道，扫一眼露微，“去，准备几样东西，叫她自己选。”
小金子和露微相视一眼，心中了然。
不多时，姜蕊就带着人到了碧水阁。
还没进院子，就听得里头传来于氏的咒骂，的确难听的很。
姜蕊面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只叫人去开了门。
木门吱呀一声，于氏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正好看见了站在光影里的姜蕊。
此刻已是黄昏，外头夕阳笼罩，姜蕊的身周一圈昏黄的光晕，身穿华服，像是从佛光里走出来的仙子。
因为她背光，所以于氏并不能完全看清姜蕊的神色，但她并不想失了先机，所以立即冷哼了一声。
“你还敢来见我，你不心虚吗？！”
看着于氏狰狞愤恨的脸，姜蕊敛了敛眸，从容进了屋里。
“我为何要心虚，我又不曾对你做什么，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你倒是死不悔改。”
“贱人，你...啊——”
于氏的话还没骂完，一声脆响，是露微的巴掌毫不客气的扇了过去。
这一掌用了全力，直把于氏打的晕头转向，一个趔趄。
于氏扶着桌子堪堪站稳，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形同疯妇。
“你难道问心无愧吗？整日里装得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你若真的如此，为何这偌大府邸里，除了你正院，别处都是冰窟窿，除了你生的儿子，殿下一个子嗣都没有，你就是自私自利，善妒专横，还要摆出一副清高宽善的模样！”
这番话说出了于氏对姜蕊的真实看法。
但对此，姜蕊只是不屑嗤笑。
“谁规定身为正妻就该劝说丈夫去宠幸妾室，我身为主母，未曾阻止你们争宠，也不曾因为你们无宠而故意苛待，已经是仁至义尽，殿下心里有谁，想去哪里，全在殿下心意，你把希望寄托于我，还有脸来叱骂怨怼，是你蠢！”
被戳破心思，于氏面皮一僵。
扶着桌子的手紧了紧，忽的猛然抬头，“那我的身子呢，我再不能生育，都是你害的，你还要不承认吗？！”
“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承认！”姜蕊扬起下巴，厉声高喝，“若非你频频自寻死路，殿下未必非要断你子嗣，是你自己不该有的野心害了你自己！”
听到这话，于氏一下僵在原地。
但姜蕊的声音未曾停下。
“从入府开始，你就把我当成劲敌，处处刁难谋害，你怎么不知道你能初一，别人也能做十五呢？于锦茵你是自己把自己害到这地步的。”
这一会儿，于氏大脑嗡鸣，并没有听清这些话，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有孕是殿下做的。
这点事情姜蕊不会偏她，所以真的是殿下！
一瞬间，于氏的心里防线崩溃了。
她一直致力于上位，但却没想到上位者从没有打算给她机会，这一刻，她一直以来的谋划和算计全都变成了跳梁小丑的杂耍。
想到这些，于氏双腿一软，顺着桌沿滑了下去。
姜蕊深深的看她一眼，不再言语，转身出了房门。
不多时，于侧妃上吊自尽的消息就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