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卖身
脑海放空的海登，双手枕在脑后直直地凝视着天花板上意义不明的花纹，心中只有一件事。
他为什么要接下那杯酒？
实际上，在此之前海登本人对于酒的认知只处于酒精度数的层次，非要说，使用其消毒功用的时候也比灌进胃里的时候要多。
现在，他知道了一个词：失身酒。
“boy~晚上好！”
通往大浴室的门扉被推开，维洛西卡·梅黛披着只到臀部的浴巾走到大床边爬了上来。
毫不避讳的展示自己外在的美好。
“好个大头鬼！我连女朋友的手都还没正式摸过呢，身子就丢在这了！”
海登一坐而起，瞪着手又伸到床被下的魅魔，半步不退。
梅黛神情不满的与他对视，对峙良久后，还是在男人的执拗下败下阵来，放弃了再战一场的打算。
靠着玫瑰花雕饰的床头，叼着细长的女士香烟打着了银色的金属打火机，薰衣草熏香似的气味伴随烟雾弥散开来。
合上打火机的盖子，她微微偏头，波浪般微曲的湿润长发垂落胸前：“你不也是因为工作才来到了深渊之地，就当是工作如何。这会不会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付钱也可以哦！”
说着女士身体靠过来了一点，温热的呼吸伴着魅惑的言语在耳边萦绕，打在脸侧，“你还挺符合我的心意。”
这句话似乎是引起了海登不那么美好的回忆，海登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做到一半就被你玩死了一次，复活了又接着继续！你当然玩得尽兴了，给我我留下的记忆全部是心理阴影——这还是我有点记忆和印象的！”
鬼知道海登还昏着的时候被摆出了多少个模样。
“啊啦啊拉~可我怎么记得某人是答应过的……”
行吧，说到这海登就没法反驳了，卖身就卖身吧！木已成舟，再谈无用，伸手夺过梅黛两指间燃着的烟，别到嘴角深吸一口。
冷静的想想，他也做不了什么。沉默表示抗议？他还没那么幼稚。
勃然大怒，然后死战一场表达宁死不屈的决心？这个先不谈打不打的过，尽管肯定是被梅黛女士按在地上再轮着十八个姿势再来一次！除此外，他也不是那样死板的性格。
他揉着着额头，缓解仍旧残留的醉意，微微咧了咧嘴。
说到底，这还是他走神没仔细听人家说得话的缘故，还装着样子不明所以的接过了那杯迷幻酒，以及其代表的邀请。
轻叹瞥向俯身向床边拿取烟盒与火的姣好光洁背影，脊背上肌体在皮肤下的律动清晰可见，勃发的力量感充盈满溢而出。
所表现出的美并非是一具躯壳所能囊括的，那是超脱了生命层次后的无暇之美，见之便心生向往迷恋，想要将之定格在画布与油彩间。
说起来，他见过的人与神中，令生命本质层次得以进升的存在内，梅黛是少见的肉体类型。
长者、虚空神乃至有过一面之缘的其他天诺，都是纯粹的能量或者说虚空。
海登同样也是。
尽管他以人身自居，但在客观视角上，躯体就只是壳子。
承载他核心意识是‘墙’那边的虚空，现实与虚空的阻隔形成了第一道保护，却并不安定，会随所处地点与环境的的变化而变化。
此外，就是在现实与向外延伸的意识间构筑的第一层阻碍：人工武道元神。
全称，武道元神- THESeed-B-254-【断心绝念】（伪），用以作为保险阀门。
就像是糖球的糖衣，涂在卡带表面的苦味剂，当警告的红灯亮起，警示的意义大于实际的效用。
再向外，第二层他如今的主体：炼金术-定律框架【一人的黄昏】，完全是通过稳定内外部环境现象，阻止虚空能量外泄，也是仿照‘墙’的原理而构建的保护。
不过，如果说原本的‘墙’就只是墙，无门无窗，其意义就在于彻彻底底的抵御危险，定律框架【一人的黄昏】更像是作为水利枢纽的堤坝工程。
炼金术的炼成矩阵，守秘人所掌握的少数能力与秘仪——两者一主一辅，共同构成了这庞大的奇迹。
永无休止运转的人体炼成实现了形体，守秘人与世界的联系赋予了躯体名讳，牵引海登的意识得以运转在外。
——精巧的构思，奇迹般的造物。
不只是实现这一切的技艺，其中蕴含的人智结晶，单是炼金术而言就是摆在海登面前供他学习参考的百科全书！
秘典，巨著，技法，仪式，矩阵……一切都明明白白的依托在他身上。
越是研读，越是了解，海登就越是明白知晓这份游刃有余的赠予是何等的慷慨！
深渊领主梅黛对海登的身体这么感兴趣的原因，可不是什么魅魔的天性能够解释的，而是海登躯体上表现出的构思对于她更进一步的启发和助力。
到了深渊领主这个层次，就算原本的种族是肌肉长进脑子的类型，也学会思考了！连一点天性都控制不了，活该被当成踏脚石。
突然而来的寂静中，手指间的烟支燃至尽头，海登正想要找个地方拧灭烟头却看见梅黛伸手过来。
微微挑了挑眉，他倒也不矫情，按在了对方的手心内。
纤手只是随意拧转，巨力便在咫尺间爆发，宛若深海的重压施加在手中时，造就的散发的高热。
就好像熔炉一般。
五指再张开时，只有一缕轻烟的轮廓消散。
海登看的也是牙根发酸。这要是来顿小拳拳，他连骨灰都别想剩！他知道这不是梅黛在展示力量，习惯而已。
正如他所想，这一幕他看得眼睛发直，可对于魅魔而言只是处理垃圾的管用方式而已。
一只手指伸过来捅了捅海登，引得海登疑惑的转过头来：“喂！”魅魔一手撑着上半身的模样。
“你不是还有具更强的躯体？拿出来给我欣赏一下，都约定好了，可不要藏私哦！伤到瑟拉芬的话，‘现在的你’可做不到。”
“别说那么直白好吧！”海登甩了个白眼，“我都说卖身了，也不会吝啬这点边角。”
“但我要说好，这部分可能和你想的不大一样。”他用这么一句话来对梅黛解释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