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信件
华生为难地皱起眉头,说:“唉,这个案子太了,我想不通。福尔摩斯,你说查尔兹爵士为什么会突然改用脚尖走路呢?”
“哦,这太简单了,简直是个傻瓜问题。人用脚尖走路,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拼命地跑。”
“拼命地跑?”
“不错,他身后的什么东西,害怕得快要发疯了。”
华生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害怕得快要发疯了?”
“只要他当时还有一点儿理智,就一定是往家的方向跑,可他却往水松夹道的尽头跑。他肯定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华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说:“难道……真是幽灵猎犬在追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我们需要弄清楚的是,那天晚上他到底在等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他在等人?莫蒂默医生不是说过,他每晚都要出门散步的吗?”
“你想啊,华生,案发当晚又湿又冷,查尔兹爵士却在栅栏门前站了五到十分钟,而且恰好是在他要去伦敦的前一天晚上。他很有可能是。”
华生仔细想了想,觉得福尔摩斯说得有道理。
第二天早上十点,莫蒂默医生带着查尔兹爵士的侄子亨利准时来到了贝克街。亨利个子不高,但是非常结实,穿着一件红色的苏格兰呢衣服。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着一对黑眼珠,眉毛又黑又浓,皮肤有些粗糙,应该是经常在户外劳动造成的。他脸上的神色显得坚强而又自信,隐约流露出贵族家族的气质。
他刚坐下,就对福尔摩斯说:“福尔摩斯先生,请您原谅我的冒失,但我必须现在告诉您,我刚刚在旅馆遇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福尔摩斯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好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老鹰。他问:“您刚到伦敦,就遇到怪事了?”
“没错。”亨利从口袋里拿出,放在桌子上,上面写着“诺桑伯兰旅馆,亨利爵士收”。字迹很潦草,寄信时间是昨天傍晚,但没有留下寄信人的名字。信上的邮戳,用的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邮戳。
亨利将要继承大伯的爵位,因此也被人称为爵士。他皱着眉头说:“我是今早收到这封信的,但我住在诺桑伯兰旅馆这件事,只有我和莫蒂默医生知道。莫蒂默医生绝对不会说出去,这个寄信人又是从哪里得到地址的呢?”
福尔摩斯双手交互握在一起,思考了一下,说:“亨利爵士,这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您已经被人了。”
“什么?!”亨利和莫蒂默医生都紧张地坐直了身体。福尔摩斯却平静地拿起了那封信,说:“恐怕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这个跟踪您的人,还是先来看看信的内容吧。”
福尔摩斯拆开信,念道:“如果你还看重你生命的价值,或者还有一点儿理性,就远离庄园。”
显而易见,这封信是在亨利别回庄园,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信上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里面的字大多是,然后拼起来的,只有“庄园”这两个字,是用钢笔写的。
福尔摩斯皱着眉,把信仔细地看了两遍,突然眼前一亮,对华生说:“昨天的《泰晤士报》呢?请给我拿来。”
华生把《泰晤士报》交给福尔摩斯,福尔摩斯飞快地翻开其中一页,指着里面的一段评论道:“你们看这里,看出什么没有?”
华生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可这段讲的是英国缴税的问题,跟眼前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啊!亨利和莫蒂默医生也没看出什么门道。福尔摩斯提高了声调说:“看看报纸上的这些词:生命、理性、价值、远离,你们还没发现吗,信上那些,正是从这里剪下来,又用胶粘在一起的!”
莫蒂默医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啊!还真是这样。不过,福尔摩斯先生,您怎么能一眼就看出,信上的铅字是出自《泰晤士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