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做完这些面还是温的
“砰”
林睿下车，随手关上车门，抬眸看了眼路对面的一中后门。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高三年级晚饭后需要到校上晚自习，所以路上人并不少。
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路灯昏暗的光芒被街两旁的常青树切割得细细碎碎。高挑挺拔的林睿站在树下的光影里，脸色看不清，头发有些潦草，眉眼有些寂寥，像是城市阴影中走出来的孤独患者。
来来往往的学生里，这气质独一份。
不少送孩子上学的车经过他身旁都会减速，后座车窗落下一条缝，露出一双或大或小、或好奇或惊讶、或大胆或羞涩的眼睛。
都是女学生的目光。
林睿没进学校，这会儿他还进不去，他来这儿是吃饭加租房子的。
一中朝南的大门口一条足足四车道宽的中天路，但朝北的后门就要小很多，只有一条单车道的左安路。
左安路另一侧是一中学生平时吃饭的餐饮一条街，不想吃食堂的人都会来这里。还有很多供出租的房子，房东大多是就住在这里的尧城百姓。
魏家不住，林睿也不想住校，便准备待会儿吃完饭找个单间租着。
林睿只用右边肩膀挎着书包，手抓着包带，沿路走着。
刘记馄饨、黄焖鸡、六朝老面馆、状元盖浇饭……这些是有门面的，街道两旁还有很多推着小推车的临时摊位，炸鸡烤串、关东煮、鸡蛋仔……应有尽有，人声喧嚣。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林睿眉间的戾气稍稍缓和。
但他只爱看不爱参与，挑了家人最少的六朝老面馆，推门走了进去。
林睿不知道的是，在他走进六朝老面馆的时候，隔壁一家排队最多的金牌大食堂侧门里走出来一位浓眉大眼、身材发福、戴着顶厨师帽的中年大叔。深秋的天气里，他满头大汗地蹲在门口，摘下厨师帽，抬起衣袖擦汗，长长舒口气。
“可热死我了……”
大叔抬头，正巧看到林睿的身影消失在六朝老面馆的塑料软帘后面。
下一刻，他整个人愣住了，表情立刻激动起来！
“那是……那是……”
他立刻起身，脚步有些不稳地朝老面馆走去，眼眶都红了！
“爸，不好了！你快来，前台有人打起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从侧门里追出来，眼眸清澈，着急地喊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已经走到了面馆前，向里探头探脑，却没看到那道人影。
青年又催得急，他只能回来，怒气冲冲地把厨师帽拍在年轻人手里，向里走去，骂骂咧咧的。
“踏马的这些小瘪犊子，好好的吃个饭也能打起来？什么时候打不好，非挑这个时候！都别让我逮着……”
……
林睿坐在面馆二楼靠里的位置，整个二楼只有他一个客人。一楼有空座，老板本来还不同意他上二楼，林睿多给了十块钱才算。
点了碗肥肠面，林睿正在手机上刷着附近房源，突然书包微微震动起来，只震动了一声就停止。
林睿手里的手机一向是静音，能震动的是另一款全黑、通体陶瓷手感、看不到任何品牌Logo的折叠屏手机。
知道他有这个手机的人不多，更别提能联系上的。
他拿出手机，翻开看了一眼，眉间微微一敛。
手机上是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
“有狗。”
发送人的备注是“一瓶烈酒”。
林睿看着短信，左手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三秒后放下手机，从包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银色的笔记本电脑，像是星沙一样，同样没有任何logo。
掀开，林睿小指划过机身某处，屏幕立刻亮起，且显示一行字。
“已切换成普通模式。”
字迹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显示出常见笔记本电脑的桌面，只是桌面上非常空，就连“回收站”和“我的电脑”都没有。
林睿打开命令行，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窗口敲击。
“我们店的Wifi密码是……”这时，端着面的服务生走过来，看到林睿在用电脑，就主动想告诉他Wifi密码。
还没等他说完，林睿就扭过头来看他，屏幕上正好弹出搜索引擎的网址。
连上了？只是这搜索引擎怎么跟自己平时用的千度不太像？
服务生一愣。
“哦，我用热点就行。”林睿开口道，他才懒得说这种Wifi密码都不用他出手这台笔记本自己就能破解，反正现在用热点连电脑也很正常。
果然，服务生不疑有他，放下热气腾腾的面后就走了。
林睿没急着动筷子，而是轻声说了一句：“反追踪信号基站，路径给我，定位可能的IP地址和端口号，找到那瓶酒。”
几乎是一瞬间，黑色手机的屏幕自动亮起来，瀑布般的数据开始流淌。
同时，林睿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出现一条同步的进度条。
进度条很快到头，一个窗口自动弹出。
林睿眯着眼，荧光屏幕上的字符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上面全是根据信号定位的可能区域。
看IP段，竟然是利国那边的。
“果然有标记。”
对方的手段很专业，这些隐藏着万千数据流的标记就像是飞鸟飞行时身上沾染着的一颗花种子，根本无法被察觉，但只要那瓶酒使用手机、电脑、进入任何一个摄像头，都会被标记上。
这些标记只是标记，本身无害，但标记有“味道”，牵着猎狗的人可以找到他。
林睿耸耸肩，开始清除这些标记。
片刻后，他合上电脑，翻开黑色手机，通过一款叫Secret的App发了条消息出去。这款App任何应用商店都没有。
“现在没了。”
他没有发短信，因为对方不一定还能收到，那瓶酒的职业如果林睿猜的没错的话大概是间谍之类的。
不过通过Secret，对方一定能收到。
办完正事，林睿端过一旁的肥肠面，双手捧了下面碗。
还好，没凉。
……
“I want to buy a new phone.”
一个带着墨镜，身穿灰色长风衣的凛冽女子推开手机店的门走出来。她身材高挑，估计赤足都有一米七五，蹬着一双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几乎和林睿差不多高。风衣敞着，紧身毛衣和长裤把正面完美的曲线都精炼出来，再专业的人体素描大师都无法对着她冷静落笔，只会血脉贲张。
女子手里提着新手机包装袋，走路像女王一样带着霸气，薄薄的唇上绘着最鲜艳的红唇膏，脸上一层浓妆。
路上不管什么色种的男人都向她看来。
她谁也不理会，拐进一条长巷，屈起一条长腿靠着墙，打开新手机，从风衣内兜里取出一块优盘插上。
片刻后全新的手机上便多了那款叫做Secret的App。
她看到消息，微微一笑，若是在舞台上必定潦倒众生。
然后才插上手机卡，脱掉高跟鞋，彻底放松地靠墙蹲下，拨通一个电话。
“喂，老大，是我。我活下来了，体内的毒应该能撑到明天回国。”
“是啊，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嘿，谁让我背后有个大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