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诸天从光字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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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家

男人坐在前面驾着马车,在雪地里飞驰。

鲜儿、传文和传杰几人看着周边的一切,一脸兴奋之色,完全没有注意到文他娘的异样。

文他娘眼睛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两侧苍茫广袤的旷野,不时飞过的野禽,丝毫没有吸引到她。

男人操着一口关东话:“大嫂子,你们到放牛沟那旮瘩找谁啊?”

文他娘看着男人的背影,说:“找俺男人,朱开山!”

男人大笑:“啊呀,原来朱开山还有媳妇啊?没听说啊。熊玩意,不着调。”

文他娘问:“大哥,朱开山咋了?”

男人不说话了。

文他娘催道:“大哥,你说话啊!他怎么不着调了?”

男人说:“他啊......得,不提了。听我一句劝,你们还是回山东吧!”

男人说完话,传文几人一下安静下来,都看向了男人。

徐朗看着娘的眼神一下子不对劲了。

爹,你这是药丸啊!

文他娘大声说道:“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朱开山吧,这老小子在这发了点财,得瑟的不得了。娶了个关东娘么,一年生一窝,三年生了三个大胖小子。”

文他娘一听这个,立马火冒三丈。

只见她一手扶着马车的挡板,撑着身子扑向了男人,另一手握拳敲向男人的后背,嘴里还骂着:“朱开山你这老东西,俺大老远给你把儿子送过来,你就这么欺负俺......你停车,俺要下车!”

这陡然间的变故,把传文几人都吓了一跳。只有徐朗依然稳当当的坐在那,一副看戏的神色。

“哎哎哎...”男人不得已先拉住马车,回过身抱住了文他娘,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呢,你看你....”

文他娘在朱开山的怀里,不停的拍打,眼泪却止也止不住:“都啥时候了,你还跟俺闹.....”

朱开山只是使劲的抱着她,嘿嘿的笑着,任由她拍打。

传文惊喜的喊道:“爹!”

然后拉着鲜儿说:“鲜儿,快,这是咱爹!爹,这是鲜儿,俺媳妇!”

鲜儿拉下围在嘴上的布,羞涩的喊了一声:“爹!”

“哎!”朱开山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他把文他娘扶着坐好,说道:“咱先回家,前面不远就到了,等回去再慢慢唠。”

文他娘抹掉眼泪,看着男人宽厚的肩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路上紧张和担心此刻全都不翼而飞,整个人顿时一阵轻松。

推开小院的木门,三间正屋和一间西厢房,传杰说道:“娘,这里和山东老家的院子一模一样。”

徐朗笑道:“都是咱爹盖的,能不一样吗?爹,大哥结婚了,三间房住不下了。”

朱开山说道:“没事,你们兄弟俩先住外间,让你大哥他们住西屋。等开春暖和了,咱再盖一间。”

一家人进了屋,屋里烧着热炕暖烘烘的。

朱开山脱掉狗皮帽和围巾,端来个大笸箩,里面装满了山货。

“你们先吃点,暖和暖和,我给你们做饭。”

文他娘赶紧跟过去:“俺来做吧。”

朱开山把她推回去,“今天这顿我来做,你们娘几个都上炕歇着。”

一会功夫,热炕头上摆上小饭桌,四个热菜:木耳炒鸡蛋、大酱蒸豆腐、小鸡炖蘑菇、白菜炖粉条,还有一壶烫在热水里的烧酒。

文他娘说:“你也坐吧。”

“你们快吃!尝尝爹做的菜!”朱开山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爹给你们做面条去。”

看着外间自家男人一会拉着风箱,一会熟练的擀面,文他娘心里像刀扎似的。

这些年,他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

一大碗面条下肚,久违的饱腹感,让所有人心中充满了幸福。

收拾好碗筷,爹娘在东屋里说着悄悄话,传文和鲜儿收拾西屋的床铺。

徐朗把外间大炕前面扯了一根绳子,展开一张床单挂在绳子上,把外间隔成了两个空间。

“朱传杰,我在这忙着,就不知道给俺搭把手啊?”徐朗踮着脚正在绑床单。

“俺个子矮,够不着。”

传杰一个跟头,从炕的这头翻到了另一头。

“个子矮不是借口,站到凳子上不就够得着了。”

“俺给你铺床行了吧?”

“行,你说的啊!你铺床!”

东屋。

看着屋墙上挂着老土炮、蓑衣、开裂了的靰鞡鞋、兽皮……文他娘看着又觉新鲜又觉心酸,她知道她家男人这些年的艰辛都凝聚在这些物件里了,她忍不住扑到丈夫的怀里哭道:“他爹,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老了。”

朱开山笑道:“哭什么,我叫你跨江过海来是看你哭的?笑笑!”

文他娘勉强笑笑,说道:“这些年,你置办了这么大的家业,够我乐的了。”

朱开山乐道:“这才对嘛。对了,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着,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子,打开口子,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了小桌上。

“你知道这是啥?”

“怎么看着像沙子?”

“就这些,能置两晌地。”

文他娘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喜道:“这是沙金!”

朱开山嘿嘿笑道:“在关东,只要敢卖命,河套里有数不尽的沙金。这些你放好了,别让孩子们看见。”

文他娘点点,问道:“往后的日子你有啥打算?”

朱开山想想说道:“让老大在家种地,把传武和传杰送到镇上,跟着人当个学徒,先学点东西。”

文他娘说:“那个夏掌柜不就是春和盛的东家吗?让传武和传杰去那,俺估摸能行。他俩去镇里当学徒,咱俩就在家里和传文一起种地。”

朱开山摇头:“我还不打算把自己拴在地里。离咱元宝镇五百里有个老金沟,我打算过了年去那儿淘金,再赌一把!拼了命我也要置上五垧好地,到那时候咱全家就安安稳稳地种地活命。”

文他娘一把拉住朱开山,央求道:“他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俺不想你去。俺听他们说,淘金就是淘命,你不要去好不好?”

朱开山搂着媳妇,说道:“你记得贺老四吧?和我一起闹义和团的生死兄弟,他现在老金沟占了几个金坑,忙不过来,叫我一起,我已经答应了。更何况,只有两晌地,可养不活咱家这么多人。”

说到这,文他娘坐起身,打开包袱,翻出一条旧棉裤,用剪刀把裤腿剪开,随着里面的棉花掉落,叮叮当当的银元也跟着掉了出来。

朱开山一眼便看出了银元的不同。

他托朱春山给家里捎回去的钱,是大清的银元。

眼前炕上的银元虽然也有雕刻着大清龙头的银元,但更多的银元上面雕刻着一只嘴里叼着蛇,踩着仙人掌,张开翅膀的雄鹰。

朱开山皱眉:“这些钱哪来的?”

文他娘顿了顿说道:“俺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