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借酒消愁
红衣女人本想就此离开，没想到那人脚底下生风，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女人下意识往后飘了些距离，认出眼前的人之后喊了声：“白枫？”
明明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话到了嘴边一句都说不出来。
红湘倒是先开口了：“当年刚来的时候，你还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姐姐’地喊着我，那时候你才多大啊，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都快成老大叔了。”
白枫还是很腼腆：“你……你倒是一点没变……”
红湘低头笑了声：“我都死了，当然没有变了。你想我有什么变化，我倒是可以变成死前的模样让你看看，不过有些吓人……”
“别别……”白枫连连拒绝，怕她真以死状示人。
红湘严肃起来：“我马上要走了。”
“去哪儿？”白枫伸手想要触碰，却被红湘躲开。
“见到了想见的人，心愿已了，马上就能去轮回了。”红湘微笑着说道。
白枫误以为她去见了殷枫，心里不是滋味：“见了尊主吗？”
红湘却摇摇头：“另一个人，不是他。”
见白枫眉头舒展开来，红湘才意识到什么，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你可别像我一样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你怎么会是歪脖子树呢……”白枫鼓起勇气，正想说出藏在自己心里的情感。
红湘见状，里面拦住，抢先说：“若是有重来的机会，希望你大胆一点，说不定我……”
她笑笑，故意只说了一半：“白枫弟弟，你不应该活在过去，向前看吧，世间美好的事情这么多，为什么要被儿女情长困住。”
红湘知道自己不能多做逗留了，这一次，她也想好好告别：“我走了，好弟弟。”
白枫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焦急地环顾四周，早已没有了那抹红影。
不知从何处飞来两个碗，接着一壶酒被隐灼放到白枫面前，他说：“来，借酒消愁。”
白枫对着隐灼所在的大概方向说：“你一直在偷听吗？”
“这哪里是偷听，这是光明正大的听。”隐灼有些感慨，“红湘或许真的看开了，身为鬼魂却没有恨意了。七八年的时间，确实能改变很多。”
“你说我要不要随她一起去了？”白枫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胡话。
他只觉得脑仁传来一阵痛感。
这是被隐灼打了。
“还没喝酒呢就在这里装醉说胡话是吧，你要是下去了，你红湘姐见了指不定会再打你一顿。”
这一打，让白枫清醒了不少：“说的也是，红湘一定会训斥我的，我得听他的话好好活着。”
“她活在殷徽和灵泽的阴影里，你倒好，活在红湘的阴影里。有时候我真觉得有情感不是件好事，但有时候却又觉得很美好。”
白枫问隐灼：“你没有爱过别人，或是喜欢一个人吗？”
隐灼被问到了，活了这么久，好像确实没遇到过。
隐灼把这辈子遇到的人都回想了一遍，得出结论：“没有，再说了，我这个样子，谁看得见我啊。”
白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不太好的问题，尴尬地笑笑想要跳过这个话题：“喝酒吧，隐灼大人。”
“话说你喜欢红湘多久了？”
白枫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
没等白枫回答，隐灼就继续说：“应该是一见钟情吧？那你时候的眼神跟狗皮膏药似的一直黏在人家身上。”
白枫释然一笑：“是啊，我那时候就喜欢她了，她说得不错，我那时候要是大胆一点，说不定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了……都是我太胆小了……”
“她都放下过去了，你也别一直被过去困住。”
白枫点点头，将酒倒在碗里：“隐灼大人……我敬你一杯！”
大厅的两人，一个不需要睡眠，一个感觉不到困意借酒消愁，而石窟里的殷绛霜则在梦中看着自己前世发生的事情……
“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爱他……”
她就这样消失在晨曦中……
玄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有些痛，等完全清醒后，发现毯子又盖在了自己身上，再一看，地上没有了赵水谣的身影。
“人呢？”
他连忙跳下石床准备去找人，刚一出门就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醒了啊。”对方冲击力过大，赵水谣差点被撞倒，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奇形怪状的石头。
见赵水谣又回来了，玄月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问：“你昨晚没冻着么？”
“没……”
她忽然想起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红衣女人，问玄月：“你们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冤情？”
玄月想起昨晚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呢喃，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昨晚有人跟我说了声‘对不起’……后面的话没听清……”
赵水谣继续说：“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我好像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在你床边。”
玄月倒吸一口凉气：“你可别吓我……”
两人在石窟门口说话，殷徽自是听见了。
他也察觉到了昨天的异样，也不瞒着他们，直接说：“如果是红色的身影，那肯定是红湘了。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她没来找我呢。”
“红湘是谁？怎么有点耳熟？”玄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应该是玄月的生母吧。”殷绛霜说着，走到殷徽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
殷徽被这举动惊到了，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殷绛霜。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颜姿啊！”
这是她第一世的名字，也是上一世自己成为司灵泽失忆的时候，殷徽喊的名字。
殷绛霜莞尔一笑：“她为什么不来找你的原因，是因为她已经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她昨晚来找了我，让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看到了过去的我们，也想起来了很多事情。”
殷徽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除了为殷绛霜恢复记忆而喜悦，还有对红湘的愧疚。
自己一直厌恶的女人，在最后居然愿意帮自己让殷绛霜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殷徽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等这些事情处理完，我想好好安葬红湘……”
殷绛霜微微点头：“好，我和你一起送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