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邂逅：因为你病的不轻
“患者生命体征？”
身穿白大褂，全副武装只漏出一双眼睛的姜暮雪，正全神贯注的做着手术。
“正常！”助1快速且认真回答。
“血管钳按压止血”姜暮雪根据手术进展，快速发布分工：“提高氧流量，基础加5个点！”
“可是，患者很可能大出血，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助1神色紧张提醒道。
不容丝毫犹豫！
“没时间了，照我的话做！一切后果我承担！”手术进行到此刻，已经整整八个小时，不吃不喝八个小时，高度的精神集中，外加身体的疲惫，早已令她身心俱疲！
这关键的一步，怎么样都得冒险试一试，更何况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有时候，为了救患者，就该和死神赌一赌！
不是不负责，恰恰相反，而是非常负责！
助1虽心有担忧，但还是照吩咐做。
手术伴随着仪器有节奏的滴滴声，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组织钳！”姜暮雪抬起一只手，助2将手术钳递给了她。
“我已将病灶周围组织固定，你过来做游离分割，注意小心避开隐藏血管！”姜暮雪对助1的游离分割术还是有把握的，否则她就亲自操刀了！
昨晚深夜，写完患者报告回家，经过手术练习室时，她亲眼看见这位年仅26岁的助1，正一个人对着躺平的猪练习手术手法！
不免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年！
所以想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
“别紧张！按照平时的节奏来就行！”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助1手有些细微颤抖！姜暮雪只能在旁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噗呲一声，血从患者颅内喷溅到她脸上！
“啊！”助1慌张的叫出声：“怎么办？划破了血管！”
“滴滴滴……滴滴……滴滴……”手术室内冰冷的仪器声不断持续走低！
“姜主任！患者生命体征持续下降，照这样下去，恐怕……”助2焦急道。
“啊！怎么办！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失手造成的，都怪我……呜呜！”助1情绪有些激动，小声抽泣起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姜暮雪镇定，一脸严肃道：“要哭等救醒患者再哭！”
“增加氧流量，基础提高10！”姜暮雪盯着患者颅内，全程不敢松懈，抬起另一只手：“巾钳！”
从助2手中快速接过巾钳，她熟练的从一旁的医疗车架内夹住一方止血巾，准确快速的按压在出血点。
“你用止血钳协助按压！”
在助2的协助下，出血点视野暴露，可看清断裂血管！
“针线钳！”姜暮雪抬起一只手，可是隔了几秒没反应！
见助1正站在手术台前不知所措，整个人已是魂不守舍！
姜暮雪冷声道：“你出去吧！”
“啊！”回过神的助1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里不需要你！”姜暮雪甚至没看她一眼，对着助2说：“你来固定组织！”
在助2的协助下，姜暮雪总算能腾出双手，迅速从器械医疗车架上拿起针线钳，对着出血点进行缝合！
助1并没有离开手术室，而是老老实实退在一旁，就像一位犯了错的学生一样，静静观看这场手术。
“太好了！”助2看着生命体测机，面露喜色：“患者生命体征恢复正常，脱离了危险！”
所有人在此刻都松了口气！
历经一小时后，在姜暮雪的主刀下，总算将患者颅脑内的两颗肿瘤顺利摘除！
“恭喜慕主任！”助2笑道：“再次创造奇迹，让患者起死回生！”
姜暮雪却是没有回答，看了一眼始终站在一旁不作声的助1，淡淡的丢了句：“收尾工作交给你们，注意缝合面处理！”
刚走出手术室一层无菌大门，姜暮雪就将紧紧勒住自己的口罩摘下，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那种感觉，就像鱼儿重新回到水中一般，好舒畅！
刚刚在做手术时，站了九个小时没吃没喝的她，都不觉得有多累。
反倒是此刻！她感觉好累，尤其是双脚，又麻又酸又痛！
有些踉跄地走到走廊通道两侧的椅子旁，一屁股重重坐下，嘴里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哎呦！”
她一边用手轻轻按揉双脚，一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忙啊！长这么大，连场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难道我这辈子注孤生吗？”
还没来得及将手术服脱下处理，就听到楼道广播响起，声音倒是很甜美：“请姜暮雪医生听到广播后，到综合一楼急诊室救诊！通知在播报一遍，请姜暮雪……”
可落在姜暮雪耳中，这广播声音可一点儿都不甜美！
因为这意味着，又有人正遭遇病痛的折磨，甚至牺牲！
……
正值夏季！
烈日当空！
空气灼热！
BJ繁华的街道旁，饮料店门口已是搭建起一张张时髦的遮阳伞，色彩缤纷的，十分漂亮！
遮阳伞之下，摆放着一张张精致的桌椅。
桌面之上，则是摆放着一碟新鲜水果拼盘，外加一杯用柠檬和薄荷装饰过的粉色夏日饮料，正冒着气泡！
为过往的男女老少们，增添了一许夏日里的凉意！
“瞒着你女朋友，出来和我约会，就不怕跪键盘吗？”尹柳烟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悠闲地举起一杯饮料吸了起来。
面对尹柳烟的调侃，许大勋却表现很从容，“这不怕你寂寞，来陪陪你这单身老狗吗！”
“咳咳咳……”尹柳烟被呛到直咳嗽，擦了擦嘴角，确认手上没有脏东西后，这才开口：“喂！你可真毒舌啊！什么叫单身老狗！我那是单身贵族，贵族懂吗！你个护妻狂魔！”
“是！单身贵族！”许大勋拿起饮料戏谑道：“可你的左手不这么想！”
尹柳烟刚喝入嘴中的饮料，一口喷了出来，直接喷向了对面的许大勋！
可惜被许大勋一个灵活的侧头躲过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许大勋一脸得意，一副“死死拿捏对方”的脸。
“呀！皮又痒了吗？”尹柳烟有些坐不住了，被噎得有些胸疼的他，打算站起身来，“教教许大勋左手应该怎么用！”
“嘭——”的一声，一个足球朝着他迅速飞来！
尹柳烟惊吓之余，迅速一个侧身闪过，足球砸在了玻璃门上反弹了回去。
砸在了专心喝饮料没留心的许大勋头上！
“啊哈哈哈……”尹柳烟捂着肚子指着许大勋无情嘲讽：“这就叫善恶终有报啊！”
许大勋无视尹柳烟的嘲讽，看向了街道中央，他只想知道哪个家伙，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
居然敢当街砸他脑袋！？
“站住！抓小偷啊！叔叔阿姨，帮我抓小偷啊！”一未满18的未成年边跑边囔道。
在她前面，是一大约30岁的秃头大叔，正像疯狗一样逃窜着，一路上撞倒了多名过往女性！
“你去？”尹柳烟扭头看向许大勋，问：“我去？”
许大勋毫不犹豫起身，干脆利落地走向街道中央：“我去！”
“这下有好戏看了！”尹柳烟翘起二郎腿，端起饮料，悠闲地喝了起来！
“滚开滚开！前面那大叔滚开！不要命了是不是，敢挡老子的路！”秃头大叔嚣张跋扈。
许大勋却是一动不动站在路中央，静静等着他到来！
与周围躲避纷乱的过往行人相比，许大勋仿佛置身另一个平行空间，周围一切对他而言，就像不存在一般！
气场静得可怕！
“哟呵！还真有不怕死的，挡我道，别怪我出手狠了！”秃头大叔边跑边掏出一根甩棍朝着许大勋砸去。
“啊——”周围围观的行人之中，胆小的女性甚至不忍直视，将头埋在了男友胸前！
纷纷替许大勋捏一把汉！
就在甩棍即将砸在他额头之际，许大勋不知从哪迅速掏出一把玩具水枪。
朝着秃头大叔的双眼就是精准无误的“咻咻”两声！
“啊！”秃头大叔被水枪射得双目紧闭，手中甩棍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许大勋乘机给了他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谢谢！谢谢大叔！”从秃头大叔口袋搜出钱包后，许大勋递给了未成年少女。
“真要谢我，就叫我哥哥！”许大勋摸摸少女圆鼓鼓的小脑袋，微笑道。
少女噗呲一笑，红着脸娇滴滴叫了声：“哥哥！谢谢哥哥！”
许大勋满意的笑了笑，再次摸摸少女的小脑袋，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处理秃头大叔！
“对不起！”少女却突然出声。
许大勋停下了报警的动作，疑惑看着她。
对不起？
就在他走神疑惑之际，身后秃头大叔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折叠刀。
“哥哥小心！”少女发现身后冲向许大勋的秃头大叔，惊声提醒道。
可惜太晚了！
许大勋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刀子就要刺中他后腰！
千钧一发之际，尹柳烟用手推开了许大勋，自己手臂却是被狠狠划了一刀。
“嘶——”尹柳烟捂着伤处吃痛几秒。
秃头大叔想乘机补刀，却被反应过来的许大勋一拳打在了侧脑，放倒在地，没了动静！
“怎么样？”许大勋抓起尹柳烟的手臂看了看。
尹柳烟拍掉了他的手，一脸嫌弃道：“哎呀！别这么恶心好不好，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岂不让人笑话？放心！死不了！”
“谢谢哥哥！”少女对着尹柳烟关心道：“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没事！小美女，这点伤就像挠痒痒，过个一两天就会自己好的！”说这话时，尹柳烟的表情吃痛的狰狞一下，不过为了不在少女面前丢脸，他还是很快装作若无其事不痛不痒的模样。
“可是……”少女直勾勾看着他的手臂，弱弱指了指：“它在流血耶！”
“没……”尹柳烟刚想说没事，结果看到自己手臂受伤处不断流出的血后，立即改了口：“那……我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再见咯，小美女！回家注意安全哦！”
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尹柳烟朝许大勋吹了声口哨：“走吧！陪我这个救命恩人去趟医院吧！唉——今天可真倒霉，好好的休假，却见了红，美好的心情都破坏了！唉——”
临走之际，许大勋转身看向少女，问：“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少女一脸歉意，叫人怜惜：“刚刚抓贼时，不小心把球踢你脑袋上了，真是对不起，请原谅！”
许大勋勾唇一笑，再次摸摸她的小脑袋，随后转身将球捡来，递给了她：“没关系！以后记得不要一个人抓坏人，记得报警哦！来！拉钩！”
少女笑容灿烂的伸出手指，和许大勋拉钩：“哥哥！我答应你！”
远处传来尹柳烟的鬼叫：“你个忘恩负义的，还在那拉勾，赶紧死过来扶朕上医院！”
……
BJ最大最权威的H医院急诊大楼内。
此刻患者不断，医生护士们马不停蹄的上下忙碌着。
“姜主任！这位患者误吞了几瓶洗面奶后，一直昏迷不醒！该……”护士跟在姜暮雪身后，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马上送去洗胃，随时查看患者生命体征，有异常随时向我报告！”
“好！”
刚结束一个患者诊断，马上又来一个。
“主任主任！”另一护士憋笑道：“这位患者昨晚酒后去嫖，太猛，那里断了，该怎么处理？”
“……”姜暮雪一整个无语。
心想:这种人，就应该切掉！
不过专业就是专业，一秒过后立马说：“马上局部冷敷，送手术室等待断后续接！下一个！”
“美女！”尹柳烟走到她面前，刚想将伤口给她看并说明伤情，就听姜暮雪盯着手中的患者报告，头也不抬的冷淡出声：“叫医生！”
“不是，美女，我手……”话还没说完，姜暮雪再次眼皮不抬地打断：“叫医生！”
被连续噎了两次的尹柳烟，来了兴致，勾唇一笑，将墨镜摘了下来。
下一秒！
他将墨镜毫无征兆地戴在了姜暮雪的双眼之上。
正认真看患者报告思考对策的姜暮雪，忽地感到眼前一片黑。
本就被一堆工作搞得心烦的她，刚想开口骂街，就听见一道富有磁性的男声传来：“戴上眼镜看得清楚！”
戴上眼镜看得清楚！？
呵！他这是在嘲讽她！
出于职业道德，姜暮雪还是压下了心底的火气，冷声问：“有事？”
“美女！我……”
“叫医生！”
尹柳烟无语：“……”
被搞到有些无语的尹柳烟笑了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噎到无语，随即改口：“医生，我看病！”
姜暮雪这才抬头瞥了眼尹柳烟，只是这一眼，竟让她有种“一见杨过误终身”的错觉！
男子长得很高，目测一米八八，五官立体，鼻梁挺翘，桃花眼尾有些许微红，很是勾人，无论是皮相还是骨相，都堪称完美，美如画卷！
不知不觉有些看呆的姜暮雪，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立即恢复以往神色！
冷着眼，再次看向手中报告，语气淡然道：“什么病？”
尹柳烟将胳臂伸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吧！”
姜暮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出声：“先去挂号！”
“什么？”尹柳烟有些无语到，“刚才那么多人都不需要挂号，为什么我就要？”
姜暮雪抬头看向他，一副“老娘愿意你能把我咋滴”的姿态，冷淡开口：“因为你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