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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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徐云瀚的奇葩战

到了十六强,四连城拍卖行开了盘口。

要说冠军的热门,符痴阔寒寒是当之无愧的头名,接下去就是寒侗与薄逢冬。

徐玥儿回到了徐云瀚与海碧节旁边。

海碧节问道:“赌注下好了吗?”

“好了。”

徐云瀚道:“遇到什么了,这么大反应。”

“阔寒寒也去下注了,压你能夺冠。”

“哟。”

阔寒寒,符痴。

……

……

头一场战斗是阔寒寒与薄逢冬,开门红。

符痴,阔寒寒。

阔寒寒走上了比赛场,她穿了一身看上去不俗的天蓝色长裙,这一身蓝色的长裙上不存在任何多余的纹路与花边,光滑干净得如同一面镜子,头发绑成了一个马尾。

一个平平淡淡的少女,外貌中规中矩之中透着一丝绝色之美,睫毛又长又密,脸上带着几分娇憨清美,泪汪汪的眸子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月亮。

她这个人的美色比不上海碧节,与苏婉君那个神仙美女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但形貌与气质的搭配却不输给任何一个人,非常具有特色,又说不出特色在什么地方。

“符痴姑娘,你好。”

阔寒寒不怎么高傲,行为举止非常亲切,一举一动散发着善解人意与优雅礼貌。

“薄逢冬,你好。”

穿了一身黑衣的薄逢冬也是表示了充足的礼貌,还有谦卑。

他的身上散发了无尽的黑寒之气,如同一座黑色的地狱从中辐射出与生命截然不同的死亡之气。

薄逢冬道:“早听闻寒月学院的符痴姑娘乃是不世出的天才,当真不凡。”

阔寒寒道:“其实,我很少战斗,老师很少允许我跟别人打,只会欺负我。那个,你不会跟我老师······欺负我吧。”

薄逢冬道:“当然不会。我怎么会欺负大名鼎鼎的符痴姑娘,给我三个胆子也不敢。”

裁判终于看不下去了,催促道:“二位,你们不要聊天了。比赛开······”

“我投降!”

薄逢冬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他低沉的声音响彻天空,那个投降的声音分贝之高,连待在观众席上的平民老百姓也听得有点炸耳朵。

裁判还没说完比赛开始,只是喊个“开”,薄逢冬就用最强有力的态度选择了投降,没人会听不到这个声音。

多么决绝的意志。

“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阔寒寒姑娘,我投降了,我认输,我不跟你打。”薄逢冬微笑着对阔寒寒说道。

未战先怯。

没打就喊投降?这也太丢人了!

薄逢冬是什么感受不知道,台下的老百姓都为他害臊,这是把薄家与盛隆商会的脸面丢尽了,完全不顾两大顶级势力的声誉。

阔寒寒睁大了那双美眸,疑惑道:“你这么投降了?我们还没打过诶。”

薄逢冬道:“打?你当我是寒侗那个不怕死的玩意,跟寒雪那个可怕的女人打了一场。要不是寒雪看在同是从寒家走出的份上,他的命已经没了。作为天下三痴里的符痴,你不会比苦痴差太多吧。”

薄逢冬用非常冷静乃至刁钻的口吻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连命也没了,谈什么强大。

阔寒寒委屈说道:“薄逢冬,人家怎么会那么可怕,你误会我了。”

薄逢冬看着她,从她那身干净光滑的裙子上能隐约看到自己冷静的脸庞。

观众席上的寒侗听到了这话,不由得沉思,苦笑,握住寒老剑的手无比坚定。

过了一会儿,出神,握住剑的手止不住微微颤抖。

······

······

在这个世界上“坚持”这两个字很重要,持之以恒,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但是,这个世界上理智的“放弃”远比坚持有意义。

从这一点上来讲,薄逢冬甚至可以用“了不起”来形容,不惧俗世的眼光,不惧势力自身的反击,坚持走自己的路。

徐云瀚道:“不错,不错。薄逢冬,我更欣赏这个年轻人了,没跟白痴比白痴劲,这是一份大勇气。”

海碧节沉默了片刻,说道:“赞同。”

一往无前方能成功,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功者幸运偏差道理,一往无前的修行者成功了以后当然发现自己要一往无前,很庆幸自己大勇的决定。

但是,一往无前死掉的玄师呢?他们已经给不出反对的念头了。

徐云瀚道:“你不用劝我,我没时间了。我跟薄逢冬不同,他只要在意自己一个人,我还有很多人要照顾,真的没时间了!”

刚刚一声“赞同”,徐云瀚听出了海碧节的话外之音,要劝自己不要与吕惊天硬碰硬。

吕惊天真的非常强大!

这是从战场走出的铁血战士。

战场是这个世界上最严厉也是最公平的铁血考场,容不得一丝马虎,马虎的人全死了。

徐云瀚走上了比赛场。

吕惊天也走上了这里。

这是一个非常壮硕的青年,头发如同钢针一般扎实,全身的肌肉给人浑厚的力量感,他穿了一身纤薄的衣服,身上布满了各式狰狞的伤痕,这是战场上留下的痕迹,也是一个人战斗的最好证明。

他的那双眼充满了铁血的寒冷,壮硕的身躯如同行走在沙场上的战神,他的身上,散发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尸山血海的死亡之气。

徐云瀚看得出,这是一个值得敬佩与赞叹的年轻人,前途无量。

徐云瀚问道:“你叫什么?”

“吕惊天。”

徐云瀚道:“你要得到什么?”

吕惊天顿时怒了:“你要用条件让我认输?军人只能获胜或者死亡,宁死不可输!你是在侮辱我!”

徐云瀚严肃的反驳:“你错了,吕惊天。无论在什么地方,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在战场上也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够享受战争后得到的东西。”

“不要废话了。让我们开始,我是不会听你妖言惑众的,蛊惑军心者,杀无赦!”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无需多言。

吕惊天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是一个值得欣慰的事情也是个值得敬畏的事情,唯独不是一个值得推崇的事情。

尤其,他是徐云瀚。

视死如归,这是一个好的军人,也是很多人敬佩的对象,却不是一个好的朋友。

徐云瀚······最怕的就是朋友的死亡。

战斗开始了。

徐云瀚不说话了,淡淡看着这个名叫吕惊天的男人,静静站在原地,眼神里尽是中平中正之气,不温不火。

吕惊天却不顾这些,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把暗黑色的战刃,这把刀漆黑,散发着非常强大的气息。

刀光划过空气,刀刃上流动着寒光,显然是锋芒寒冷,恐怖到了极致。

不夸张的讲,阴煞前期是不可能抵抗得住这么寒冷的刀气的,充满了锋芒之气,充满了肃杀之气,充满了寒冷之气,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魔神。

吕惊天朝着徐云瀚一刀劈过来。

这一刀平平淡淡,正如徐云瀚在寒石大会上遇到的第一个敌人。

但是,徐云瀚可以用一块砖头打得那个青年猝不及防,头破血流,却不敢用同一个手段对付吕惊天。

吕惊天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战场上不只是有石头,还有更可怕的箭矢,现在更多的还是子弹与炮弹。

作为一名上过了战场的玄师,吕惊天对危险的感应是非常敏锐的,这就是所谓的预判,往往敌人一个不起眼的动作落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危险信号。

徐云瀚不能偷袭,只能与他打。

怎么打?

徐玥儿道:“姐姐,我看不下去了。云哥哥会不会死,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实力差距太大了。

徐云瀚一个阴煞前期与吕惊天一个阴煞后期的战斗,颇有点以卵击石的意思。

倘若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阴煞后期,徐云瀚还可以通过战斗经验击败他,比如先前,他用一块砖头打败了一名比他强的玄师。

可是现在,吕惊天是从战场上走出的,作战经验比不上徐云瀚也绝对差不了多少,绝不会露出低级且致命的破绽。

这一刀,如此凶煞,徐云瀚应对不慎可能一刀分尸!

海碧节也不懂。

徐云瀚要怎么做?

皱起了眉头,海碧节站在了观众席上,看着赤铁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玉手在不经意间虚握,仿佛下一刻要握住什么东西,比如那把海神三叉戟。

不知怎的,海碧节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右手握成了拳头。

她不需要海神三叉戟也可以救下徐云瀚,为什么下意识要握海神三叉戟,因为这一刻太过紧急。

徐云瀚笑了。

他应对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应对。

他不是退,而是逃。

转过身,背对着朝自己杀过来的吕惊天,在这座赤铁战场上大逃特逃。

兵刃未接,弃甲曳兵而走,这不是什么五十步笑百步,完全就是一个逃一个追。

赤铁战场的一个赛场,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不小,要逃命还是可以的。

吕惊天是战士,一名战士的耐力自然良好,耐力不好怎么能适应长途奔袭,士兵要经过最残酷的训练方能上战场,但无论多么出色的士兵跟徐云瀚怎么比?

徐云瀚这么带吕惊天在比赛场上绕,左绕三圈,右绕四圈,很多时候完全没规律,就是这么消磨吕惊天的力气与耐力。

你要说徐云瀚背对着敌人很危险。

笑话,徐云瀚敢背对着碧鳞玄蛇逃命,更不要说那只是一个吕惊天,说他追不上那就是追不上。

“可恶,你就这么一直跑吗?”追了半天的吕惊天呵斥道。

裁判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要是这么一直跑,不接招,就盼你消极比赛,直接出局。”

徐云瀚平平淡淡看了他一眼:“做出这事是要负责任的,你可以试试。”

裁判如遭雷击。

徐云瀚完全谈不上威胁,只是一个眼神之中的暗示,却自有一份风姿气度,让那名裁判产生不敢违逆的感觉。

那一个眼神仿佛告诉他,你要是敢这么做,无论符不符合规定,回去直接上吊。

裁判顿时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吕惊天看到了这一幕,不追,停下来了。

以静制动。

徐云瀚道:“你为什么不追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这一口气还没用完。”

吕惊天握住了那把黑色战刃,淡淡道:“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徐云瀚微笑,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把青色的长弓。

狙击炮等火器是不准带的,但弓可以,因为不少玄师的玄器就是弓。

在修行界,弓的地位还要在火器之上,弓能达到所谓天人合一的境界,端着一把狙击炮可不行。

徐云瀚拉开了弓弦,一丝一丝水流凝结成了一支水流箭矢,发射。

吕惊天挥舞了一下战刀,轻易打碎了这一支水流箭矢。

海碧节道:“怪不得少爷要修炼流箭这么一门偏门的道法,放风筝,难道他早已猜到了当下的局面。”

七天,徐云瀚跟海碧节修炼水系道法,主要的就是修炼这门叫“流箭”的道法。

“姐姐,云哥哥真的练成了吗?我感觉他射出的箭矢没什么攻击力。”

海碧节道:“你说的没错。徐云瀚完全不在攻击力上费工夫,而是在省力上费工夫。”

徐云瀚的道法水平太差了,悟性不高,七天的时间学不会一门最基础的道法。

所以,这就是个半成品,一个走向完全不对的半成品。

攻击力这方面······所幸跟徐云瀚战斗的人叫吕惊天,要是碰到唐娇月、乔晓小两个,可以直接当冲水了。

要不停用战刀挡住水流箭矢,太难,太考验眼力、太费体力。

吕惊天终于厌烦了。

他一刀插进了地里,从赤铁战场的地面上撬起一块当成了盾牌,把自己完全藏在了盾牌的后面。

“我看你还打我。”

徐云瀚不打了。

他不急。

他在水流箭矢里放了点东西,只要时间长一点就能发挥作用。

“有毒,你下了毒!”吕惊天愤怒了。

先前,徐云瀚攻势非常猛,吕惊天漏了几支水流箭矢,受了点轻伤。

伤口上中了毒,吕惊天却没注意到徐云瀚下了毒!

不是战场上的“金汁”,没这么重的“气场”,吕惊天没注意。

这说白了就是战场上耍流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美其名曰游击战。

但是,什么叫流氓。

恶心你,恶心死你!

自古以来,流氓的招式等于难以破解。

吕惊天终于怒了。

他一步一步朝徐云瀚走过去,准确的用了战场上的“势”,把徐云瀚逼近了一个角落。

站住不动了。

徐云瀚则是跟着站住。

吕惊天知道自己要是往前,徐云瀚一定会朝别的方向撒丫子。

徐云瀚站在原地,看着吕惊天,微微颔首。

吕惊天看着自己手中的黑色战刃,身上狰狞的伤口飘出了一丝一丝的血腥之气,肃杀之气,从战场上获得的无尽死亡之气·····

一道一道黑色的气浪从虚无之中涌出,这是来自浮屠暗刃的毁灭气息,滔天之气汇聚到了这把黑色的战刃上,威力越发强大。

这把黑色战刃也在不停吞噬着战场上的杀戮之气,漆黑的刀刃上出现了一丝猩红,仿佛在给这把刀开光!

漆黑战刃上的猩红越来越多,战刃上裹挟的黑色之气越来越多,这片赤铁战场的空气也阴沉了许多。

海碧节道:“好强大的刀气,吕惊天是要靠这一刀终结这场战斗了。这一刀要是爆发会覆盖小半个赛场,少爷要逃也没地方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徐玥儿担心的问道:“那怎么办?云哥哥不会死在这一刀下吧。”

海碧节道:“当一个人要获胜的时候,往往那个人失败的开始,这就是世间很多事情功亏一篑的道理。”

徐云瀚站在原地,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了自己,无论自己往什么方向逃,这把刀的刀气都可以斩到自己。

“你要是能逃出这一刀,尽管逃!”吕惊天大喝了一声。

吕惊天一刀劈了过去,恐怖的刀气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覆盖,完全封锁住了徐云瀚所有的逃遁方向。

可他忘记了。

除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还可往上!

徐云瀚双腿弯曲,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这个上冲的势头仿佛与大地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排斥力,纵身而起,闪过了吕惊天这势在必得的一刀。

其实,要不是徐云瀚的爆发力太强,即使他纵身而起也会让刀气斩中。

可惜,万事万物没如果。

徐云瀚不只是跳了起来,还非常准确落在了吕惊天的旁边。

吕惊天正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状态,战斗力陡降,连他的心神也做好了最后一击的准备。

可是,最后一击,落空。

徐云瀚悍然举起了拳头,与吕惊天开始了近战肉搏。

“可恶。”吕惊天暗骂了一声。

徐云瀚顿时占据了上风,力气比吕惊天大,速度比吕惊天快,死死地缠住了他,完全不给他拉开距离的可能。

没了浮屠暗刃,吕惊天只是个普通人,而徐云瀚却是青龙赋魂,近战能力强大。

最终,吕惊天败了。

吕惊天感到了挫败,却没什么不甘心。

“这就是战争,无所不用。”徐云瀚淡淡道。

在裁判宣布了比赛胜负后,徐云瀚给吕惊天解了毒。

“谢谢。”

吕惊天郑重地说了一句,这场战斗隐约比寒石大会还要重要。

回去细品,总结归纳,吕惊天知道自己一定能收获良多。

“不客气。”

观众席上,不同的人是不同的评价。

薄逢冬赞了一声:“了不起。”

寒绯叶笑了:“这个吕惊天也太没用了,输给了一个小小的阴煞前期。”

寒侗站在了待战区,唇边扬起了一丝弧度,那双冷漠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火热,也多了一丝遗憾。

能与徐云瀚对战是一件享受,遗憾的是他的修为太低了,胜了也没啥用。

薄逢冬的形容是了不起,寒侗也差不多。这个名为“徐云瀚”的年轻人,他的应对可谓是完美。

洞察力高到不可思议,把吕惊天算得明明白白,扬长避短,手段犀利,充分了解什么是吕惊天的优势与劣势,什么是自己的优势与劣势。

徐云瀚的手段谈不上多么高明,却非常“合适”,无论是一开始避敌锋芒的逃命,还是用流箭远距离骚扰,亦或者是最后趁虚而入的近身缠斗。

战略不是多么妙不可言,却非常适合用在这场战斗里。

换了一个人就完全不行,敢跟他寒侗与薄逢冬玩这个套路就是找死,寒绯叶更是完全克死这个路数,只能针对吕惊天这个人。

恰恰,合适才是最好的。

打得吕惊天一丝胜算也没有。

这一轮过去了,二次抽签。

“抽到了乔晓小,徐云瀚,你要怎么打?”寒侗听到了之后,下意识笑了一下。

……

……

徐云瀚抽好了签。

“云哥哥,你的逃命大法好厉害。”徐玥儿抱住了徐云瀚,欢欣雀跃。

“少爷,你做什么去了。”

徐云瀚道:“找乔晓小去了。”

时间轴不对。

他怎么知道会抽到乔晓小?要知道,他刚抽完签,抽到了乔晓小。

“不用了,我已经说服了她。要是下一场遇到了我,自动认输。”徐云瀚道。

海碧节道:“她为什么会答应?”

“她又不是吕惊天,为什么不能答应。答应才是正常的选择。”

十六进八的战斗,徐云瀚与乔晓小正好完成了自己的战斗,成功取得了晋级的资格,正在赤铁战场的其他地方碰面。

赤铁战场,绝壁。

绝壁战场就是全封闭的,徐云瀚一进去绝壁就启动了神念感知,确定这个封锁的房间里不存在监视设备。

一个圆形的赤红平台,平台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等了大约一刻钟,徐云瀚看到乔晓小这个不错的女孩子走进了绝壁密室。

“你到了。”徐云瀚说道。

乔晓小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无比凌厉,那个声音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坐。”

徐云瀚请乔晓小坐下。

乔晓小坐了。

“倘若下一场我们遇到一起,你认输。”徐云瀚淡淡道。

“凭什么?”

徐云瀚道:“在寒石大会里我最忌惮的两个人不是薄逢冬与寒侗,而是你与唐娇月,你修炼了神体宫的胜寒玄玉体,唐娇月修炼了万剑流云的天玉绝疵身,太克制我了。唐娇月要是碰到了,我肯定能让她主动放弃。唯独我不敢确认能让你放弃,所以特意与你聊一聊未来。”

是的。

薄逢冬这个人与符痴阔寒寒撞在了一起,两个人只可能一个人威胁到他,徐云瀚猜到了是阔寒寒获胜。

薄逢冬的威胁就没了,接下来就是寒侗。

对付寒侗,徐云瀚自有攻略,但是对唐娇月与乔晓小,那就真的什么也没用了。

乌龟再怎么折腾也打不过在天上飞的老鹰,老鹰专门克制山龟,无论多么坚硬的龟壳在老鹰面前不值一提。

这不是能力大小的问题,而是天敌克制的缘故,现在的徐云瀚与唐娇月、乔晓小就是这么不可逆转的天敌关系。

徐云瀚打不过她。

只好文斗。

乔晓小道:“我凭什么要放弃?”

这一场寒石大会,乔晓小从千里而来,凭什么因为这个陌生人的一句话放弃。

徐云瀚微笑着说道:“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建议,你也可以选择不放弃,这是你的自由。”

乔晓小眼神里的寒意越发凝重,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你知道我是谁?”乔晓小道。

徐云瀚道:“乔晓小,是一名玄师散修,你出生贫寒,没什么大背景,遇到了大气运获得了胜寒玄玉体的修炼方法,修炼非常刻苦,到寒石大会是为了提升修炼进度。这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家。”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隐藏的意思了,徐云瀚一定是知道她的所有,他提到了苏家这两个她不敢轻易触碰的字。

乔晓小甚至忘记了自己一家与苏家的接触。

不敢记住。

苏家是个庞然大物,一个家族却掌控了浩渺国的经济命脉,而她们只是一家三口,最普通的平民老百姓。

二者,完全是神与蚁的区别。

“你要不要死?”

“徐云瀚,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威胁你?我是在威胁你,也是在帮你。不妨你先瞧一眼这个,这是五分钟前发生的一件事。”

“爸,妈?”乔晓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受到了几个人劫持,顿时目露凶光,“你的人?”

“我的人。不过,我的人要不当一回歹徒,你就不可能回家给父母收尸了。”

“你又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我,苏家也找上了你,不出意外,三天内就会发现你们一家生活在玄悲城。玄悲城是徐蓝的地盘,也是佑寒阁的地盘,苏家的触手不敢明目张胆伸进去,找到你们是时间问题。”

徐云瀚看着乔晓小,认真道:“以苏家的势力,搞一个杀人灭口可谓是易如反掌,你手上可没什么筹码跟苏家讨价还价。你的父母要是真落在了他们的手里,没人会救他们,我也不会。”

乔晓小沉默了片刻:“你把父母还给我,我下一场认输。”

“不可能。”徐云瀚摇了摇头。

“你还要做什么!”

“乔姑娘,不要误会。我不会把你的父母这么还给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古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还没能力庇护你们一家人,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地方。”

乔晓小脸色放缓,问道:“对不起,你要把我们送去什么地方?”

“这里。”

“哦?”

“只要得到了那里的庇佑,苏家不会找上门,也不敢找上门。”

“可是……”

“你可以进去,成为那里的一份子。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好。”

“事不宜迟,你不要参加下面的寒石大会了,赶紧走,苏家要是找上门,那就不好了。”

“谢谢。”

不知道是命运的巧合,还是什么人暗中动了手脚,徐云瀚真的碰到了乔晓小。

那么,这场获胜就成注定的了。

……

……

徐云瀚的战斗,离了个大谱。

徐云瀚与吕惊天的一场战斗,逃命战法与骚扰战法,完全不是正常的玄师战斗方式。

乔晓小的更奇葩。

徐云瀚直接让对方离奇失踪,不战而胜。

第三场,半决赛。

进入了寒石大会半决赛的四个人分别是徐云瀚、寒侗、阔寒寒与徐玥儿。

徐玥儿这妮子也是争气,进入了无比激烈的半决赛,这就是进入了前四。

徐云瀚扬起了一丝笑容,这个丫头表现得挺不错的,仙寒剑躯的使用非常得当,一骑绝尘,势如破竹,一阵纠缠打败了寒绯叶这个强劲的敌人,能得到这个出色的成绩也是理所当然。

这下,抽签定了,大致三个。

徐云瀚对上阔寒寒。

徐云瀚对上徐玥儿。

徐云瀚对上寒侗。

对上了徐玥儿,苍息凡会让徐玥儿认输,纵然徐玥儿排上了第四位,最终也可以享受那个级别的待遇。无论是阔寒寒,还是寒侗,不是现在的徐玥儿能战胜的。

要是对上了阔寒寒,徐云瀚还是只能攻心为上,要跟阔寒寒这个符痴硬碰硬,他没这个心力。

要是对上了寒侗,那就要使用战法了。

“云哥哥,你不去抽签吗?”

“这个时候了,还用得到我么。其实只要一个人抽签,四个人的签位全出来了。”

不约而同,徐云瀚、阔寒寒与寒侗三个人全没去,抽签的地方剩下徐玥儿这个小少女孤零零一个人。

徐玥儿随意抽了一个签,抽到了阔寒寒,抬起手告诉了所有人。

这么一放,对战双方出现。

徐玥儿对战阔寒寒。

徐云瀚对战寒侗。

比赛开始。

徐玥儿走上了赛场,阔寒寒也当仁不让。

“等一下!”

徐云瀚也走上了赛场,伸出手把徐玥儿强行带下去。

不顾徐玥儿的反对,徐云瀚直接把她扛在了肩膀上。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徐玥儿挣扎。

徐云瀚直接打了她两下屁股。

徐玥儿泪眼汪汪,十分委屈。

观众席上的观众看的眼睛要掉下来了,完全不敢信有人敢对徐大小姐来这一出。

徐云瀚寒着声道:“不许哭。我说了,不要跟阔寒寒拧劲,更不许与寒侗死拼。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婶子交代!”

阔寒寒这个少女,看上去娇憨清美,神色还有几分可爱

但是,迄今为止,徐云瀚还不知道她是玄器师还是玄守师,隐藏得非常厉害,一场一场战斗不显山不露水。

徐玥儿跟这么一个人战斗,徐云瀚不放心。

太不放心了。

徐玥儿指着他,呵斥道:“为什么你可以去冒险,我不可以!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不去尝试就没有希望,我跟她没打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获胜。你就是看不起我!”

徐云瀚道:“我错了,对不起。但我还是得犯这个错,因为我赌错不起。”

徐云瀚离开了徐玥儿的房间。

徐玥儿通红的眼神逐渐恢复平静,如同一汪平静的水潭。

······

······

徐云瀚与寒侗的战斗,这是实力差距最大的一场战斗。

徐云瀚的修为是阴煞前期,寒侗的修为是阴煞巅峰。

徐云瀚的玄器还不为人知,寒侗的玄器是寒老剑。

徐云瀚的道法天赋太过差劲,剑境强大却用不了,而寒侗的剑法却要在唐拔它之上。

至于肉搏······寒侗打赢郑破的那场战斗充分说明他的肉搏能力不差,唐娇月与乔晓小也不一定能战胜他。

徐云瀚怕的就是唐娇月与乔晓小。

如何战胜寒侗。

寒侗道:“要不,你直接认输。”

徐云瀚挑眉:“寒侗,你这么有把握,一定能战胜我。”

寒侗握住了寒老剑。

“不是。遇到薄逢冬,我的胜算是八成,遇到你,不知道。”

“你的打法太特别了,不拘一格,完全找不到规矩也不知道如何防范,我等你创造奇迹。”

“不过,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我的剑气也是要命的。你心里最好明白我全力以赴会造成什么后果。”

要是创造不了所谓的奇迹,徐云瀚很有可能死在这。

徐云瀚道:“闲话不多说了,我们开始。”

裁判宣布了比赛开始。

为了防止徐云瀚暗算,寒侗甚至是在比赛前把寒老剑拔出来的,却没用。

一刹那,徐云瀚的手里多了一块东西。

徐云瀚消失了。

下一个刹那,也就是一刹那的几十分之一。

徐云瀚到了寒侗的背后。

按道理来讲是不可能的,无论是空间闪现,还是别的什么,不可能这么快。

但是,有的时候不能讲道理,徐云瀚这个速度就超越了道理的范畴!

轰的一声。

徐云瀚把左手里握着的东西砸在了寒侗的脑门上,狠狠的,不留情的,猛砸了上去!

那块徐云瀚用小刀雕刻出许多棱角、用毒液烹煮了两个时辰的石头······碎成了无数块小石子!

寒侗头破血流,碧色的毒液混合着微小的石头碎屑扎进了伤口里,红的青的一大片,鲜血变了颜色。

原先,连剑已经握在手里的寒侗,愣是挨了一记重创。

脑袋晕乎乎的,更何况是淬炼了剧毒的势石头打破了他的头。

徐云瀚不给他还手的可能,左手的石头刚刚在他的脑袋上碎成了碎片,右手举起拳头一顿猛锤。

一拳。

两拳。

三拳!

徐云瀚完全就是把寒侗往死里打,疯狂捶打他的脑袋,缠斗,死死地缠住他,坚决不给他逃走的可能。

徐云瀚左手牢牢抓住了寒侗,右手一拳接着一拳,如同鼓点,如同狂风暴雨,疯狂揍他的头。

无论寒侗是什么反应,徐云瀚不敢停下来,一共打了三十六拳,终于停下来了。

因为,神经毒素也起作用了,不会致命,却会让一个人丧失战斗力。

徐云瀚从贮藏器皿里取出了一把喂了毒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要害上。

宣布,寒侗丧失战斗力,徐云瀚获胜。

徐云瀚用净化水之力给寒侗解毒,又让主办方派了一名治疗师给他治疗。

其实,打败了寒侗的不是伤,而是毒。徐云瀚解了毒以后,治疗玄师随便做了点治疗的手段就治好了他。

清理石头碎屑,施展治疗道法。

看着寒侗带着一丝怒意从地上站起,徐云瀚先发制人:“怎么,输了不认?”

寒侗摇了摇头,道:“输了就是输了,输了就要认。”

“好厉害的手段,你为什么不用剑?”

徐云瀚细细品,发现那一丝怒意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激动。

“我不会。”

徐云瀚离开了这座比赛场。

要说奇葩,这一场才是真奇葩。

这是打闷石呐。

一块石头砸昏了一个人,获胜。

观众席上的观众不说看得如痴如醉,反正是笑得前仰后合,万万不敢嘲笑说堂堂寒侗会败在这么一个小手段上。

寒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还存了一场与徐玥儿的战斗。

要是可以,他希望能与那个少女打一场。

因为,徐玥儿很强,真的很强。

寒侗怀疑徐云瀚因为对徐玥儿的庇护欲,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少女的强大。

从前面几场战斗里,寒侗猜测,她综合实力不在薄逢冬与自己之下!

寒绯叶愤愤不平:“这个徐云瀚只会出阴招,总喜欢取巧下毒,没什么能耐。”

寒侗冷哼了一声。

啪的一下。

“寒侗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寒绯叶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

寒侗从不会打她。

也从不会发脾气。

一个连四爷不怕的人怎么会在乎输赢。

“我不是打你,我是救你。”寒侗凑到了寒绯叶的耳边,“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以后不要这么说了,更要杜绝轻敌这个念头。”

徐寒洛曾经讲过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最防不胜防的就是光明里的暗杀,最强大的手段也是面对面的阴招。

什么意思?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要是能在面对面的战斗里让对方防不胜防,那才是最厉害的。

寒侗没听过徐寒洛的话,却隐约懂得这个道理。

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寒侗闭上双眼,回忆刚才战斗的细节。

徐云瀚怎么能快到这个地步?一念之间到了他的背后,若这是他的能力,这个能力太可怕了。

寒侗沉默。

而那块石头更可怕。

那块石头可怕在两个方面,却绝不是因为那块石头淬了毒可怕。

一个方面:在外人看起来,徐云瀚只是随随便便一块石头呼在了他的脸上,当事人寒侗不是这个感受。

那块石头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挥,而是一个非常高妙的招式……哦不,说是招式太过笼统了些……

灵光一现,寒侗睁开双眼,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光亮。

对,那是一套强大的剑法!

那块石头,如同上天覆盖大地,你站在这片大地上,站在在这片天下,如何逃得掉?

说是剑法,当然得得到一把剑。

徐云瀚的剑就是那块石头。

寒侗能感受到剑意,那块石头破碎的时候,封印也破碎了,石头如同太阳散发光芒一般爆发出强大的剑意。

寒绯叶说要不是徐云瀚出了阴招,自己一定不会输。

可是,明招、阴招都是招,生死决斗的时候谁在意卑鄙不卑鄙。

自己非但没轻敌,反而在意他出其不意,徐云瀚还是成功了。

这是徐云瀚的真正能力。

寒侗感叹了一声。

要不是徐云瀚手下留情,自己说不定已经死在了赛场上。

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综合实力与绝对战力分明在这个徐云瀚之上,这个徐云瀚却给自己一个不可战胜的感受。

一如,当年不自量力去挑战她。

“徐云瀚,不知与大小姐谁更强?”寒侗睁开了眼睛,心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这个大小姐当然是寒家大小姐,他们的寒家大小姐——苦痴寒雪!

······

······

苦痴是什么水平,寒侗不知道,当年自己败得太惨了。

但是天下三痴里的剩下那位姑娘,她正好在四连城,正好参加了这场寒石大会。

符痴,阔寒寒!

寒侗怎么会放弃这场战斗。

太关键了,符痴的这场战斗太关键了,尤其是对于他。

不能与符痴一战,这是寒侗这场寒石大会上的遗憾。

不过,寒侗对一点有着充分认知,自己不是阔寒寒的对手。

打不打也无所谓。

徐云瀚与阔寒寒的战斗会是如何的?

寒侗可以肯定这场决赛的是寒石大会有史以来最离谱的一次。

算了一下时间,寒侗走出了休息室,走到了观众席,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关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