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荒奴
徐生眸光闪烁，并未去水房领工具前去挑水。
在确认身后无人之后，按照契符的指引，内心无比紧张和忐忑的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并非要逃，而是去借贷邪教。
赤彩山上的杂役弟子，是可以下山的。只要能完成杂役任务，便极为自由。
尽管，对大多数杂役弟子来说，这个‘极为自由’变相等于‘极度混乱和危险’。
山下虽然玄灵气稀薄，但依靠赤彩山上的杂役弟子们，依旧形成了一座坊市，不少小的修仙家族聚集，相较而言较为繁华。
这些修仙家族，比徐家还要不堪，大多都是凡人，族内可能也就有一两个练玄一二层，全都依附于赤彩山上的顶尖杂役弟子。
徐生沿着指引，并未进入热闹的坊市，而是径直走入陌生的凡俗聚集地中，找到一处极为偏僻和幽深，四处无人的破院。
徐生眉头紧蹙，愈发觉得这些邪教是个坑，但他的确没有选择，咬咬牙，敲起了门。
“嘎吱。”
破旧到发霉发烂的木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腐臭气息，随即走出一位驼背老者，眸光幽深，古井无波，只是对徐生道：“进来吧。”
徐生壮着胆走了进去。
刚进里面，就看到地上晾晒着一具具尸体，还有一个老妪在拿着闸刀，准备切割加工这些尸体。
吓了徐生一跳，不过却神色未变。
“放心，我们只要你的魂，不会伤害你的。
“至于处理这些尸体，只是兼职。”前面的老者，头都未回，只是淡淡对徐生道：“附近这几座杂役山的主事长老，太过保守，太喜欢管制杂役弟子。
“我们在这边渗透的有点困难。
“就只能先搞点兼职，维持生计。”
徐生面色如常，内心则思绪万千，这段话若是属实，那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赤彩山，可能有大变！
因为这本是机密，最不济也是暴露窘态，对方却直接随意道出，说明肆无忌惮，更有信心快速扭转窘境，对赤彩山完成渗透。
赤彩山，对他而言本就如同地狱。
可这还是因为上面的主事长老，太过‘保守’，对杂役弟子管制‘极严’。
若真有大变，变得不再‘保守’，更无人管制，被各邪教完成渗透，那就只会更加混乱和令他绝望。
这般想着，徐生紧跟老者步伐，走到院落中堂。
上首是一个神龛，只是里面供奉的却并非神明，而是一株树皮苍白，叶脉血红，树干之上刻有几张狰狞人脸的半米高小树。
“四两三钱。”老者摆弄着一杆小秤，随即略显诧异的看向徐生道：“双魂之人？”
徐生只感觉一阵疲倦，像是被抽了几管血一样，知晓是被小秤测量魂重的后遗症。
听着老者的话语，徐生点头，随后又摇头，脸色苍白道：“但有一魂被自家老祖抵押给了玄真老祖。”
“这个没事。”老者笑道：“你练玄成功之后，就能还上寿元贷，解除抵押契。到时候，记得来找我继续借贷。
“今天我破例，给你一个一层乙等抵押契。
“为你开悟后，悟性将等于上品灵根的悟性。”
“谢前辈。”徐生面色一喜，很是恭敬，然后道：“但不知我贷了之后，多久才能彻底偿还？”
“随着修为的提升，神魂也会逐渐成长。
“若是凡人，顶多三五个月。若是练玄，每加一层，多撑一年。至于筑基？你筑基无望。”老者情绪好似不错道：
“丙等抵押契，开悟后只能拥有中品灵根的悟性，能多撑五成时间。
“你作何选择？”
“那就签乙等。”徐生叹息一声，只是中品灵根的悟性，意义不大。
老者点头，对着神龛三叩九拜，之后上前一步，摘下神龛内圣灵树的一片叶子，又取出徐生一滴血水，两相融合，手捏法决，制定了一个契约。
随即化作一团血光，融入徐生的契符之中。
下一瞬，徐生只感觉头痛欲裂，再然后竟陡然发觉自身五感六识，竟比之前敏锐了数倍。
甚至，都能感受到，周围竟有着如同灰尘般细小且稀少的亮点。
玄灵气！
自己竟然能直接感悟到玄气了！
那接下来，只需要将玄气引入体内，就算练玄成功！
比肩上品灵根的悟性，竟然这么强？
“你只有上品灵根的悟性，而无上品灵根的体质。”老者轻声道：“对你这劣品灵根的体质而言，帮助不算大。
“入玄之后，记得再来找我，我帮你换个更好的贷契。
“保准你能平步青云。”
“谢前辈。”徐生恭敬点头，然后便要告辞，却被老者拦住。
驼背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徐生，不等徐生迟疑，便开口道：“一些没什么用的消息。对你入玄应该会有帮助。”
“谢前辈！”这次徐生明显郑重了几分，恭敬行了一礼，然后便告辞离开。
虽然，对方是盯上了自己的双魂，但这信封里的信息，若是真的话，很有可能会救他一命。
“应该和他立个契约的。”
随着徐生离开，院落中静静肢解人体的老妪，缓缓开口道：“他显然是被逼急了。拿这个消息和他换来签订双魂契，他一定会换。”
“他心思机敏，心机颇深。”驼背老者对着神龛，又是三叩九拜之后，才走出中堂，并关上屋门，走到院落中熟练的开始剥皮道：
“虽被逼急，但却不会乱投医，不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老妪沉默。
驼背老者笑道：“放心，现实会再逼他一把，直到将他逼到绝路的。他肯定会再来的。”
离开圣灵教据点后，徐生没有耽搁，直接去往同在此地不远的狐仙教据点。
“只有悟性，难以改变大局。”徐生眉宇之中闪过一缕狠厉，道：“既然要借贷，那便全都贷。强势崛起，夺得资源，改变命运！
“不然，若犹犹豫豫婆婆妈妈，今日贷一点，明日贷一点，就只能慢慢等死。”
狐仙教据点，则要比圣灵教据点富气不少，
位于聚集地东侧，在一座颇为大气，但却同样清冷的院子内。
徐生恭敬敲门。
“官人请进。”
一道娇媚声音响起，门扉之中走出一道妖娆倩影，身穿紫纱包臀裙，将曼妙身姿展现淋漓，极为惹火。
徐生神色不变，朝对方一礼，才迈步进入院中。
“不喜欢女人？”开门的妖娆女子眉头微蹙，略显诧异，然后道：“跟我来。”
一路直行，走到隐蔽幽静的后院之中，地上仍旧躺着几具尸体。
徐生眉头微蹙，脚步略显放缓。
因为，这几具尸体是新鲜的……且全都七窍流血，面目狰狞，身躯之上更满是自己抓的血痕，死相极为痛苦。
妖娆女子坦然道：“我们刚开始经营赤彩山，还在寻找开荒奴。
“你若是不愿做开荒奴，可以再等等。
“等有人开荒完成，再来借贷，意志要求就能低不少。”
“开荒奴？”徐生心神微动，恭敬询问道：“什么是开荒奴？”
“给狐仙开苞。”妖娆女子笑容莫名道：“你愿做这为狐仙开苞的开荒奴吗？”
“有什么好处。”徐生询问道。
“开荒奴，会是狐仙最信任和恩宠的奴仆。”妖娆女子道：“因为，狐仙尚未成长起来时，只能接受一位狐奴的上供。
“这个时间，可能会持续几月到几年。
“‘神圣第一人’加上‘一人一狐数月数年的日久生情’，总会有别于其他狐奴。”
“我做了。”徐生没有犹豫，直接同意。
妖娆女子诧异的看向徐生，道：“你都不打算看看狐仙，再做决定？万一狐仙是个丑八怪，又或是个男娘，你该作何？”
徐生摇头，恭敬道：“我只想做狐仙的狗。”
“好！有觉悟！你一定可以通过考验，成为倩儿殿下的开荒奴！”妖娆女子肃然起敬，对着徐生练练赞叹。
徐生神情不变，内心则有些慌乱。
不会真是个丑八怪吧？又或真是男娘？
不过，事到如今就算是真的，也只能咬着牙硬上了。
他已知晓，所谓的狐仙教借贷，便是得双修狐妖道序列种子，能修炼双修之法，但却要定期上供给狐仙，也就是沦为狐仙的坐下奴，被狐仙采补。
只是不知这和意志有什么关系。
但既然是考验意志，他便对自己的意志有足够的自信！
要做便做那好处更大的开荒奴！
妖艳女子带着徐生走进后院大堂，内部站着几个丫鬟和老妪，神情很是肃然。
徐生全都恭敬行礼。
妖娆女子见此轻笑一声，走到徐生面前，也对着徐生把弄起一杆小秤来，随即惊讶出声道：“七两？你是老鬼重修？”
旁边肃然的丫鬟和老妪，也都面露讶然之色。
徐生再度感觉到一阵疲倦，随即摇头，苦涩道：“不过是多经历了一些风霜罢了。”
“我就说老鬼重修不该这么惨。
“好弟弟，你真是可怜，姐姐都想给你点爱了。”妖艳女子下意识撩起纱裙，摸向自己雪白丰腴的大腿，无比妖娆妩媚道：“不过，太可惜了。
“你这么好的苗子，应当是倩儿殿下的禁脔了，我是难以吃到了。但你要是主动点的话……。”
徐生眉头蹙起，下意识后退一步，正色道：“还请前辈带我参加考验！”
对方明显就是要采补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主动？
被动也不行！
妖艳女子点头，神色肃然起来，对着上首神龛内的狐仙娘娘，亦是三叩九拜。
随即手捏法决，四周登时狂风大作，肃穆、端庄、华贵的狐仙娘娘神像之中，仅飞出数百白狐虚影，盘旋在屋中。
“容纳两百五十灵狐，便算通过考验。但每多容纳一道灵狐，双修潜力就能高出一截。
“未来地位和成就，也将越高。
“拿出拼命的姿态去坚持。”
妖娆女子轻声开口，玉手一挥，灵光席卷而出。
徐生眉心陡然开裂，下一瞬这些白狐虚影，连成一排疯狂涌入眉心之中。
“啊！”
只刹那，徐生就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好似脑袋要炸开，无数代表着极致淫欲的欲望和负面情绪，如同汪洋一样暴虐的冲刷着他的心神。
令他如坠地狱，意志逐渐模糊，将要彻底沦陷，沉迷在这种极致淫欲的快乐之中。
“不能！我要活下去！”徐生感知自己将到极限，猛然警醒，装出癫狂的模样，双手更是陡然塞入嘴中，骤然咬下，血肉纷飞，指头断裂。
这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竟是格外的清明。
令他从极致淫欲的混乱情绪冲刷中，逐渐恢复理智和意识。
但他却更加癫狂，双眸血红，抓着自己头颅，便要撞地。
“不错，意志极强，性格也极为狠辣。”妖娆女子满意点头，收了法决，剩余灵狐不再涌入徐生体内。
随即，她看了眼额头满是血水，脸色苍白，正浑身颤抖，心有余悸看着残破双手的徐生，从怀中扔出一枚丹药：“疗伤丸，没什么价值，不过治你这点外伤很轻松。”
“谢前辈。”徐生接过药丸，却并未放入口中。
妖娆女子见此，神情玩味，然后笑道：“你通过了考验，也算成为半个开荒奴。接下来，就看殿下是否钟意你。我带你去见倩儿殿下。”
徐生在妖艳女子的带领下，走入院落中的厢房。
厢房外，守着几个男女修士，气息强横，甚至令徐生觉得恐怖。
“你在这里等着。”妖艳女子对徐生叮嘱一句，然后向前几步，对着门前的一个中年妇人恭敬道：“此人已经通过考验。
“骨龄16，意志七两，体容三百灵狐，配得上倩儿殿下尊贵之姿。”
“骨龄16？体容三百灵狐？”中年妇女慵懒神情消散一空，带着一缕激动和兴奋，随即又蹙眉道：“会不会太极限了？”
她之前一直担心，赤彩山附近的狐奴配不上倩儿殿下，打算付出些许代价，从教内调来一个合适的开荒奴。
可谁知这才几个月，竟等到了一个体容三百灵狐的怪胎。
她反倒要考虑自家殿下能不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