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噫，我中辣
“山贼之举，庐州布政不管不问吗？”苏仁徵问。
闻言，林德象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侯爷还不知道吧，据我打听的消息来看，庐州的韩大人，只怕每年都能从黄山派手上拿到不少银子呢。”
“韩师昶？”
“对。”
听到这里，苏仁徵眉头终于扭成了一团。
原因是，这个韩师昶是他表亲兄弟，韩老太的娘家侄子。
微微吸口气，他问道：“这个黄山派做的什么营生？”
“呵，作什么营生，能有杀人放火发的横财多。”林德象道。
不用再问了，苏仁徵已经明白这个黄山派是个什么货色。
“又是一个蠢货！”他忍不住大骂。
又？
林德象暗自揣摩这个字，忽而想起甄家那个人，江宁县令，甄元星。
思考一番过后，苏仁徵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查了，我来解决。”
“嗯。”林德象应声。
事实上，他本就不打算继续查。尤其现在还涉及庐州那边，那他就更不会多管。
紧跟着，苏仁徵又问道：“你觉得，甄元星此人如何？”
这人虽然和自己的辖区很近，但不属于苏州管，而是属于金陵的官。在新明，金陵所在的应天府，属于朝廷直接统率。因此，应天府江宁县的事情，他真不清楚。
“尚未了解。”
林德象主打一个有一说一。
苏仁徵没再问了。
不管甄元星有何才干，单凭他没有和许家切割干净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这是个不理智，不成熟的人。
......
苏仁徵职位是刑部左侍郎，平时公务繁忙，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和林德象交谈。隔日，上衙之后，苏仁徵一边处理案件公文，一边思忖着甄、韩两家之事。
这时，另一名侍郎，即右侍郎乐粟端着茶盏笑吟吟的走过来。
“侯爷忙着呢？”
“哦，是乐大人啊。”
乐粟点点头，在桌案旁坐下，说道：“听说这一次，侯爷府中也有子侄参与县试？”
苏仁徵略作思考，点头道：“确有其事。”
乐粟年岁不小了，笑起来满是慈祥，不像是刑部的侩子手，他说道：“看侯爷这般自信，看来侯府又要出一个才俊了。”
闻言，苏仁徵哑然失笑，“乐大人言重了，区区县试罢了。”
在他眼里，确实只是‘区区县试’。
“可不能这么说，偌大京师，敢走科举做官的武勋子弟着实不多呀。”
“呵呵。”苏仁徵笑了笑。
对乐粟，他是没什么看法的，一个准备颐养天年的识趣的人，他不介意陪着他闲聊。左右，刑部也没什么大事。
时间快如流星，一闪而逝。
大芳园。
“我听说，今儿个就要揭榜了吧。”汪如菁在韩老太面前提起县试的事情。以往，她是从来不关心这种事情的，同时也不需要关心。毕竟，自己儿子又不需要走那条路。
而今之所以关注，无非是时时刻刻提醒老祖宗，苏廷舜那个约定的事情。
在场的有心女眷，都能品出一二味道。有的人目露玩味，有的人耐人寻味，还有的人准备吃瓜。无论苏廷舜能不能考得上，都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干系，看戏就好。
“对，我听虎子说今天揭榜。”苏心宝常年泡在后院，听见母亲的话，当即接口。
他最近可郁闷了，因为他被自家老爹警告，远离林妹妹。说什么，林妹妹有婚约在身，平日里相处，要注意距离。
这只是让他郁闷，林妹妹的态度，才令他心碎。
前几日他去寻林妹妹耍子，对方不仅不理会他，反而告诉他，日后不要轻易上门打搅。这几日能见到林妹妹的场合，全在各个姐妹聚会，或者是老祖宗这儿。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如花似玉的人儿。
林娉儿今日也来了。
不过因为林德象那日的事情，这段时间，她在府里颇受冷落。韩老太待她，虽说不冷淡，但也没有了以往的亲近。再加上自己也有所思所虑，故而这两日她过得也不好。
不过她内心强大，倒也没太在意这些。
“我看哪，这次那个苏小二要怎么和大老爷交代。”汪如菁满脸戾色。
闻言，韩老太看她一眼，没有多言，而后又不动神色的撇了一眼外孙女。见林娉儿一脸风轻云淡，看不出什么，韩老太便只是道：“看看吧。”
这种事情，等待结果就行了。
难听话，汪如菁此时此刻是少不了说的。她心想，我算漏了林德象的态度，我还能算漏了你苏小二的实力？
“腥臭的，真是，考什么科举，俗人一个。”苏心宝不屑的说。
他不喜欢苏小二，但此时此刻，他却无暇关心苏小二怎么样，他只是想知道怎么才能和林妹妹亲近。唉，说起此事便叫人头疼，林妹妹不理人，真是难受呀。
“秀才哪有那么容易取的。”有婆子在旁边附和汪如菁。
便在此时，外面忽来一阵急促脚步，不过片刻，一名丫鬟急步走入内室，她眼光一瞥，瞧见满屋子人，心里暗道一声‘苦也’，而后朝着韩老太盈盈一礼。
“怎么个说法，舜哥儿考的如何？”
韩老太微微眯眼，三分漫不经心，三分慵懒，三分随性，一分期待。
“回老祖宗话，舜哥他......中了。”
“这不可能！”汪如菁第一个跳出来否认，“他一个土里刨食的，怎么可能中，他算什么东西！”
不怪她失态，在她狭窄的眼界里，权贵二代就没有几个能考上的。
“真的中了，还是甲榜第一呢！”小丫鬟低着脑袋，小声回答。
她也知道汪二奶奶不大乐意听见这等‘这等好消息’，是故说话时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有些畏色。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报个信，脸上露出喜色便被王二奶奶记恨在心。
她可遭不住汪二奶奶的毒手。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汪如菁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情，只是嘴中一味呢喃，仿佛中了邪一样。而室内的一众女眷，迫于汪二奶奶，以及韩老太尚未表态，一时之间倒是没人敢出来道一声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