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个混混

新隆街是乡政府所在地，有一个招待所，四家私人小旅社。

上午8时20分，张成雪就带着侦查员赶到那里。在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分别对招待所和小旅社进行全面清查。在一家小旅社里，收集到了有关犯罪嫌疑人的信息。

旅社服务员李山笛说：“今天凌晨1时30分左右来了5个小青年，喝得醉醺醺的要住店。叫他们出示身份证来登记，结果没有一个人肯拿出来，就没有同意他们住。”

张成雪问：“后来你看见他们往哪儿去了。”

李山笛说：“朝街的南边走了。好像还说什么找不到住的地方就回市里。”

张成雪迅速向南边追踪过去。在街南找到4名开私家车的驾驶员。其中有一辆车凌晨外出过，驾驶员叫苗长发、男、47岁，他主动地把情况告诉了张成雪。

苗长发说：“今天凌晨1点多钟，我早已睡着了，突然响起激烈的敲门声。我就呵斥道：‘哪家的兔崽子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叫魂哪？’

外面有人答道：‘师傅开门，我们是到朋友家玩的，时间太晚了回不去，麻烦师傅跑一趟路费加倍。’

我刚打开门就看见5个年轻人站在门口，当时我非常紧张。就连忙推辞说：‘我的车子太小，实在坐不下那么多人。你再到旁边找别人吧？’

为首的一个青年人说：‘没有关系，挤挤就行了，这大半夜的到哪里再去找车啊！’

就在说话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冲到我的身边，恶狠狠地说：‘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要让我们动粗。’

我赶忙说：‘你们这样让我提心吊胆的，我怎么能开车，如果路上出了事故怎么办？’

为首的青年把另外几个人推到一边对我说：‘兄弟是老四介绍我们过来的，都是道上混的，就不要再讲什么狗屁的条件了，赶快出车吧。’

我知道今天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就说：‘我进去拿钥匙，再和老婆打一声招呼，不然她不放心。’

我和老婆说，我去一下就回来，如果一小时不到家你就到派出所报警。”

张成雪问：“你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他们上车以后都说了些什么？尽量讲的详细一些。”

苗长发说：“几个人都上了车以后，我问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为首的青年人说，先把车开到黄河大桥再说。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人和我讲话。”

张成雪问：“你听到他们互相之间都说了些什么话？”

苗长发答：“好像说到什么今天晚上出来很开心，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听那口气好像是过来和别人打架的样子。

还有一个小青年对为首的表忠心说：‘大哥你这次给小弟出头，今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告诉小弟一声，绝不含糊。’他们到了黄河桥又要到东长街，最后都在安清桥下的车。”

张成雪问：“他们互相之间都是怎么称呼的？”

苗长发答：“他们对为首的都叫二哥，也有的叫赵哥。跟班的可能也有一个人姓赵，自称是本家小弟。其他人都叫绰号也听不清楚。”

张成雪问：“苗师傅你怎么就敢跟他们出车的呢？”

苗长发说：“他们说的老四就是我们镇上的，叫赵利辉，父亲叫赵建修，是一个村长。赵利辉是我们街上出名的小混混。因此，只要他们能说出我认识的人，我就不怕他们会对我下手。”

张成雪问：“赵利辉现在干什么？”

苗长发回答：“听说到市里职大上学去了。那家伙哪里是什么上学的料，又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要倒霉了。”

张成雪问：“这话怎么讲呢？”

苗长发回答：“赵利辉就是个小流氓。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就祸害过好几个女孩子，后来都是他的父亲出面找人说情，花了不少钱才把几件事情平息下去。

不久前，听说淮滩村来了一位漂亮的女理发师，又被他给盯上了。去淮滩村几次都没有得逞，还被人打了一顿闹了一出大笑话。事后赵利辉到处放话，一定要找人报复。”

张成雪问：“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苗长发回答：“都是那些坐车的人相互议论的，不少人都听说了。”

告别苗长发以后，张成雪来到乡政府食堂。张成雪对身边的几名侦查员说：“抓紧时间吃些东西。多长个耳朵，注意收集信息。”

食堂、饭店等人员聚集的场所，人多、小道消息也多，是了解社情民意的重要场所，也是侦查员获取案件信息的渠道。

在食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对青年男女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吃饭。

只听见男青年说：“你说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材料刚印一半，油墨没有了。这怎么可能呢？年初我刚买两盒，估计一年够用的了。谁知道还有一盒不翼而飞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女青年说：“是的，那东西也不好吃不好用的，谁拿它干什么？是不是有人想叫你出洋相？”

男青年说：“不会的，我在乡里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谁还能害我呢？”

张成雪听到这里，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就走了出去。

上午9时30分，乡政府打印室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派出所所长罗士祥带着张成雪来到打印室。

罗士祥对打字员说：“苗辉云，这是保密局的张同志，今天到我们乡检查保密工作，你把你们的工作情况汇报一下。”

张成雪说：“汇报就算了，提几个问题看你能够回答得怎么样？你们文件的底稿和打印核对稿是如何处理的？”

苗辉云回答：“文件底稿交给秘书送档案室保存，核对稿暂存我这儿半年后销毁。”

张成雪问：“你们打印机的消费器材是如何购买的？”

苗辉云回答：“打印纸、蜡纸、油墨都是计划供应的，每年采购一次。”

张成雪问：“如果短缺了怎么办？”

苗辉云回答：“要到县里申报审批。”

张成雪手指着油印机问：“你的这台机子的油墨不是用完了吗？怎么回事？”

苗辉云显得有一些慌张，很不好意思地说：“领导是这样的，由于我平时没有注意油墨的使用情况，今天印材料的时候才发现油墨用完了。备用的油墨也没有了。今年我买了两盒，估计是够用的了。谁知道少了一盒，什么时候丢的我也不知道。”

张成雪问：“你这儿经常有外人来吗？”

苗辉云连忙回答：“没有，没有！我这儿一般是不许别人来的，乡里有规定。我也很少带朋友到打印室玩，偶尔有同学来也只是坐一会儿就走。噢，记起来了，年初的时候我的一个老同学到我这儿玩过，还跑到库房里逛了一圈。”

张成雪问：“是谁呀？干什么的？”

苗辉云回答：“他叫赵利辉，是村长的儿子。现在职大读书，你说我能不让他进来吗？别的就再也没有人来玩过。不过他拿我的油墨干什么？那也不能吃不能喝的，他拿去有什么用处？”

张成雪问：“这件事你和别人说过吗？”

苗辉云答：“没有，油墨不见了我也是早上才发现的，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张成雪问：“你用的油墨是什么牌子的？”

苗辉云回答：“是江淮牌，是光耀厂生产的。是政府统一采购的。”

张成雪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对别人说了。油墨我会安排人给你送来。”苗辉云连忙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