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始

一元复始，旭日东升。

叶天迅速整理衣衫，简洁而不失利落。

卫生间里传来潺潺水声，他洗漱完毕，神清气爽。

灶火旁，叶天巧手翻转着两个荷包蛋，至其金黄鲜亮，油光闪烁，最后轻轻铺在盘中，辅上一杯浓郁香醇的牛奶。

好吧，也就煎蛋这点能耐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将木牌挂至出门状态，拎起小包沿着环山阶梯而下。

青蛙谷中一片繁华，街道交叉错落，大小店铺林立。

“脆梨，新鲜的脆梨，甜美多汁！”

“来来来，热腾腾的面条。”

“煎饺香，外酥里嫩，三枚铜板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五匹精美丝绸，只要一两银子。”

真金白银永远是硬通货，叶天不由感叹。

这里不是修仙者的坊市，常驻数万平民，民风淳朴。

孩童们欢声笑语，青壮各行其事，老人品茶论道，面相都非常幸福，比秦国百姓安逸不少。

“灵根实属娇贵，如牲畜般强迫生子反倒会适得其反，正常繁衍才是正途。”方伤意识无奈摇头。

洛孤城所处的小山村与叶天大差不差，从高空俯瞰，凹陷处连起似三叶草，诨名三叶谷。

“和我预想中不太一样。”洛孤城已能熟练进行脑内交流。

他第一个接触的仙人是想取其性命，杀性深重的大魔头。

本能认为修仙界阴暗争斗不休，是个互相厮杀养蛊的屠宰场。

普通人身处其中更是度日如年，过着地狱般的生活，现在看来倒是谬误了。

“桀桀桀，小鬼，你目光短浅。”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仓禀实而知礼节，有足够大的蛋糕瓜分，何必打打杀杀？”

“此处宗门领地广阔，资源富饶，不愁道途，人心自善。”

“式星州为本座原身所在，修仙氛围亦中正平和，除了边界处的大型资源点争夺，摩擦甚少。”

“还有一点很是重要，渡劫之时，需有信赖之人守护，以防外界干扰，称为护道人。”

“干扰者实力不济倒还好说，雷劫威力增加，分出一道，将其劈得灰飞烟灭。”

“若是多人或大能干预破坏雷劫，便真正陷入绝境。”

“雷劫之力泯灭不复存在，修士跌入假基、假丹、假婴的窘境。”

“寿元没有半点提升，实力增长有限，这辈子道途彻底断绝，前途无望。”

“且肉体时刻处于漏气状态，如同破损的泥罐，存不住灵气，经常需要灵石补给。”

“周围环境亦须稳定，灵气不宜过大波动，活动范围受限于固定灵脉附近。”

“最糟糕的是他们成了天之骄子的绝佳垫脚石，风险小，打赢了有以下克上的威名，尽显少侠风采。”

“所以这类人大都喜怒无常，性情暴虐，心中充满了怨恨和对命运的不公。”

……

方伤意识侃侃而谈，似乎没有注意到话题已经扯远。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人？”洛孤城直击要害，一针见血道。

他之前看到的记忆碎片太过零散，串不成一条线。

方伤意识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随着修为深入，本座愈发明悟，正魔都是表象，人性本恶。”

“瓦砾能成为本座提升的油料应觉有荣与焉。”

“你有这般下场真是老天开眼。”洛孤城冷笑回应。

“桀桀桀，本座纵横天下，自不会为所作所为开脱。”

“追杀我的那些名门正派表面光鲜，实则污秽不堪，小鬼，你可知本座为何会像老鼠般东躲西藏？”

“通天灵宝‘万血骸灵珠’。”

“本座曾种下秘术，将最亲近的血缘尽数引爆。可千年时光下，总有些旁支在各地开枝散叶。”

“那珠子便映照出这些稀薄血统，将其全数擒获，逆炼提纯。”

“当产生灵根后裔时，费时费力栽培至完成品。”

“可笑的是在挖空心脉，抽尽气血的前一刻，他们都不会意识到平日里仁慈和善的师父竟如此歹毒。”

“此珠加持施展下的道法直达本源，难以遮掩，本座不得不四处逃窜，伤上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