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家
自从去红梧补完配音,骆时这段时间闲的都快长毛了,每天上午去公司逮人唠嗑,然后蹭个午饭,下午在家练习演技,遇见一个生面孔都能让他高兴好半天,然后拉着人家聊两块钱的。
要是都忙着了,他就端着保温杯悄咪咪的去形体室看练习生跳舞,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一长,练习生们也受不了,向李静实名举报。
然后形体室上就贴了一张告示“男人不得入内!”告示上还画着一个打了叉的Q版小人,骆时怎么看都感觉像自己。
若无其事的撕下告示,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哼着小曲儿坐在形体室斜对面的沙发上玩手机,目光偶尔会停留在手机上。
后来形体室的磨砂玻璃墙也换成了木板墙,这才彻底杜绝姑娘们被偷窥,骆时也没办法,嘴里感叹着世风日下,简直就是剥夺人爱美的权力。
就这么闲了俩月,转眼就到了年底,骆时要准备回家过年了,比起前几年的灰头土脸,今年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些。
换上加绒的保暖衣和一件小几千块的羽绒服,戴上前段时间生日程颜送的手表,镜子里,骆时倒也有了那么几分气质。
从衣柜里收拾几件衣服,就这一小段路都得拐几个弯,扭一圈才放进拉杆箱,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出门在外一大年,没几个不想家的,虽然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但家终究是家,那个味是外面没有的。
收拾好行李,下楼正准备打车去高铁站,却看见一个白衣小萝莉站在小区门口冻得直跺脚,旁边还停着公司的商务车。
“小仙?我不是给你放假了吗?怎么没回家?”
“还有,你来了也不打个电话,这大冷天的感冒了咋办。”
小萝莉面无表情的举起屏幕磕掉一个角的手机,骆时低头一看,上面有两个未拨通电话,昨天骆秒知道他要回去,开心的不得了半夜还在骚扰他,当时给手机静了音今天搞忘记开了。
骆时有些尴尬的扭过头,将行李箱塞进车里,取出包里的门禁卡递给她。
“下回有事联系不到我直接上楼,9栋1808。”
将骆时送到高铁站,小萝莉便开车回了公司,骆时回家了她也没什么事,将车一还也准备回家过年。
骆时预计了一下行程,从魔都到信城需要四个小时,然后转火车两个小时到商县,再转乡村大巴到镇上,然后让老妹来接,还是挺便利的。
高铁上很安静,没有火车那么嘈杂,网上都说高铁是温度,火车是速度,高铁很快,快到你记不住邻座人的样子,这话骆时还是比较认同的。
上了高铁他就开始睡觉,可不是没记住邻座长啥样嘛,下了高铁,花了四十五块打车到城南的火车站,过年期间比往常贵一倍!
骆时心里再怎么骂也没办法,总不能拉着箱子走过去吧,捏着鼻子上了车,这司机心黑透了,路上又拉了两个拼车的学生,他算了一下,这一趟司机怒赚一百二十五!
特么的!黑车!
春运期间火车根本没有座位,骆时的站票还是靠抢的,一节车厢一百来个座位,骆时粗略估算一下至少挤了二百来号人,就这后头还有人上!
往年回家都是坐商县的大巴,时间长是长了点,少喝点水忍忍也就过去了,哪里需要受这个罪。
被人推着屁股挤到车厢中间,骆时坐在拉杆箱上百无聊奈的听着旁边的大叔吹牛逼,没办法,人多到连转个身都费劲。
这么多人难免会有个几个小孩,在这嘈杂的火车上也能理解,但是,怎么都特么的开始哭起来了?
第一个小孩哭,骆时还没啥感觉,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孩子紧跟其后,唐僧念紧箍咒估摸着也就这样了。
骆时从包里翻出耳机戴上,然后声音调到最大。
屁用没有!
这小孩的哭声就跟自带穿透似的,一个劲的往骆时耳朵里钻,骆时深切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3D环绕音,并表示音效很好,不用再有下次了。
两个小时后,骆时拖着箱子下了火车,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飘忽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没急着出站,躺在座椅上缓了好久才算是活过来。
“小伙去哪啊?商县去不去啊?上车就走啊!”
“固县的,固县还差两位!老弟是回固县的不?”
“上桥的!有上桥的没?”
火车站出站口总是有一堆吆喝的人,开大巴的,私家车的都有,骆时早已习惯他们的热情,不为所动的拉紧行李箱。
前些年就有一次行李箱被拽走扔车上,然后骆时费了好大劲才解释自己不顺路,人家还生气了,反问他一句:不顺路你行李扔我车上干嘛?耽误事!给骆时都整不会了。
“上桥多少钱呐?”
“三十。”
“去年还二十了,今年就三十啦?”
这帮孙子都是漫天要价,能坑一个是一个,狗的很!
最后谈妥还是二十,不过人家让上车之前先给钱,别人被坑骆时也管不到,给就给呗。
付了钱拉着行李箱上车,这种老式大巴车有个特点,驾驶位后头有一平台,骆时坐了这么多次也不知道是拿来干嘛的,超载的时候也没见能多坐几个人啊。
给老妹儿发了个信息,骆时就闭目静静等待,车上人不坐个大半,司机是不会走的。
等骆时到了镇上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骆秒都等了好一会了。
“哥!”
小姑娘一把冲进骆时的怀里,一年没见面了,想老哥想的紧。
骆时比划了一下,被小仙影响的,他都忘了老妹去年长多高了,反正去年就比小仙高...
没有直接回家,骆时带着老妹来到镇上一家卖烧饼的小摊前。
“老板,来个两个烧饼,都加两块钱肉!”
这个大爷卖了二十几年烧饼,比骆时年纪都大,他从小学就喜欢吃这玩意,每年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来买一个,还得加点肉。
“香!”
烧饼是椭圆形的,骆时对折一下咬了一口,入口就是满满的肉,就是有点略咸,给大叔竖个大拇指,兄妹俩就这么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烧饼。
......
一个烧饼下肚,骆时已经半饱,行李箱架在电动车前面,骆时带着骆秒慢悠悠的回家,老家的风景没怎么变,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
路过一个小桥头,骆时记得小时候这条小溪可清澈了,几个小伙伴一放学就挽起裤腿下去逮鱼摸虾,这几年就不行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弄的,水都有点发黑,隐约间还泛着点臭味。
经过自家菜园,骆时看见老妈周霞在里头忙活,他将电瓶车给骆秒,让她骑回去,自己则是站在菜园门口。
“弄啥菜呢?”
周霞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笑了。
西下的残阳让周霞半白的头发染上金黄色的光芒,骆时也笑了,比外面的任何一个笑容都更真实。
“妈,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