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水道里
地面上，人声鼎沸。
管井的井盖被掀开，阳光斜射下来，照亮了井底的一隅。
霍克站在光影的交界处，抬头冷冷地与利亚姆管家对视。他扬了扬手中的砂炮，随即转身，消失在下水道深处的阴影中。
利亚姆管家默然无语，从霍克的举动中，他看到了不凡的智慧。那个扬枪的动作，满是警告意味。
一个逃亡者竟敢警告追捕者，一个弱者竟敢威胁强者。
那是何等的勇气，何等的自信，何等的攻击性。
“是砂粒吗？”
利亚姆管家捏着一粒沾血的砂粒，阳光下，砂粒因石英成分闪烁着嫣红的光芒。
砂粒竟能成为武器，还能重伤人。
四个追捕者像被霰弹枪打过，满脸坑洞，其中仆人右眼被打瞎，正在医院手术。
这个智能机械的实力，绝不可小觑。
“将智能机械的资料发给保安队，让他们负责后续的追捕。”
利亚姆管家吩咐一声，钻进车里，驶向雷恩庄园。他需要当面向雷恩汇报，这个智能机器人值得雷恩集团的关注。
下水道内，霍克紧贴墙壁，隐匿在昏暗的角落。
这里黑暗潮湿，墙壁上生长的变异苔藓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带来了一丝光亮。
浑浊的污水缓缓流过脚边，漂浮着各种杂物，有生活垃圾，有动物尸体，腐败变质，恶臭难闻。
机械生命没有嗅觉系统，霍克免去了被臭气熏晕的厄运。
他的到来惊扰了下水道里的原住民。
污水里的水老鼠先是惊慌尖叫着逃开，随后停在远处，警惕地注视着这个闯入者。
头顶的蝙蝠吱吱乱叫，却不见动作，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对于这些下水道生物来说，霍克的体型并不算威胁。
霍克本想瞄准蝙蝠教训一下它们，但想到弹药已不多，只得作罢。
他试着扫描周围，发现了沙粒的提示，迅速补满弹仓。
多亏了砂炮，否则他可能早已被捕。
大功率运转的马达消耗了20%的能源储备，霍克需要尽快找到一个远离别墅区、能晒太阳的地方，补充能源。
保障能源与弹药充足，才能保障自身安全。
霍克不舍地看了看那些下水道生物，这些可都是进化值。
“先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
霍克不再停留，化身幽狼形态，迅速奔向下水道深处。
老鼠蝙蝠，下水道里多的是，不差眼前这些。
苟一段时间，先积满进化值。
……
雷恩集团，保安部
“乔多，把这份资料整理一下，以悬赏的形式发给下水道里的那些老鼠，告诉他们，找到雷恩集团逃走的试验品就能拿到丰厚的奖赏。”
保安部部长默多克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对面的年轻人。
“部长，我们不需要亲自出马吗？那可是能够自主进化的智能机械啊。”乔多疑惑地问道。
“不需要，智能机械而已，每年叛逃的智能机械还少吗？机械神教都已经是联邦承认的合法组织了。再说，利亚姆管家只是让我们负责追捕，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显然那个智能机械并不是多么重要。让下水道里的老鼠们去干就行了。难道你还想去臭烘烘的下水道里泡着？”
默多克反问，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再去下水道。上次追捕那只变异蝎尾兽，回来都一个月了，我身上的那股恶臭味都没散尽，丽莎都拒绝我三次约会了。”
乔多脸上露出了极度排斥的表情，仿佛回忆起了那段令人作呕的经历。
“那还不赶快去做事。”默多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乔多急忙跑了出去。
不久后，一份悬赏出现在了生活在下水道的众多势力手中，又经由这些势力下发到了更多的流浪者手中。
霍克并不知道，他逃进下水道也并不安全，一张巨大的网已经悄然为他张开。
……
霍克在下水道里穿行了大半个小时，兜兜转转，跑出了十几公里，终于找到了一处既隐蔽又有阳光照射的地方。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抓紧时间补充能源。
“瞄——”
一声充满警告的猫叫划破了寂静。一只大野猫从黑暗中猛然跃出，利爪如闪电般挥向霍克，将他狠狠击飞，重重撞在墙壁上。
砰砰砰！！！
不等大野猫再次攻击，霍克落地瞬间，便迅速切换成灰暗武士形态，端起砂炮对着大野猫一顿狂扫。十几发沙粒精准地打在大野猫身上。
“喵——”
野猫吃痛，迅速跳跃后退，拉开了与霍克的距离。
砰！
霍克又是一枪，击中了大野猫，迫使它再次躲闪。
他连续开了几枪，但大野猫已然有所防备，灵活地躲避开来。
一时间，一人一猫陷入了僵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喵——喵——”
就在这时，几声稚嫩的猫叫声从阳光照射处传来。霍克看到，两只猫咪幼崽站在那里，紧张地张望着。
原来，这片阳光地是大野猫的巢穴。它误以为霍克是入侵者，想要偷走它的幼崽，才发动了攻击。
然而，这个阳光照射地是霍克费尽心力、转了十几公里才找到的，他也不愿轻易放弃。
于是，霍克缓慢地移动了一步。
大野猫立刻发出厉声警告，怒目圆睁。
霍克毫不示弱，反身就是一枪，砂粒打在墙壁上，掀起一块苔藓，惊得大野猫一跳。
趁此机会，霍克再次移动脚步。
大野猫发出威胁的叫声，但霍克毫不退缩，又是一枪，大野猫再次躲避。
在这种一人一猫的僵持中，霍克逐渐接近了阳光地。
霍克距离阳光地仅有半米时，大野猫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向他飞扑而来。
霍克心生警觉，立即反击。
“砰！砰！砰！”
枪声骤响，砂粒如雨，打得大野猫凄厉惨叫。
然而，这次大野猫没有退缩，忍着剧痛扑到霍克面前，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将霍克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霍克接连挨了三四下重击，打得他根本无法开枪，完全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猫类的反应速度远超此时的霍克，他只能无奈地将砂炮切换成大剑，胡乱挥舞，试图击退大野猫。
不知是霍克剑术精湛，还是运气使然，大野猫的爪子竟然拍在了大剑上，被锋利的剑刃刺穿。
在凄厉的叫声中，大野猫再次跳开。
“滴答，滴答！”
大野猫悬空着右前足，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它警惕地注视着霍克。
霍克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显得十分狼狈。若不是高分子复合材料的保护，他可能早已被大野猫打得散架。
霍克握紧大剑，缓缓向阳光地挪去。
这次，大野猫没有再发出威胁，只是无声地注视着他。
两只猫咪幼崽好奇又紧张地望着逐渐靠近的霍克，不断发出细小的叫声。
终于，霍克进入了阳光范围，他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