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普通且自信
午后的嵖岈山人头攒动，陈景晏老神在在地坐在摊位后面，对来往修士的惊叹与叹息声充耳不闻。
只要东西够好，他就不怕卖不出去。你不买，还有别人买。
“莫丹师，你这补气丹太贵了吧。”脸盘子很大的女修立在他面前，她略显嫌弃的说：“别人家的补气丹才五块灵石一瓶，你这要七块，溢价也太多了！”
她拿着药瓶，在掌心转了转，“瞧瞧这瓶子，做工粗糙，瓶底还有空隙，明显的劣质品。”
“这种劣质瓷器，连最基础的封灵都做不到，丹药的灵气非得往外溜。”她啧啧摇头，“要是买回去，不出半月，这补气丹就成了漏气丹。”
“实话实说，我回去还得换瓶子，你必须便宜点。”
陈景晏面色平静，利落地将药瓶取回，“本人的丹药，不讲价。”
“诶，你这人！”女修士脸色陡变，尖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杨莉莉虽说是女修，但在散修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以为你是丹师，就可以信口开河、随意哄抬物价。”
她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要是不识相，我让姐妹们都不来买你的丹药。让它们砸你手里，看你怎么办！”
“不就是炼丹吗？神气什么！”杨莉莉提高嗓门，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装得跟炼制九品神丹似的，不过是最普通的补气丹罢了！”
“稍微费了一点精力，多累、多宝贵似得。”
她的话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顿时激起层层涟漪。
周围的修士纷纷驻足，议论声此起彼伏。特别是女修们，仿佛找到了知音，纷纷围拢过来。
杨莉莉见状更来劲了，双手叉腰，指着陈景晏的鼻子数落：“瞅瞅你的样子，明明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实际上，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丹师。”
“姐妹们，七块灵石一瓶补气丹，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女修吗？”
“就是！”人群中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杨姐说的对，这些男修最不是东西、最势利，专挑我们女修宰！”一位身着翠绿长裙的女修愤愤不平地说，“明明最普通的补气丹，偏偏对我们开高价。”
“咱们抵制他！”另一位扎着红色发带的女修高声提议，“不光是咱们不买，还要告诉全岛的姐妹！”
“姐妹们，咱们谁也不要买他的丹药。”
“还要宣传出去，让岛上的女修都知道这个人的样子。”
“(#`O′)喂，抬起头，让我们看清你的脸。”
……
转眼间，小小的摊位前已经围了两三层人，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
顷刻间，陈景晏成了十恶不赦、罄竹难书、谋害女修的刽子手。
女修们汹涌澎湃、歇斯底里的讨伐声，顿时吓走了不少男修士。
有几个脾气直的男修本想替陈景晏说句公道话，却被同伴拽住。
“好男不跟女斗，算了吧。”
“你就算仗义执言，姓莫的也不会感激你，不会赏你一枚丹药。”
“人家是丹师，跟咱们身份不一样，何必呢？”
“依我看，让这些女修闹一闹也好。”人群后方传来一声低笑，“说不定姓莫的就服软了。这价格要是能降下来，对咱们大伙儿都是好事，是不是？”
陈景晏环视四周躁动的人群，缓缓站起身来。
没等他开口，杨莉莉斜蔑着眼睛，趾高气扬地说：“怎么，终于想明白要降价了？告诉你，三块灵石一瓶，一分不能多……”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
“杨道友，”陈景晏的声音陡然冷冽，一柄由寒渊真气凝结而成的冰刺已经抵在她的手腕上，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场，“我让你碰我的丹药了吗？”
喧嚣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围观的修士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方才的嚣张气焰顿时消散了大半。
陈景晏目光如电，声音中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的丹药，向来一视同仁。别说是你，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七块灵石一瓶，雷打不动！”
“嫌贵？”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哪里贵了？我这练气丹，不是粗制滥造，丹形奇特的残次品。”
“与其说贵，不如想想自己这些年有没有努力，修为境界有没有提高。最不济，还可以去卖嘛……”
他目光轻佻的从杨莉莉身上扫过，“哈哈哈，抱歉，你这幅尊荣……倒是我为难你了。”
“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我还以为站在我面前的不是路边的杂草，而是天上的奇葩。”
“哈，真想不通，你这神奇的小脑瓜里，是不是装满了粪土。”
“滚！”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
杨莉莉只觉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登时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寒气弥漫的空气中，蓝色冰刃如同绽放的雪莲，在陈景晏身边优雅地旋转。
几个想要挺身而出的女修看到这一幕，顿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修真界向来是实力为尊，她们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真的与一位强大的丹师为敌。
人群如潮水般退散，方才叫嚣最凶的女修们，此刻全部焉了。
“呵，我还以为你们多团结呢，这就怂了？”陈景晏冷笑道，“有意见的说句话，我敬她是条母子。”
“你，你给我等着！”杨莉莉扔下一句苍白的威胁，哭着跑了出去。
陈景晏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抚平摊位上的褶皱。区区练气四层的修士，也敢对他颐指气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没有热闹可看，人们纷纷散去。不过，杨莉莉这么一闹，反而吸引了不少真正的顾客。
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修士走上前来，仔细查看着摊位上的丹药。
他拿起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丹药的品相，竟比宗门丹铺的都要好上三分。”说罢，立刻取出灵石购买。
接着，又来了几个看似普通的散修。他们衣着朴素，身上也没有灵光闪耀的饰品。然而，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内敛的气度。
这些人验过丹药后，毫不犹豫地掏出灵石，甚至有人主动报上名号，想要与莫丹师结个善缘。
陈景晏依旧保持着冷淡疏离的态度，只是微微点头。储物袋中的丹药不断减少，换来的却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灵石。
仅仅半个时辰，他带的丹药便销售一空。甚至连摊位上用来摆设的样品，也被人买走了。
“各位，真的一颗都没有了。”他抬手说道，“日后若有需要，欢迎诸位到丹阳坊市的饮冰丹阁寻我。”
“丹阳坊市？”有人叫道，“莫丹师，坊市外的灵气都枯竭了，坊市怕是撑不了多久。”
“莫丹师，不如到我们如意城。那里灵气充沛，生意绝对比这里好。”
“莫道友，别听他瞎说。他是张家的管事，想骗你去他们家族当供奉。”
……
争相拉拢的声音此起彼伏，陈景晏只是淡淡一笑：“多谢诸位好意。若日后丹阳坊市真的散了，我再来叨扰。”
说完，他轻轻拂袖，从容地转身离去。背影挺拔、步履坚定，丝毫不为这些诱人的条件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