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娄半城,你还不跑?(求收藏,求月票)
调解人禁忌:请务必不要恐吓当事人,这有违道德和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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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主任家出来,师徒兵分两路,沈浪去娄府给人道歉,师父去替他开全院大会。
沈浪心里这个委屈啊,好好的一次任务收割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何况,他还没正儿八经的参加过全院大会呢,这可是《禽满》宇宙里最重要的名场面。
一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找个地方画小圈圈诅咒娄半城。
辣么大一个资本家,还学会告状了,一点格局都没有。
分开前,他抓紧跟师父交代:“一定别忘了让那几个人写检讨,不得少于八百字!”
这大概就是他唯一的恶趣味了,开不上会,也不能一无所得是不是。
娄家也在东城,离着王主任家不到三里地。就是晚上风大,这一路走来,冻得他浑身打哆嗦。
要不说个子高也不全是好事儿呢,越高的地方风越大,吹得脑瓜盖儿冰凉。
根据王主任给的地址,他总算找到了娄家。
这是个洋房区,当年外国领事馆扩地儿,再加上当时的有钱人跟风。
就在这里弄了一片洋房,不过样式不伦不类。既没有天津的万国风,也没有青岛的整齐感。
核对了门牌号,按响门铃,他裹紧大衣在外面等着。
屋里,娄半城正在跟媳妇置气,俩人为了闺女的婚姻问题,如今陷入了争执。
“我就说那个驴脸不靠谱,你非得要晓娥嫁,看看怎么样,所托非人吧。拿我女儿当什么,你讨好领导的筹码么?”
“瞎寻思什么呢,她是你女儿,就不是我闺女?你要知道咱们的身份,秋后算账了,咱们能保护得了闺女么?”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急切的响着,今晚保姆在楼上安慰娄晓娥,俩人不得不暂时放下争吵,从书房出来开门。
一拉开里门,娄半城就觉着不对劲儿。
来人穿着考究,一脸正气,左兜盖儿上还别着钢笔。
他家不会来老师,更不会招惹什么青年学生。那剩下的唯一可能,来人是个为政府工作的干部。
娄半城马上端出一副和善的笑容,隔着外面的玻璃花窗门打招呼。
“你好,请问咱们找谁?”
他还有一记希望,就是对方找错了人。马上天黑了,这时候上门肯定不是好事儿,千万别是来调查过往问题的。
沈浪掏出工作证,隔着玻璃晃了一眼。
“妇联东城区下辖街道调解员,妇联总会特聘调研员,开门了解一下你女儿的情况。”
娄半城心扑腾一下子,跟汽车压了坑似的。
“我女儿今天心情不太好,加上今天也有点晚了,您能不能改天再来?”
“开门吧,我大老远过来的!”
娄半城不情愿的打开花门,重新换上笑容,伸手做了个请。
“您没开车啊,里面请,今天气温降的厉害,辛苦了!”
一进屋,是个挑高三米半的宽大客厅。几组沙发在最中间,靠里有一面书架,摆着不少书和洋酒。
屋里还装了个壁炉,如今柴禾烧的噼啪响,倒是暖和。
沈浪直接把外套脱了,露出来师父给他织的新毛衣。神态自如,倒像是在自己家,一点也不拘束。
娄半城打开中央水晶吊灯,屋里瞬时亮堂了不少。
“天都这么晚了,你们还忙着工作啊,真是辛苦。”他按铃半天,没呼叫下来保姆,只能自己倒水。
“你喝咖啡还是红茶,奶跟糖要加么?”
沈浪坐到壁炉附近,搓搓手,隔着火门,吸取热量。
“英式红茶就可以,咖啡就不喝了,晚上容易睡不着。”
壁炉左右,一人一个单体沙发坐着。娄半城抽着雪茄,沈浪喝着红茶,好几分钟过去了,都没说话。
最终谭雅丽出来才打破平静,“诶呦,这是谁来了,广成你怎么不招呼一声啊。”
沈浪站起来,个子太高,娄晓娥的母亲,头顶才到他的胸口。
“伯母,你好!我是沈浪,街道王主任的亲外甥,也是东城区的妇联干部,特意来帮着处理晓娥的事情的。”
娄半城眼睛一眯,明白是咋回事儿了。
他白天刚打了电话,人家这是找上门了。就是看样子不像道歉,倒像是兴师问罪来的。
谭雅丽仰着头,忽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在水晶灯的映照下,一米九的高大青年,英俊帅气,脸上如同雕像般硬朗的线条,散发着无穷的男性魅力。
“王姐的外甥呀,那是自己人,快坐,快坐。我去给你拿些水果,广成他也不会招待客人,慢待了啊。”
说着,扭着身子,婀娜多姿的走向了厨房。
娄半城也放下了雪茄,自己倒了一杯花茶,重新换了态度。
“自己人啊,明白。那王主任说没说,这件事想怎么处理?”语气里带着点挑衅。
沈浪烤了会火,感觉终于活过来了。不自主的放开手脚,整个人占满了沙发,看起来比常人大两倍。
“冒昧的问一句,您问的是娄晓娥,还是娄家?”
“不一样么,我现在就这一个女儿,娄晓娥的事就是娄家的事。”
“未必吧...,从我的角度看,娄家是旧社会的压迫者。如今还占着轧钢厂的股份,住着豪宅,开着汽车,是个仍然想在新社会继续当人上人的敌对代表。娄晓娥,可以是家族转型融入新社会的开端,也可以是麻痹GOV的马虎眼。”
沈浪这一句说完,娄半城的脸当即就冷了下来。
他觉着自己已经够委曲求全的了,想当年,自己在景山一片,可是号称娄半城的人物。
不说厂子,光铺子就有几条街,房产更是无数。
现如今,捐的捐的,借的借了,连自己也退出了轧钢厂的管理。还要自己怎么样,非要当普通百姓,去种田上班么。
想了好半天,谭雅丽切好水果回来了。
“那咱们就一件一件说,我想先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娄家现在该怎么做。”
“你一定不看史书,这一点很不好,成功人士创业可以不读史,但想要永续经营,保住家业,那是非读不可的。”
娄半城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可是他不敢说。
他从小四书五经都读过,二十四史起码看了《史记》、《全唐书》和《资治通鉴》,但对方说他不读史,显然指的不是读不读书的问题,而是懂不懂历史的意思。
新朝已立,身为旧党,自己还过着远超国民的生活,难道沈浪说的是这个?
现今政府强调艰苦奋斗,追英赶美,自己是脱离群众了一点,可也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啊。
“雅丽,你去楼上看看晓娥,我跟沈干部还有些话说,一起为晓娥想个办法。”
谭雅丽看丈夫的眼神,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跟沈浪笑着点了下头,踩着楼梯上去了。
“你不是来道歉的!”
“你需要的也不是道歉!”
娄半城明白了,对方根本不是什么街道的。不过拿着当个幌子罢了,一个街道的办事员,不会是这个架势。
大家都是从旧社会来的,即便年轻人,也都是旧社会的父母生养,一定会有骨子里的尊卑感。
这个叫沈浪的,眼里对所谓的上等人,似乎没有那种恭顺和畏惧。
他是个肉食者,而且可能层级很高,八成是某一个大人物的秘密代表。
“沈先生,有话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