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舅妈原是痴情种
舞台上的伶人表演结束，王夫人才悠悠的开口：“复官啊，好得很啊，你快做大燕国皇帝了，这就要登基了罢？
怎么有空到我这曼陀山庄来。”
慕容复清楚，王夫人肯定知道，自己是收到王语嫣以她的名义，发给自己的请帖，才来赴宴的，却不好拆穿。
自己此行，除了借祝寿缓和慕容家和曼陀山庄的关系外，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借钱。
慕容复在得知慕容家的经济危机后，设想了很多赚钱的方案。
本想着靠自己现代人的思维和掌握的知识，在宋朝纯纯降维打击，赚钱的事易如反掌。
然而，在对所有账目进行清点以后，发现问题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账面上没有流动资金，慕容家名下的田产，庄子也早已被抵押变卖，目前值钱的就只剩下慕容家的祖宅参合庄。
总不能靠变卖祖宅来解决经济危机吧？
变卖不动产且不说周期长，价格会被压的很低，关键是变卖参合庄的慕容家还算姑苏慕容吗？
慕容家破产的消息一旦传到江湖上，之前和慕容家结梁子的人，肯定会蜂拥而上痛打落水狗！
江湖不止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这一点慕容复还是看的明白的。
原著中，慕容复曾借着帮王夫人擒拿段正淳的由头，哄得他这舅妈开口便要赏他几万两黄金。
因此来曼陀罗山庄祝寿，他的另一大目的就是向舅妈王夫人借钱。
既然是来借钱的，自然不会因为王夫人几句不痛不痒的讥讽，就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毕竟“钱难赚，屎难吃”，赚钱嘛，不磕碜。
慕容复笑道:“舅母，甥儿是你至亲，心中惦记着你，今日是您的生辰，我自然是要来的？”
王夫人冷笑道：“惦记我？我看你是惦记我家的家产，想借此来圆你的皇帝美梦吧。”
皇帝梦是原著中慕容复的毕生执念，但穿越而来的他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他正想开口否认，王夫人却没给他辩解的机会，又继续讥笑道：“你也无需否认。
你们慕容家几百年来，妄图作乱谋反，称王称帝，在我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
复国是无望的，灭族倒是随时会发生。
我早就说过，我王家是王家，你慕容家是慕容家。
我不许你上曼陀山庄，不许语嫣跟你相见，就是怕跟你慕容家牵扯不清。”
王夫人说的这话，他倒是很赞同。
穿越前后，慕容复都始终认为慕容家复国就是在白日做梦。
慕容复长叹一口气，开口道：“舅妈所说句句在理，甥儿半生困顿于复国执念，经历诸多风雨，才知世事无常。
大宋虽已积弱多年，但想要以一己之力撼动天下大局，无异于蚍蜉撼树，飞蛾扑火。
近日，甥儿如梦方醒，想起自己过去的种种言行，不仅将自己置于不义之地，更是将慕容氏合族亲友置于灭族危险之中。
我慕容复对天发誓，自今日起，将不再执迷复国，只愿寄情山水，闲云野鹤，了此一生。”
王夫人听罢自是不信，冷哼一声，道：“你若当真这么想，我自是替你高兴。
今日我也权当你句句肺腑，诚心来给我这个舅妈祝寿。
至于今后你慕容家是打下江山，登基称帝，还是合族脑袋落地，
亦或者真如你说寄情山水，做一个自在闲人，都与我王家无关，也请你以后不要再登我王家的门。
我还有事要忙，就失陪了，慕容公子请便吧。”
王语嫣听到慕容复说自己愿意放弃复国，自是欣喜万分，却不想母亲竟要断绝和慕容家的往来。
她再也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对王夫人说道：“母亲，我们与慕容家骨肉亲情，怎可轻易断绝，
何况表哥都已经不再想着复国的事了，你也太狠心了！”
王夫人没有理会王语嫣，而是瞥了一眼慕容复道：“这王家的事，这王家还是我说了算的，送客。”
面对王夫人的咄咄逼人，慕容复也不生气，这些本就都在他预料之中，他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和王夫人道别后，假意转身离开，然后拖长声音，轻声吟道：“青裙玉面如相识，九月茶花满路开！”
这首诗正是当年段正淳在草海木屋为王夫人所做的情诗，只有他们两人知晓。
她和段正淳的过往，以及她对段正淳余情未了，日日夜夜惦记着和自己的老相好再续前缘，就是王夫人最大的弱点！
果然，原本还冷脸相对的王夫人听完后大吃一惊，声音都变得有些发颤：“你、你怎么知道这首诗的？你难道去过草海的木屋？”
慕容复轻笑一声：“舅妈，你是要我在这里说吗？我倒是无所谓的。”
王夫人听闻此言，随即遣散众人，带着慕容复进了内室。
“你还知道些什么，都是从哪里知道的？”王夫人厉声问道。
慕容复道：“舅妈不用问我怎么知道，只须跟甥儿说，要不要见见这个人？”
“见、见哪一个人？”语音立时便软了下来，显然颇有求恳之意，与先前威严冷峻的语调大不相同。
慕容复道：“甥儿所说的那个人，便是舅妈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王夫人思忖片刻，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你在此胡言乱语到底有什么目的？”
慕容复一脸真诚的道：“舅妈千万不要误会，甥儿提及此人，绝无要挟之意，
只是此番南下，在途中听闻了一些关于此人的消息，想着说与舅妈听，
现在看来舅妈并没有兴趣，是甥儿的不是了，甥儿就此告辞。”
王夫人听到慕容复有段正淳的消息，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开口道：“好甥儿，你不说，怎知我没有兴趣，快说与我听听！”
慕容复也不再卖关子，开口道：“前些日子，甥儿南下大理，拜访无量剑派掌门左子穆。
在大理境内，偶然救下一个被追杀的青年人，听闻我来自姑苏，垂死之际，请我帮忙传递一个消息，给苏州曼陀山庄的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