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磋商
“沐姐姐、洛公子，熙然这就回村告知父亲和爷爷他们，让村子停掉其他一切料子的产出，专门生产流光蝉翼，肯定保证你们的所需。”
蔡熙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当下迫不及待地就要告辞离去，甚至都不知道签个契约要个订金什么的。
不过，蔡熙然不知道，洛尘和沐语凝却也不能不懂事。
“蔡小姐，不着急走，价钱咱们还没谈呢。”
“...”
闻言，蔡熙然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又坐了下去。
“洛公子，来我蔡家村采买流光蝉翼这款料子的人极少，不，可以说是几乎就没有，因此，因此并没有一个标准的价钱。”
蔡熙然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宛如蚊蝇一般让人听不清。
见她这副迷糊模样，洛尘索性也就不管什么商业机密不商业机密的了，直接问道：“你们蔡家村生产这流光蝉翼，一匹的成本大约是多少？”
想了想，生怕蔡熙然不懂，洛尘又补充了一句：“这成本包括养蚕缫丝的场地维护，人工，损耗...”
“嗯...”
蔡熙然闻言在心中仔细算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数字。
“每匹...三百文？”
“三百？”洛尘皱起了眉头。
“不不不，二百五也行。”
“二百五？？？”
蔡熙然闻声大惊，咬了咬贝齿再次说道：“每匹二百三也行，洛尘子，真的不能再低了。”
洛尘当然不是在拿捏着姿态故意压价，他只是没想到蔡熙然给出的价格会这么实诚。
看了看明显大肥羊来的蔡熙然，洛尘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再次问道：“你确定二百三就能覆盖住你们全部的成本吗？”
“肯定可以。”
蔡熙然用力点了下头。
“这些年我们蔡家村每年都需要花大价钱从外面买来蚕丝再掺和到黑玉丝里面一起织成料子，也不过就卖五百文一匹，现在不需要外买蚕丝了，二百三虽是紧吧了一点，但肯定也可以。”
“五百文...那你们蔡家村还能有利子赚吗？”沐语凝有些听不下去了。
“有一点点吧，不过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蔡熙然展颜笑道。
“相公，这...”
沐语凝闻言叹了口气，慢慢转头看向了自家相公。
“说来惭愧，倒显得我成奸商了。”
洛尘苦笑地指着衣架道：
“蔡小姐，你知道那边架子上挂着的亵衣亵裤随便一件是卖多少银子吗？”
“款式这般新颖少见，用料做工也是极佳，想来怎么也得...”
犹豫了一下，蔡熙然给出了自己心中一个极高的价格。
“小百文吧。”
“百文？”洛尘摇头笑了下，缓缓吐出了一个数字：“最便宜的一件也有千文。”
“什么？！”
蔡熙然姐妹俩同时睁大了眼睛。
“当然，这只是针对于‘自由美利坚’这款而言，‘云朵’那款普通版会便宜很多，大抵也就两三百文的样子。”
“两三百文？还大抵？”
蔡青亦拿着香蕉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洛公子，我观这些贴身衣物的用料好像并不多吧？”蔡熙然道。
“没错，一批绸子怎么也能做出数十上百件来。”洛尘点头承认。
啪——
蔡青亦手中的香蕉掉到了桌子上。
“所以...”洛尘紧盯着蔡熙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严肃问道：“听到这个价格，蔡小姐，你还愿意以二百三一匹的价格卖于我吗？”
“卖啊，为什么不卖？”
蔡熙然神色间没有丝毫犹豫。
“洛公子能将货品卖出这么高的价格，还能这么让人趋之若鹜，那是您的本事，与我们蔡家村没有关系，我们可不会眼红的，而且...”
顿了顿，蔡熙然坦色笑道：
“而且您与沐姐姐的生意越好，对我们蔡家村而言也越是个大好事。”
目光在蔡熙然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洛尘才慢慢收了回去。
他能将这些事情坦然告诉蔡熙然，自然不是为了装*，而是看看她们蔡家村值不值得合作。
至于她们会不会因此见利忘义而偷学了去，洛尘也是不当意。
毕竟衣物这些东西，有人想偷学，拦是拦不住的。
而且也如蔡熙然所言，能卖这么高的价格是本事，是靠着幻音坊这个招牌，其他人并不见得可以卖出这个价。
“蔡小姐，流光蝉翼这料子，你们蔡家村每年能产出多少？”洛尘又问道。
“大约五六千匹吧。”蔡熙然想了想又赶紧补充道：“不过，若是加班加点地全力生产流光蝉翼，可以达到一万匹。”
一万匹，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供以大商全部的幻音坊也是差不多够用了。
不再多想，洛尘直接拍板定了下来：“蔡小姐，每年一万匹我全要了。”
“一，一万匹？”
蔡熙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每年蔡家村能生产五六千匹料子，但能卖出去的不过也两三千匹，这一万匹得是多少钱？
“价格的话...”
没有管蔡熙然怎么反应的，洛尘继续说道：
“价格的话，就按每匹一两吧。”
“一两？？？”蔡熙然再次被惊到了，连忙摆手道：“洛公子，不用这么多，二百三就行了，足够我们蔡家村...”
不等蔡熙然一句话说完，洛尘便打断道：“蔡小姐，这一两的价格你们蔡家村也不是白拿的，不妨先听我说说？”
缓了缓心神，蔡熙然点头道：“好，洛公子您说。”
“第一，我需要你们蔡家村务必保证每年一万匹的产量，只许多不许少，而且质量必须皆如你所拿来的样品一般。”
“好，这个我敢保证。”
“第二，我要你们蔡家村的专供权。”
“专供权？”蔡熙然愣了下。
“就是你们蔡家村所有的料子只能卖给我一个人，不能再卖给旁人，不然我便会终止与你们的合作。”洛尘解释道。
“这样啊，洛公子您放心，每年一万匹都已经是全村人全力去生产的极限了，不可能再有余力去生产旁的料子。”蔡熙然恍然笑道。
“行，如此倒也没什么了。”
洛尘点了点头，便让渔儿去拿来了五百两，然后在蔡熙然姐妹好奇地注视下，立下了一张欠据。
一式两份，盖着云绦锦行的骑缝章，和洛尘自己的骑缝手印。
“这是订金，总共三千两，其中五百两为现银，剩余的两千五百两为欠据。”
“等你们送来第一批料子的时候，我云绦锦行便会将这两千五百两的欠据给你们以现银兑付了。”
蔡熙然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纸条，她自是知道欠据是什么，可...
还能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