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道考开始(求追读)
“六月六,龙晒衣,龙不晒衣干死鸡!”
天刚大亮。
伏波庙前,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正牵着老牛悠哉哉路过。
哪知这时,一旁的老槐树上,也跟了句顺口溜出来:
“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六月六啊,看谷秀啊,春打六九头……”
“陶愣子,你在嚷嚷啥呢?”
“你倒是接啊……”
“呃……”
“嗨,这么包装简直太难受……”
“……”
那汉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纳闷道:
“今日道院大考,你都不去谷穗城里看热闹?”
“不去不去。”
“你不学仙了?”
“要学要学。”
“那你还搁这躺着?”
陶眠掩在背后的手指轻轻一弹:
“快!你牛跑啦!”
“啊?”汉子一个回头,“直娘贼!!!”
霎时间,一人一牛都抡圆了腿,向着田埂上飞奔。
陶眠轻笑一声,低头看了看指间浑浊的灰色真气,心中若有所思。
“呵,这五荤道还真是不简单啊。”
一开始,他只是把血食丸当成寻常的食补看待,谁知足足耗费了三日修行,才堪堪把那股易经洗髓的药力炼化掉。
如今他的真气虽还略有浑浊,但已经勉强迈入了上品。
“若是刘烹狗日后真的找来,倒是可以去会会他。”
至于谷穗城那边,陶眠并不急着过去。
道考每日的排名,会公示在道榜之上,成为十里八乡老百姓的谈资。
一旦有道苗出世,陶眠都不用去打听,风言风语自然就会传到他耳里。
接下来的这几天,他打算多炼制几枚抓髻娃娃,甚至想尝试一下,在一枚抓髻娃娃中,融入更多的香火螺旋。
毕竟道院那边人多眼杂,一旦过去,很多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晌午过后。
随着一些进城赶集的人回来,一些风声也开始在陶公村里人传人了。
“你们绝对猜不到,今日登顶道榜的人是谁!”
“我猜不到有什么奇怪的。”
“那个人你们全都认识啊!!!”
“认识?”
“是啊!现在古穗城那边都闹翻天了。”
“还闹翻天?到底谁啊,叔,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了?”
“丁典!狂徒丁典!!!”
说话的老汉眼睛瞪成了铜铃状,就像揭露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听着咋这么耳熟?”
“他爹叫丁太初!”
“啊?西垭口青龙寨的大当家?”
“是啊,祸害古黎道这么多年的悍匪,居然让儿子跑过来当道徒了,偏偏这家伙还是个上等根器!”
说到这,老汉两手一拍:
“他们都在传,说这丁典曾被妖魔拐走养大,哪怕后来回了大罗寨,也一直认妖魔当师傅,日日茹毛饮血!
反正啊,就是个嗜血的杀星,先前在古黎道那边,就已经凶名极盛了!”
……
往后数日,各种和道考有关的街谈巷语,时不时就来上一波。
六月初八!
本届道考第一位道苗横空出世,把霸榜三日的丁典斩于马下。
这人名唤庄默,乃是通今宝号大掌柜的老来子,在西南诸郡一直小有盛名。
当然了,他出名的原因,倒是和自身没什么关系。
这人天赋一般,并非什么特殊体质,就连根器也和丁典一样,只是个上等评定。
不过嘛,架不住人家有个疯狂氪金的老子啊!
通今宝号贵为西南三大钱庄之一,大掌柜庄廷宜更是出了名地爱子如命。
三年前,西南诸郡天灾不断,庄廷宜居然借着赈灾的契机,在那边广设小庙,为小儿子庄默立了一座座香火金身!
可以说,庄默这个道苗就是被真金白银给砸出来的,市井百姓们自然闲话不少。
……
六月初九。
庄默仅仅霸榜一天,无遮剑山的萧鹤一便半路杀出,强势登顶!
这也是本届道考第二位道苗!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各大玄宗魔门的子弟,只会在朝廷钦点的情况,前往道院参加内院考核。
如萧鹤一这般,一个初阶剑徒被派来参加外门道考,不能说破天荒头一回,但反正是极为罕见。
道榜上对这人的评价也极高,说他秉性不屈,自成剑意,是本届道考第一位上上等的根器。
一时间,升云长街的酒楼赌馆里,那些基于道考排名设立的赌局,全都把萧鹤一定为了夺魁的大热门。
……
萧鹤一过后,道榜榜首的争夺,便暂时消停了,平头百姓们的吃瓜热情也随之大减。
直到三日后,汤阴郡和宁安郡的道考消息传了过来,才让谷穗城和十里八乡的百姓们炸了锅!
汤阴郡和安宁郡居然各自出了一个仙苗!!!
三郡之间就隔了座古黎山,小老百姓们当然喜欢这比比,那比比!
一时间,各种指点江山的声音再次甚嚣尘上。
……
六月十四。
道考一巡的第九天。
陶公村西口,太阳落山之前。
陶眠背上行囊,怀里抱着个小盆栽,迎着霞光悠哉哉上路了。
“娘,你回去吧。”
他刚想转身告个别,哪知心宽体胖的薛大娘子早就没了影,只剩下一阵甚是欢喜的声音在不远处吆喝着。
“岳娘子,眠儿终于走了,今晚来我家里打马吊啊?”
“哎哟喂!”
“咱姐妹晚上也喝一盅,呵呵呵……”
“……”
陶眠默默上路。
“老大,昨晚那枚香火果实,你的领受如何啊?”
张清望变成了拳头大的灵体状,浮现在陶眠的肩头。
从那晚自曝跟脚以后,这位未满三十的香火神灵,在陶眠面前就彻底不装了。
嘴里不再小老儿长小老儿短,开口闭口更是以老大称呼。
当然,要是张景等人在场又是另一回事,这厮瞬间就会变成以前老成持重的德兴。
就在前天夜里,张清望在半月来十多个愿望的加持下,终于完完整整摸出了第一个敕令字,接着又耗费了整整两天一夜的时间,才炼制出了新的香火果实,最后上贡给了陶眠。
当然,敕令字只是大道的一丝把柄,不同于法术神通。
修习之人,必须在自身、敕令字与行文三者之间,领受出自己的妙用,才能展现出敕令的瑰丽玄奇。
就像张清望,他最后的领受,就是一声“水来”,但这不是陶眠的领受。
河岸边,陶眠伸出手指,冲着路边的小水沟比划了两下,口中轻喝一声:
“周流!!!”
霎时间,一丝细小的水流便飞腾而起,快速游离了过来。
“老大,你这也是水法?”
“是,又不是……”
张清望大嘴巴一抽:“呃,老大,大家都是吃神棍这碗饭的,没必要。”
陶眠直接一巴掌呼过去:
“滚蛋,我才刚领受出来,当然还没有吃透。”
“你能不能尊老爱幼一下。”
陶眠懒得和他废话,纳闷道:
“奇了怪了,说这是御水法门吧,偏偏只能操控巴掌大一点,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别的关窍让我给疏漏了。
算了,只能是日后再来摸索。”
二人边走边聊,转眼到了伏波庙一旁。
“咦,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只水桶一样粗的大胖橘,从庙里边溜了出来?”
“村里不是有人养猫么?有啥奇怪的。”
“好吧。”
“老大,这半月参悟下来,我的慧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怎么个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但是直觉告诉我,接下来只要香火积累得够快,我就能青云直上,修成香火一转。”
“行,那等我在道院站稳脚跟后,你便回伏波庙来,把这片香火地好好打理一番。”
“好嘞!”
斜阳下。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凉凉的过山风里拉得极长。
少年的心气,就像这仲夏的山野。
割不完,烧不尽。
吹一吹,荒草就连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