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好，自由
金色流光从赤红云团中冲出，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直插云霄。
收容所防御阵地中的各种机炮预判着筋斗云的飞行轨迹不断开炮，但那些汇聚成光流的炮弹，总是落在筋斗云的后方。
防空机炮的炮弹速度已经很快了，但筋斗云的速度更快，而且难以预判。
和那些符合空气动力学的飞行不同，筋斗云的飞行轨迹并不固定，它能够在半空中做出一个诡异的九十度转弯，强行扭转飞行方向的能力在那些搞战机开发的专家看了只觉得是白天撞鬼。
骑在筋斗云背上的李华茂，可没法像七龙珠里的悟空那么潇洒，能把筋斗云当滑板玩。
他已经趴在了筋斗云的背上，整个猫尽可趴低，连耳朵都背在了身后，爪子死死扣住筋斗云的云朵身子。
李华茂只觉得自己手里抓的好像是一朵棉花，随时都有可能被抓空被甩下去那种。
“嗡——”
混乱的气流声，让李华茂没法感知到周围的变化。
他不知道在筋斗云后方，已经有几架战机升空，锁定了筋斗云的背影直接发射空对空追踪弹。
幸亏筋斗云能顺着李华茂的心意全自动飞行，不用李华茂去操心空战的事情。
套一句经典的公式描述现在的情况：李华茂是这样的，只需要用力抓紧不被甩下去就行了，可筋斗云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被追踪弹锁定的筋斗云，载着李华茂在高空玩了一手超高速垂直下降，强行甩开了跟在后方的追踪弹。
一直趴在筋斗云背后，头不敢抬眼睛不敢睁的李华茂，在筋斗云丝滑操作秀翻后方敌人时，不争气的拉了胯。
本次拉胯是字面意义上的拉了，直接成了李华茂的猫生污点。
众所周知，在急速下坠时身体会有一种尿急的感觉，就比如坐过山车或者电梯急速下降时，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这种感觉。
之前筋斗云一飞冲天，李华茂就隐隐有种失禁感，但处于上升状态时李华茂还能绷住。
可这筋斗云往下一钻，那种垂直俯冲的感觉一上头，李华茂终究是没绷住，尿了筋斗云一后背。
李华茂这一尿，也给筋斗云尿出了个黑历史，它纵横天空这么久，头一次被人尿一后背，说出去它在其他筋斗云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心有不满的筋斗云颤了颤身子，惹得李华茂一阵哆嗦。
“别搞哥，等安全了我给你赔罪，以后你要是看上了别家的云，我想办法给你牵线搭桥！”
感受着身下筋斗云的震颤，知道自己不该尿的李华茂，立马滑跪道歉，下头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但好在筋斗云并不在意李华茂的胡言乱语，顺着李华茂心意专心突围的他，找到了摆脱后方战机的办法。
已经远遁了近五十公里的筋斗云，发现了一团厚实的雷云，现在正值夏季这个暴雨多发季。
这团规模庞大的雷云内部，飞行条件极度恶劣，筋斗云带着李华茂，直接往正在孕育的风暴之中猛钻。
在这种情况最复杂，飞行条件最恶劣的地方，筋斗云本身要面临的飞行压力极大，但只有在这即将成型的风暴中，筋斗云才能甩开后方人类战机的跟踪。
飞行速度不能变，飞行高度持续下降，风暴对飞行的干扰愈来愈大……
“我不会遭雷劈吧！”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往外一瞅，李华茂看着风暴之中那末日般的光景，魂都散了一半。
他立马埋头，死死扣住筋斗云的身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咕嘟了一句：
“你是我的王牌飞行员，一定得带我闯出去啊！”
也是这一句话，让筋斗云身上的金光一闪，飞行的速度再度提升。
李华茂不知道周围的环境是何等的可怕和危险，他只觉得筋斗云在上下乱飘，左右不停腾挪。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身边混乱的气流声慢慢平稳，李华茂才重新探出个脑袋，看了眼周围的情况。
原本的风暴和雷云已经消失不见了，出现在李华茂面前的是一轮半斜入海的残阳，彤红的霞光铺在海面上，好似莫奈随手涂抹的油彩。
海岸线在李华茂的视线尽头露出一个轮廓，大量飞鱼跃出水面，修长透明的鱼鳍反射太阳光时透着五彩的质感，一群海豚追逐着飞鱼，在李华茂身下不远处卷起波浪。
李华茂猫生中从未见过的和谐画面，让他瞪着眼说不出话。
这里的一切都看不到尽头，从自己身下的水面开始，视线不断往前延升一直到海岸线附近，再继续延伸到看不真切陆地后方，李华茂一眼看不到尽头。
哪怕是转动脑袋，把视线投向天空，李华茂的眼中的光景也能不断延升，从点点散碎的云迹，再到天上渐渐清晰的星辰，再到已经浮现轮廓的月亮……
装不下，李华茂有限的视野根本装不下无限大的世界，这里和收容所里不一样，抬头可见的东西不只有天花板，迈步向外也不会被玻璃幕墙阻隔。
带着咸湿潮气的海风，刺得李华茂鼻腔一酸，这里的味道和装有空气净化系统的收容所内不一样。
这种让李华茂略微感觉不适的气息，此刻在李华茂脑子里有了一种全新意味，这是自由的味道。
“喂！！！！！！！！！！”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复杂心情，原本对飞行还有点害怕的李华茂，直接在筋斗云背上站了起来，他举起双爪对着残阳大声喊叫。
他的声音能够一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被什么东西反弹回来。
飞鱼激起浪花，散碎的光斑迷了李华茂的眼，鼻涕和眼泪突然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此时此刻的李华茂，心中充斥着幸福。
“谢谢。”
李华茂对筋斗云说了一声，筋斗云抖了抖身子算是回应。
此刻的画面无比温馨，但这种温馨注定不会长久。
因为等筋斗云飞到海滩边上后，它便无情的把李华茂丢了下去，随后直接冲到了海水之中不断翻腾，势要把已经蒸发了的猫尿给全部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