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72.王
坐在考场里，路明非有些紧张。
入学考试，也叫做血统评定考试，英文名叫Extraction Evaluation Exam，俗称3E考试。
让路明非紧张的是这间考场里一共就两位考生，一位是自己，另一位是零。
监考老师是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路明非的脸上，一副对他颇有兴趣的模样。
“考试期间不要作弊哦，你们都是优秀的学生，我相信3E考试对你们来说不会有难度的。”
监考老师将试卷亲自交到路明非的手上：“明非，我很看好你，我叫古德里安，是你未来四年的导师。”
这个老头是我以后的导师？
路明非很想说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做个弊，但他没敢说出口。
“五分钟以后播放试卷，静下心。”
古德里安教授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路明非的身旁。
“我靠，教授，你这样会让我心里很不安的。”
然而古德里安只是摆了摆手：“没事的明非，等到‘共鸣’开始的时候你不会记得我在你旁边的。”
共鸣......
共鸣个屁啊！
他在宿舍已经把那套听力听了无数遍了，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共鸣。
一般人在听到共鸣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路明非低着头，余光看向零的方向，到时候零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
......
时间到了，挂在考场上方的音响开始发出悦耳的声音。
没错，就是悦耳，因为那就是一首歌。
路明非多瞥了两眼零，那姑娘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低头默默画着东西。
这就开始了？
那我也画？
路明非握着笔，鸡爪一样的图案开始在纸上铺展开来。
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自己昨晚背下的东西，按照顺序一笔接着一笔。
一共八张图，那就是这套试卷的全部。
考试时间足足两个小时，但路明非半小时就把图给画完了。
接下来要干什么？能提前交卷走人吗？他们不是说大学考试都能提前交卷么？什么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干坐着也没什么用。
路明非再度看了两眼左边的零。
她......
零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
那副表情，她好像很悲伤。
而且此时的零在低吟着什么。
“工具......”
工具？什么工具？
“她的意思是她只是一个工具啦。”俏皮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耳旁响起。
转过头，路明非发现在古德里安已经不在自己的身旁，一位小男孩取而代之。
路鸣泽？
“哥哥，觉得她可怜吗？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会觉得可怜，明明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人。”
“别说话，我在考试呢。”
“声音都没了你考什么？”路鸣泽笑了笑，将桌子上的八张试卷拿起，在手中翻阅着：“哥哥，明明你手里都已经有答案了，怎么画出来的东西......好抽象啊。”
他大大咧咧的把试卷摆在路明非的桌上，拿起笔：“我替你改一改。”
“喂，你干嘛！”
“淡定啦哥哥，我的画工可是很厉害的，想当年我在俄罗斯的时候可是给很多美女恶魔画过肖像画。”
他握着笔，墨水泼洒在纸张上，逐渐的，一副水墨画出现在纸张上。
那是一头龙，通红的巨龙。
明明是黑笔，但在路鸣泽的手中却绽放出了红色的花朵。
火红色的巨龙张牙舞爪，在它的身下，一位小男孩紧紧缩着身子。
“好看吗哥哥？”
那小男孩不是路鸣泽本人，而是一位路明非从未见过的男孩。
很清秀，很可爱，但是看着却很孤单、可怜。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路明非还是点了下头。
好看，画得很好，隔着纸张路明非都能感受到画卷里小男孩的孤寂。
“但是哥哥，他很快就要死啦。”
死......
自己的言灵果然是预言吗？
不过，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他是谁？”
路明非看着画卷中的一人一龙：“我没见过他们。”
“不，哥哥你见过。”
“什么时候？”
“见过就是见过，不要问什么时候，哥哥你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见过这个世界的极端了，你认为你的过去从没遇到过龙，但你错了。”
路鸣泽嘴角微微勾起：“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的一切终极都在向你靠近，耶梦加得，诺顿，奥丁，白王......有些人你见到了，但你不知道他们是谁，有些人你见过了，但是你忘了。”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哥哥，人类的大脑是会主动保护自己的，他们会选择忘掉一些自己讨厌的东西，你想想，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路鸣泽的话勾引着路明非，他的脑袋忽然很疼，像是有人将尖锐的东西塞到了自己脑子中搅荡着他的脑浆。
一些不应该存在的记忆却涌入了路明非的脑中。
“咚——”
沉闷的钟声敲响，路明非发现自己回过了神。
他在一座庄严的教堂中。
这是哪？
没人理会路明非的话，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孤单的向前走去。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色身影，而且此时自己正在牵着她的手。
“王，世界毁灭了吗？”
“迟早会的。”路明非听到自己的嘴里发出这样的回答。
“王，我们以后不会再危险了吗？”
他继续回答着：“是的。”
“但是为什么，外面好像有很多人，王，我不敢出去。”
“不怕，我在。”
那道白色身影好像勇敢了许多，扯着路明非的袖子：“有王在，我就不怕。”
“但是王，如果他们要杀死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办？”
“那我就吃了你，我们一起......”
路明非的语气变得逐渐严肃，严肃到就连路明非都不认识那样的自己。
“君临天下！”
他们走出了那间教堂，一行人手里举着火把，火光通过瞳孔映刻在路明非的眼中。
在那群人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路鸣泽被绑在上边，烈火正在煅烧他的身体。
路鸣泽抬起头来：“哥哥，你终于来接我了。”
这是，什么？
“王，请后退。”那道白色的影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伸手拦着举着火把的勇士。
“走吧，王，你不能死的，我们都可以死，但是你不可以。”
路明非后退了两步，他看到了另一个路鸣泽，与他并肩站着的路鸣泽。
“哥哥，你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东西是什么，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猎人、混血种那些东西在他的眼里就像玩具。”
自己身旁的路鸣泽笑着：“想要杀死那些东西，光凭你的破烂战甲和劣质的龙化远远不够。”
“我......要怎么做？”
“用血。”
“还有你的愤怒，就像上次一样，用你的怒火，点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