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临别赠礼
“也没什么事。”
陈婉轻轻笑了笑,稍稍走近了些,从袖中香囊里取出了一枚做工精巧,纹理优美的平安符,递给陈克远。
“就是临别在即,婉儿也没什么好赠予远哥儿的,手中就只有这枚刚绣好的平安符了,还望远哥儿勿要嫌弃。”
“平安符蕴含着绣者心底最真挚的祝愿,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握着手中质感绵润的绣符,陈克远凝视着陈婉白皙清丽的面颊,口中轻道。
“我会好好保管的。”
“远哥儿身怀际遇,吉人自有天相,可婉儿还是希望这枚平安符能够保佑远哥儿在战阵中,刀枪箭矢难伤,奸人歹贼难害。”
陈婉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如黄鹂轻鸣。
“那就借你吉言了。”
将绣符收入袖中,陈克远笑着说道。
说实话,对陈婉突然把他叫住赠予他临别礼物这件事,陈克远心中虽有些高兴,不过大多的还是诧异。
毕竟,以往的原身在陈家这么多年,别说礼物了,与陈婉说话的次数都不算太多,也就是在叔父叔母面前,才会表现出熟稔的样子。
而现在,临别在即,陈婉主动赠给了他代表祝福的平安符,虽不知具体缘由,可陈克远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这表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改善的趋势。
若是能与陈婉和陈克勤修补好关系,无论是叔父叔母,还是自己,都是很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婉儿,克远有礼物,不知道我这个大哥有没有啊?”
此时,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二人动作的陈克勤有些吃味的说话了。
平常婉儿绣好了平安符,除了会先送给父母的外,最先送的人就是自己了,可现在,自己还没收着蕴含婉儿心意的吉礼呢,陈克远这小子就先收到了!
虽说有分别在即的原因,可陈克勤心中还是不得劲。
“当然有,我怎么会把大哥的忘了呢。”
听见陈克勤有些幽怨的声音,陈婉笑着回过头说道,手腕轻扬,就从袖中再度拿出了一枚同样的平安符,递给了陈克勤。
“我就知道,婉儿你不会忘了大哥我的。”
接过绣符,陈克勤心中的不爽一下散去不少,口中喜滋滋的说道。
尽管这绣符他以往每年都能收到一枚,可陈克勤对此的珍视还是丝毫不减,只因,这枚平安符里,寄宿着妹妹陈婉的心血与祝意。
“对了,克远,既然婉儿都送了你礼物,那我这个当大哥的也得表示表示了。”
陈克勤面上喜色不减,像是想到了什么,口中忽道。
“正好,你从豫章回来的时候父亲赠你的铁甲没来得及带上,现在正缺一副合适的甲胄,我房间里刚好有一副铁甲,是父亲以前给我特地准备的,反正我也用不上,明天你就一起把它带走吧。”
“这不合适吧,那副铁甲是叔父特意给大哥你打造的,现在转赠给我,叔父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
陈克远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准备拒绝陈克勤的好意。
一副甲胄而已,库房里就还有不少,虽不及陈克勤的那副甲胄精良,可也能起到防卫全身的作用。
没必要因为一副甲胄,惹得大哥与叔父之间闹不愉快。
“欸,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我,一心只读圣贤书,无意舞刀弄枪,这副甲胄放在我这也是明珠暗投,不如由克远你带着去,才能发挥它最大的用处。”
闻言,陈克勤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陈克远不用担心。
虽说他身材魁梧,与陈克远的身形颇像,若是经过训练说不准也能成为一方大将,可奈何他志不在此,他的志向,不在刀枪之中,惟愿以文法治国耳。
故陈定昔日给他打造的铁甲,直到现在,他也没穿过几次,几如崭新。
“等晚一点,我派人把铁甲给你送去,勿要推辞。”
“那克远就在此谢过大哥慨赠了。”
见陈克勤如此说,陈克远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出声接受了陈克勤的好意。
“远哥儿你就放心吧,父亲早就对大哥习武这事不抱希望了,更别说大哥并没有将甲胄赠予外人,而是赠给了你。”
旁听的陈婉此时像是看出了陈克远心中所想,轻轻开口道。
“父亲对远哥儿你视若己出,知道了绝不会责怪大哥的,远哥儿你就安心收下吧。”
听到这话,陈克远轻轻点了点头,他也明白,陈婉所言非虚。
这时,清理完厨余的杨玉从后方走了出来,看着陈克远浅笑道。
“远哥儿,你下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与克勤婉儿他们聚一聚。”
“过了今天,你们要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叔母,今日侄儿恐怕是不得闲了,不仅要回去收拾行李,还要去通知克安,与他做些准备。”
闻言,陈克远想了想,还是婉拒道。
陈克安此时恐怕还不知道明日就将要出发的消息,自己告知他后,他无论是准备行李,还是与父母告别都需要时间,更何况三叔现在已经去堡外领兵过来了,若是突然寻自己有事,提前将其他准备完成的自己也不至于忙乱无措。
“那好吧,既然远哥儿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叔母就不强留你了。”
杨玉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距离明早出发,所余时间并不多了,此次出去,陈复与陈克远要做的是兵战凶危的大事,马虎耽搁不得。
“那侄儿就先走了,待下次回来,再来拜见叔母。”
陈克远的声音温和而有礼,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没有任何拖延。
他坚信,还会有再次相见之时的。
一经踏出门槛,刺目的阳光就当头洒下,让陈克远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稍缓,陈克远微眯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如梦似幻的壮美画卷。
只见,天穹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橙红的骄阳遥挂在天幕正中,如一只炙热的眼睛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而在那骄阳下,一行飞鸟笔直的划过天际,如一支锐利的箭矢,冲破前方的阻隔,直抵天际尽头。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陈克远口中轻喃,爽朗一笑。
“好兆头啊!”
随即,他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