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鲁肃:明明是我先来的
“哦？”鲁肃有些戏谑地笑道，“我怎么觉得袁公子十分想得到我呢？”他有恃无恐似地看着袁燿。
“这样说是不是太暧昧了？”袁燿皱起眉头暗暗想道。“又或者说……下头？”
“此话怎讲？”
“这江淮一带豪强环伺，各个皆非善类，强者如郑宝等人盘踞巢湖，已成袁氏心头大患，弱者则纷纷远离江淮，只因……”他喝了口酒，“只因袁氏是他们的心头大患。”
他说这话显然是在揶揄袁氏在江淮一带的所作所为已经招致了不少豪强之怨恨。
“而这样看来，可供君选择的人这样看来便不多了。”鲁肃笑道。
而他显然正在待选“合作商”当中。
袁燿见状也微微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心中料定鲁兄保境安民并非是出于简单的自守，汝心中必有大志。”
“我与袁公子素昧相识，您怎么就能如此笃定我有你所谓的大志呢？”
鲁肃见袁燿如此回答便又爽朗地笑了两声道:“好了！我就不刁难公子了，只是肃要先说明:那屯田之事仍需从长计议才行。”
袁燿听到这话眼中一亮，他有些喜悦地开口道:“鲁兄可是应许了？”
可谁知鲁肃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公子啊公子，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如果这是袁公，或者县官的命令，那我鲁肃还理应听从，可您既然没有他们的谕令，那我能做的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我帮忙嘛……得看情况。”
起码他说的不是得加钱。
“大丈夫做事不能限于口中一言两语，若袁公子有了确凿可行的方案，肃愿献上自身绵薄之力。”鲁肃淡然道。
可诸葛亮听到这话后显然有些急迫，他顾不得礼节便站起来说:“这哪里不可行了？”
刘馥也向鲁肃劝说道:“是啊子敬，袁公子虽然出于无奈而骗了咱们，可他说的屯田一事的确有利于民。”
“我当然知道，这点元颖不必再提了。”鲁肃叹道，“可若以好心办坏事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史书会体谅你我，替你我美言两句。”
但他的内心实则暗流涌动。
“袁公子，我可能错过了一个留名青史的机会，但不也避开了一个遗臭万年的名号吗？”
诸葛瑾听到后则有些生气地说道:“子敬兄，自古以来干大事者哪有惜身的？你暗自操练兵马，所欲何为，我们都……”
“子瑜，不要乱说。”袁燿打断道，此刻的他脸色沉闷，不是很好看，但仍然维持着基本的体面。
“鲁兄所言甚是，在下深有感触，那只好下次再前来拜会。”袁燿咬牙道。
他没想到自己连孙策、周瑜、诸葛瑾等人都能说动，可偏偏说动不了鲁肃一个土财主，想到这他有些心灰意冷。
不过，又并非全无希望。
“又或者说……只是鲁肃不像孙策等人一样陪我‘逢场作戏’呢？”他默默苦笑道，但在刹那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向鲁肃:
“但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鲁兄:若我不改易姓名，自报家门，鲁兄可还会见我？”
他殷切地看向鲁肃，等待着他的答复。
而鲁肃几乎没有思索一样将答案脱口而出:“不会。”
任何人他都可能会见，唯独除了袁术，以及和他相关的人。
“因而在这一点上，公子很聪明。”
袁燿听到后嘴角竟然微微上扬，“那你为何执意要戳穿我的身份？”
“公子觉得呢？”
“君子之往来以诚为贵，鲁兄莫不是觉得由你道出来，比让我亲口说出来更好？”
鲁肃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肃不介意这些小节，但公子可能会因为说出事情真相可能会失去我这个朋友而感到忧心忡忡吧。”
“鲁子敬。”袁燿眯起眼睛，“你还真会替人着想。”
“公子谬赞了，我说过了——你缺我不可。”鲁肃笑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有预感，你此次前来，一定就是奔我来的。所以我愿替你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
“这样来看，鲁肃还是动了心的嘛……”袁燿暗暗想道。
“东城一地并不富饶，田产也不丰盛，独一无二的只有我鲁肃！”此刻的鲁肃极其自信地看着袁燿，似乎在等待着他以同样热烈的眼神回应着自己。
“袁燿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说过了，有些事不是非汝不可的，我如今在做的事情如果是正确的那么天下人都会跟随，在这条道路上鲁肃从不罕有，甚至连我袁燿都是。”
“但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这东城，独一无二的只有你鲁肃。”
“嗯……”
“和刘君！”
“啊？”
一直认真听着二人对话的刘馥这时突然定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袁燿。
不是，怎么夸起我来了？
“鲁兄，那个屯田的准备工作还需要一些时日，这个刘君你要是用不着的话不如先借我一用……”袁燿嬉皮笑脸道，几乎是以一种毫不要脸的方式推销着自己。
常言道: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个鲁肃跟我装高冷，可谁说我一定只能录用你呢？袁燿感慨自己脑子转得快，这次来怎么说也不能空手而归吧。
“月俸堪比一县之长官，包吃包住，还有寿春豪宅倾情相赠！”
“好，我同意了！”
“喂！”鲁肃完全没料想到刘馥居然答应得如此之快，他大惊失色地看着刘馥，差点没把就吐出来。“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啊！”
“子敬兄，我好像找到了我一生的归宿。”
鲁肃愣神地打量着刘馥，自他来扬州就没见过他那么激动。
至于么！你是不是馋人家四世三公的门生故吏之名了？寿春大house有那么让人垂涎三尺吗！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人家的offer，那我们这几天来的抵足而眠又算什么？
刘馥其实打一开始就心有所动，他本人对于龙骨水车和屯田制度的赞叹与思考是远远大于鲁肃的，他不知道鲁肃是不是想钓着袁燿，好把自己卖一个好身价，可他却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出人头地的大好时机。
君子怀器而待其时。
袁燿听闻后大喜过望，二话不说就握住了刘馥的手，“我得刘君，如鱼得水啊！”
诸葛瑾:“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台词。”
鲁肃:“我以后不会听到类似的话吧。”
“那个……既然元颖已做好决定……等等，几位就这么走了！？”鲁肃刚闭上眼睛，准备发表一顿感人至深的意见，却发现这帮家伙居然已经有了提前告辞的预备动作了。
“那个，今天就叨扰鲁兄了，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慢着！”鲁肃大喝一声。
“额……不知还有什么要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鲁肃睁开眼睛，神色有些愤恨，“来人，带袁公子去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