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魁见半仙
春香楼。
花魁房内。
黄枭、张善逐渐放松，和花魁有说有笑起来。
“跟着九爷怎么样？”花魁问道：“他出手可不小气。”
张善说道：“九爷赏得不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赏。”
花魁笑了起来，说道：“比不了啊，我这花销不小，你们来都是小钱。”
“姐儿哪得话。”黄枭说道：“兄弟们只要没饭辙，到姐儿这来一定能吃饱肚子，这些年都靠着姐儿才不饿着。”
花魁伸手捏了捏黄枭的脸，说道：“就你会说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黄枭说道：“实话实说，其实我们几个混都没混好，前些时候赌坊坏规矩，准备在我们收人头那放贷，我和张善还找了过去。”
花魁问道：“是不是被人套钱？”
“是啊。”张善问道：“姐儿知道？”
“听说了。”花魁端起茶，说道：“衙门口不是说绿林上的吗？还能找到吗？”
张善说道：“可能是过路的打秋风，应该找不到。”
黄枭点点头。
花魁轻抿一口，说道：“我听说去找地界内的绿林问过，他们都不认识那些，那些人好像没和这边绿林接触过。”
黄枭想了想，说道：“是路过的，但也是针对赌坊。”
张善点了点头。
花魁问道：“为什么？”
黄枭说道：“姐儿，绿林这些都在衙门口挂了名，没和地面上接触，他们哪敢大摇大摆在城里溜达？还能从不止一家赌坊套钱，一定是赌坊得罪了谁，人家找来报复。”
“有道理。”花魁问道：“你们觉得赌坊得罪了谁？”
“那就多了。”张善说道：“只要在赌坊输过钱的，都是赌坊得罪的，不说别的，混街面的都有不少给赌坊送过银子。”
花魁继续问道：“你们呢？”
黄枭说道：“我们有点钱就填饱肚子，而且我们以前要过饭，丐帮里的赌鬼一大堆，他们都知道里面十赌九诈，我们才不去送冤枉钱。”
花魁大笑起来，不断点头。
聊了一会。
花魁要沐浴。
黄枭、张善出了屋子，守在门口。
花魁并没有要二人离开，可以在里面看。
黄枭、张善可不敢，或许花魁洗完，二人也就只剩半条命。
几个小丫头进入伺候。
沐浴、打扮到快中午，花魁才走出。
穿着绚丽。
美不胜收。
完全不像青楼花魁，而是富贵千金。
“姐儿，现在就要去吗？”黄枭问道：“这才中午。”
花魁说道：“去九流沟玩玩。”
张善说道：“姐儿，还是等晚上吧？你这穿得在九流沟...很容易弄脏。”
花魁毫不在意，说道：“没事。”
一顶精致小轿。
两个轿夫，两个小丫头，还有黄枭、张善左右。
离开春香楼，往城西南九流沟而去。
一路走，一路陪着花魁说话，逗得花魁开心不已。
距离九流沟不远。
黄枭看向张善，说道：“将钱来、罗天叫过来。”
张善点点头，快跑而去。
花魁揭开帘子，问道：“你还挺会安排吗？”
黄枭说道：“这里混混扎堆，指不定中午就喝大了，我们可不能让姐儿出事。”
“你们几个好像不喝酒？”花魁好奇问道：“为什么？”
黄枭说道：“喝了后脑子糊涂，万一得罪谁就麻烦了，以前做乞丐的时候喝过，被别人打得挺惨。”
花魁微笑点点头。
来到九流沟口，周围聚集的越来越多。
都认识花魁的轿子。
指指点点。
说说笑笑。
张善也带着钱来、罗天过来。
“都看什么看？”张善喝道：“没看过啊。”
“花魁是你家的？不能看啊？”有混混喊道：“方德这小子真有福气，成亲连花魁都能请到。”
周围大笑一片。
“姐儿。”
钱来、罗天到了轿前，喊了一声。
“怎么没去接我？”花魁娇声问道。
钱来说道：“我们要去帮忙干活，准备下午再去，没想到姐儿中午就来了。”
花魁问道：“忙什么呢？”
钱来说道：“抓了不少野味，野鸡、野兔，还有獐子、野鹿，晚上我们给姐儿上最好的。”
“哈哈...”
花魁很高兴，说道：“我还是喜欢喝鱼汤，好久没人给我送了。”
黄枭凑近轿子，说道：“姐儿骂我们，想喝什么时候都有。”
看向钱来，喝道：“晚上一定要给姐儿上碗鲜鱼汤，只要鱼头两边的腮肉。”
“知道了。”钱来大声回道。
花魁又是一阵花枝乱颤。
“姐儿想去哪玩？”黄枭问道。
花魁问道：“你们住哪？”
四人很是尴尬。
张善说道：“姐儿，我们刚推了房子重盖，现在住在半仙那，就是街面上算命的瞎子。”
“去玩玩。”花魁说道。
“好”
黄枭说完一挥手，一行往西南角落而去。
半仙屋子前。
曲中直也在，陪着半仙在吃饭。
黄枭一行过来。
曲中直看着几人，起身迎上问道：“你们不是去忙了吗？怎么回来了？谁啊？”
钱来说道：“轿子里是花魁，你怎么来了？”
曲中直稍显惊讶，说道：“我在街上遇到半仙打酒，送半仙回来就在这吃一口。”
轿子落地。
轿帘打开。
花魁走出。
曲中直看着，没什么感觉。
花魁看着曲中直，问道：“当铺曲账房家的？”
曲中直抱拳说道：“曲中直，见过花魁。”
花魁看着黄枭几人，说道：“你们看看，就是和你们不一样，知书达理的小郎君，我喜欢。”
黄枭几人大笑不已。
曲中直说道：“知书达理不过表象，他们真性真情才珍贵。”
“说得好。”花魁走到曲中直面前，摸了摸曲中直的脸，说道：“即知书达理，又真性真情更好。”
曲中直瞬间面红耳赤。
张善上前说道：“花魁别逗他了，他不是道上的。”
花魁又是一阵大笑，看向半仙方向。
半仙自顾自得喝着酒。
黄枭几人陪着花魁，走到半仙屋前。
“半仙，花魁过来玩。”罗天说道。
半仙喝了一口酒，说道：“想不到，花魁也会来这种地方。”
花魁说道：“为什么不能来？何况是方德成亲，我还要去喝喜酒。”
半仙问道：“花魁这么喜欢凑热闹？”
花魁娇笑说道：“喜欢，听说你很会算还帮九爷算过，给我也算算吧。”
半仙说道：“今天不算。”
黄枭几人惊讶看着半仙，送上门的买卖居然不赚。
给花魁算命，传出去那些小媳妇、大姑娘还不排着队找半仙算命。
花魁微微一笑，说道：“我还没吃呢，先在这吃点。”
钱来问道：“花魁要在这吃？我们没什么准备。”
花魁说道：“这不有吗？我又吃不了多少。”
说着话，将曲中直坐的凳子拿到半仙身旁，放下坐好。
直接上手，拿起半仙面前的花生吃了起来。
趁着半仙喝了一口酒后，还将半仙的酒葫芦拿过来就喝。
黄枭几人目瞪口呆看着。
“坐啊。”花魁说道：“你们不也没吃吗？”
“哦...”
几人木楞得拿着凳子，围坐在小桌前。
半仙叹了一声，说道：“没多少，留点给我。”
花魁说道：“我可是花魁，别人求我喝都得看心情，你还嫌弃？”
半仙说道：“我可请不起花魁也没打算请，你要是想喝，晚上有得喝。”
花魁说道：“你要是这么说，一口都不留。”
说着话，又是一大口灌下。
“你们认识？”黄枭好奇问道。
张善、钱来、罗天、曲中直都好奇看着。
半仙反问道：“上至快入土，下至刚出生，清河城有谁不认识花魁？”
黄枭几人点点头，的确清河城没人不认识花魁，但总感觉那里怪怪的。
几人开始吃饭。
曲中直说道：“过些时候我就不能常出来了。”
“怎么了？”罗天问道。
曲中直说道：“在家读书，我爹说今年秋试一定要考上，要不就打断我的腿。”
花魁问道：“要不要我帮帮你，我和学监那边认识一些，帮你打点打点。”
曲中直神色一正，严肃说道：“科考靠学识、才华，即便考不上也不能作弊。”
黄枭几人看向花魁，尴尬笑了笑。
“花魁别介意。”黄枭说道：“他...”
“没事。”花魁说道：“我喜欢他，他说什么都没事，不过这年头靠学识、才华...除非你能考第一才有机会。”
“你...”
曲中直有些气恼。
黄枭拉着曲中直，说道：“花魁说得没错，我们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知道，考上的都是有钱有势的，普通人家能有几个考上？你不送银子真考不上，银子送到位不考也能成。”
张善、钱来、罗天都点了点头。
“唉...”
曲中直叹了一声。
花魁说道：“我以前见过一个寒门贵子，那真是才华无双，我唯一敬佩的男人，一路都是第一最后考上状元，考上后还弃了状元，我记得他叫...楚天机。”
黄枭几人听都没听过。
曲中直也莫名其妙，问道：“没听过叫楚天机的状元啊，居然还弃了状元，应该会很有名。”
花魁说道：“我又没说是东楚国的状元。”
“哦...”
几人点点头。
黄枭凑近问道：“花魁的意中人？”
花魁感慨说道：“我喜欢有什么用，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
曲中直说道：“这样的人超乎寻常，他眼中看到的和常人不一样，不会为了金钱、权势、美色、名声而折腰，是我的榜样。”
“哈哈...”
半仙大笑起来，说道：“小子不错，好好考，考不上也没什么。”
黄枭几人也笑了起来。
花魁拿着酒葫芦，又是一通饮。
曲中直看向花魁，问道：“那个楚天机来过清河城？”
花魁说道：“是啊。”
曲中直感慨说道：“真可惜啊，要是有机会见一面多好，哪怕远远看一眼也行。”
花魁大笑说道：“说不定就有机会。”
“会有机会。”张善说道：“以后咱们混好了帮你找，我也想看看弃了状元的人什么样？连官都不做要当神仙吗？”
“哈哈...”
半仙和花魁都大笑起来。
黄枭几人也都大笑起来。
说说笑笑，逐渐轻松。
临近傍晚。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陪着花魁的小轿离开，要去小园子参加方德的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