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赚银子
一夜无话。
天似亮非亮时。
黄枭几人住得破屋，被几个人推开冲进。
差点将门给推倒。
黄枭几人还在呼呼大睡。
被突如其来的几人吓了一跳，瞬间坐了起来。
为首就是酒肆的猎户，一个精壮的汉子。
身后是几个昨晚给黄枭打酒的混混，为首是喜欢戏班丫头的混混名叫方德。
“快起来，去赚钱。”方德说道。
黄枭四人莫名其妙，看看外面天还昏暗。
而且混混赚钱，猎户跟着干什么？
“赚什么钱？”黄枭迷迷糊糊问道：“你们是不是酒喝多了，天都没亮。”
黄枭几人作势又要躺下。
“银子，不少银子。”猎户说道：“这一趟肯定能赚到。”
听到银子，黄枭几人来了精神。
“哪来的银子？”张善问道。
猎户说道：“死人了，可能死了不少，昨晚...”
昨晚秃三在九流沟的小园子摆酒庆功，期间将台柱子小兰花作为彩头，给手下兄弟享受三天。
但只陪一人，谁有本事陪谁。
清河有一处龙角湾。
暗流汹涌、死人无数。
龙角湾底下有不少死人骨头，两个时辰内谁能捞最多的死人骨头，小兰花就陪谁三天。
结果一帮庆功的混混，立刻就离开从狗洞出了城。
两个时辰后，一个都没回来。
知道出事了。
秃三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管死活，只要找到一个就赏十两银子。
九流沟的混混、穷人们激动起来，全都准备去清河捞人。
猎户和打酒混混们搭伙，特意过来喊黄枭几人一起。
“快点啊。”猎户说道：“捞一个就是十两，你们赚十年能存几个铜子？”
“哦...”
黄枭几人木楞得点点头，跟着猎户和其他混混一起离开。
城门前。
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去清河捞尸。
黄枭这十几个混混推着大车，猎户坐在车上，车上有很多工具和干粮。
“怎么不早点去？干嘛非要等开城门？”张善凑近，小声问道。
猎户明白意思。
从狗洞出去，能早点到龙角湾。
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去的是送死，我们是去捞尸不是送死，车上的家伙才是关键，放心，这一笔肯定赚到。”
周围十几个都笑了起来。
城门打开。
一大群人疯一般出城，直奔清河龙角湾。
龙角湾在清河城往下游十多里。
此时龙角湾的岸边没多少人，先来的都已经下水。
水面看似平静，底下暗流涌动，非常得危险。
说是捞尸，搞不好就是送命。
黄枭一行将大车停好。
“快去砍树，要老木头大一些。”猎户开始安排。
十几个混混拿着刀斧，奔跑往山上去。
猎户则开始整理起大车上的成捆桐绳，被桐油泡过的绳子即坚固又耐磨。
准备了一个多时辰，妥当后才准备下水。
十几个人分成两拨。
黄枭不会水在岸上，猎户是个残废也在岸上，还有方德的弟弟方义。
其他人全部下水。
“龙角湾的下面是鬼门关。”猎户说道：“开始下去不是捞尸，而是探路往深处走，主要是暗流漩涡的中间，那里容易吸住尸体，一次下去两人配合，剩下的在木头上等着轮换，找到尸体绑好，由我们拉上岸。”
众人点点头，入水往清河中间而去。
黄枭看了眼方义，问道：“方德是为了小园子的丫头吧？”
方义说道：“我哥想娶，不敢和人家说。”
黄枭和猎户都笑了起来。
黄枭看向猎户，问道：“你老哥是为什么？”
猎户说道：“酒肆的买卖其实不太好，赚点贴补一下，如果赚得多，我想将酒肆买下来。”
在九流沟做买卖除了不交官府的税，剩下的乱七八糟可不少，酒肆是租的还要给租金，能支撑就很不容易。
“黄枭。”猎户问道：“你们呢？赚了银子有什么打算？”
黄枭说道：“我们这种人哪有打算，活一天算一天，就像方德不是不敢说，是不敢想将来怎么办。”
猎户点点头。
方义也明白，一时哀愁起来。
数十日间。
龙角湾的岸边，多了十三具尸体。
其中有为了占小兰花三天的混混尸体七具，下去捞尸体的六具。
捞尸的都已经死了六个，足见龙角湾水下的凶险。
岸边大车旁。
张善、方德一帮子下水的，已经上了岸休息。
不需要继续再下水。
这么多天、这么多人，没捞到的已经冲往下游，至于冲到哪不得而知。
黄枭这边捞出三具尸体，盖着布摆在了大车上。
猎户、黄枭、方义在河边烧着黄纸，不仅这里，只要捞到尸体的都在河边烧纸。
“有怪勿怪入土为安，我们虽然是为了银子，但你们好歹有个全尸。”
口中说些，将纸烧完。
然后收拾工具。
一行人开始返城。
猎户已经不坐车了，因为大车上有尸体。
一瘸一拐跟着走。
还没走多远，远远看到路旁几个衙役。
十几人心头一紧，全部站定停了下来。
“连死人钱都不放过，他们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我们可是豁出了命，真不想给他们。”
“不给就一点也不剩，我们还得牵连官司。”
......
“我过去招呼。”黄枭说道：“你们先歇会。”
小跑上前。
“小的给诸位爷请安，诸位爷辛苦。”黄枭陪着笑到近前，躬身抱拳施礼。
“你小子发了啊，捞出了三具。”衙役说道：“我记得谁说过？发了财要孝敬的？就是前些时候在码头说得吧？”
黄枭心里那个恨啊，面色依旧赔笑，抱拳说道：“能孝敬爷自然得孝敬，但不是小的一人，爷看两成行吗？都指着这笔钱急用。”
“黄枭，我们对你不够关照吗？”衙役问道：“你小子可不要不知好歹，要是追究起来，怎么在龙角湾淹死这么多？怎么半夜出的城？还是要我们将尸体拉回衙门查查？这可指不定查出什么？”
“爷，您说笑了。”黄枭陪着笑，说道：“小的明白，没有爷的关照，小的们还怎么在街面上混，五成，还望爷今后继续关照。”
几个衙役微微一笑。
挥手放行。
黄枭又是一礼。
返回告知。
众人虽有不甘，但也没办法。
继续回城。
拉到了九流沟。
秃三真给了三锭银子，十两一锭一文不少。
然后看着尸体，表现得痛心疾首，最后交代好好安葬。
黄枭几人拿着银子，再去钱庄换成碎银子。
其中十五两要给衙门口，剩下十五两十二个人分。
黄枭这边四个，方德那边七个，还有个猎户。
先一人一两还剩三两，张善、方德、猎户再多发一两也就结束。
“唉...”
都叹了一声。
虽然一两银子对众人而言不是小数目，但得拿出去十五两孝敬，心里都有些不痛快。
“想去牢里坐坐吗？”黄枭问道：“到时候一文都拿不到，还得挨板子。”
众人都无奈得叹了一声。
“晚上到我那吃点。”猎户说道：“这一趟是我占你们便宜。”
“这叫什么话。”方德说道：“没有你，这银子赚不来。”
张善说道：“这样，我带兄弟们去山上转转，晚上就去猎户家酒肆。”
方德说道：“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多抓点。”
十几人笑了笑。
黄枭说道：“方义跟我走一趟码头。”
说完各自分散。
码头旁的草棚子。
黄枭带着方义，将十五两碎银子送上。
几个衙役很是满意。
将银子收起。
衙役看着黄枭，说道：“别以为是给我们的，官面上的都要拿，我们得不到多少。”
“小的明白。”黄枭说道：“还望诸位爷，今后多多关照小的们。”
几个衙役微笑点点头。
“有个消息告诉你。”衙役说道：“平远镖局在清凉山被劫了镖，已经在广骏城报了官，听说平远镖局的云总镖头要夺回镖。”
黄枭一个激灵，问道：“清凉山可是绿林流寇，那帮子是亡命徒。”
衙役指了指黄枭，不屑说道：“你小子也不想想，真有本事还做流寇吗？平远镖局这一趟只死了两个趟子手，那个云总镖头是有真本事的，他们押得是上等的绸布值几十万两，你们捞三具尸体不够买个布头。”
黄枭想了想，问道：“爷有什么关照？”
衙役指了指清河北边方向，说道：“有胆子过去走走吗？那批货已经出现在广骏城的黑市，要是有胆量就来找我们，一匹布给你们三十两不抽头。”
方义眼中一亮，问道：“爷知道路子？”
黄枭心头一颤，方义这小子动了心。
衙役微笑反问道：“你有胆子？”
“我...”方义刚开口。
黄枭一把拉住，看着衙役说道：“爷，我们想想。”
几个衙役大笑起来。
又说了几句闲话，黄枭拉着方义离开。
“黄大哥，一匹布三十两啊。”方义小声说道。
黄枭一瞪方义，说道：“清凉山是能惹的吗？云总镖头那么厉害不也被劫？我们去都不够人家杀，自己去山里找你哥，我回城里有点事。”
“哦。”
方义小跑着往山里去。
黄枭继续返城。
刚走到城门口，曲中直小跑着正好出城。
黄枭微笑迎上。
曲中直气喘吁吁。
“消息挺灵通啊。”黄枭打趣说道：“我们这刚到手，你就找了过来。”
曲中直大口喘着气，看着黄枭说道：“我去找你们，半仙说你们在清河赚银子，我这才找过来。”
黄枭从怀里掏出五两碎银子，递给曲中直说道：“捞尸体赚的，大部分得孝敬衙门口。”
曲中直接过，微笑说道：“终于赚到银子了，他们呢？”
黄枭说道：“这次捞尸体全靠猎户，叫我们晚上去他那吃饭，其他人去山里弄点野味，待会叫钱来送点去半仙那，你晚上和半仙一起吃。”
曲中直说道：“我先回家放好银子再过去。”
说完掉头就跑。
黄枭不需要再进城，原本就是去找曲中直，转身往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