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柳穗宴
“梦盈，不要冲动。”
张锦轩回头喊道：“壮壮，摄像机拍仔细点。”
“明白。”
老人摔倒了，路人扶一把不会掉块肉，但还真就有把你讹到吐血的奇葩，例子还不少。
明年春晚有个小品《扶不扶》，说的就是这种“想扶不敢扶”的怪异现象。
此时摄像机拍着，有证据证明清白，张锦轩、黄梦盈放下顾虑，匆匆过去伸出援手。
扶还是不敢扶，因为不清楚状况，贸然改变老太太的姿态有可能起反作用。
“奶奶，你摔哪儿没有，需不需要我们帮你叫救护车？”张锦轩蹲在老太太身旁，关心地问道。
老太太啪地把手放膝盖上，爽朗大笑道：“哈哈，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摘点柳穗摔了两次，这倒霉劲儿。”
张锦轩、黄梦盈、壮壮：“……”
得，瞧老太太这松弛模样，就不像摔出问题的样子，三人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老人家扶起。
“诶，小伙子，留神脚下，别把我的柳穗踩坏了。”
黄梦盈好笑道：“奶奶，您都摔了还挂着柳穗呢？”
老太太倔性道：“辛辛苦苦摘的，当然得挂着了，这踩坏了多浪费啊，浪费可耻，闺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么个理，但身体比啥都重要。”张锦轩关心地问道：“奶奶，要不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老太太摆手道：“检查啥啊，浪费钱，我没事，好着呢，不用去医院。谢谢你们仨儿啊，劳烦借个道儿，我拾掇拾掇我的柳穗。我闺女外孙女最爱吃我做的柳穗馅饼，今天天气好，专门出来摘一点，晚上给她们做。柳穗时令短，过几天就吃不到了。”
“奶奶，我帮您。”黄梦盈主动代劳。
张锦轩搀扶着老太太，劝道：“奶奶，您休息休息，让她捡就行了。今天就您一个人来摘柳穗呀，家里人没来啊？”
“他们忙，就我闲。”老太太打量了壮壮手里的摄像机一眼，好奇地问道：“你们这长枪短炮的，来这儿拍戏啊？”
“拍几段摘柳穗的视频。”
老太太一脸奇怪的神情，“你们也挺闲儿，摘柳穗有啥好拍的？”
“摘柳穗只是一部分内容，我们想拍一个用柳穗做菜的视频。”
“这倒新鲜，谁做啊？”
张锦轩逗闷子道：“奶奶您眼神别到处瞟，正眼看看我，我是厨师。”
老太太乐呵呵地问道：“小伙子，你会做啥？”
“我会做的可多了，单说柳穗做菜，就有凉拌柳穗、柳穗馅饼、柳穗煎饼、柳穗拌豆腐、柳穗拌木耳、柳穗炒鸡蛋、酥炸柳穗、柳穗疙瘩汤、柳絮酥卷、柳絮炸丸子、红油银丝柳絮、柳絮包……”
老太太诧异道：“嚯，你会做的还真不少啊。”
壮壮插话道：“奶奶，我们轩哥还会做北京烤鸭呢。”
老太太顿时肃然起敬，“那您还是大师傅。”
“不敢当不敢当，就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平常瞎捉摸的。”张锦轩谦虚地说了两句，见黄梦盈拾掇完地上的柳穗，好心道：“奶奶，您住哪儿，我们送您回去。”
“还早，再摘点柳穗，家里人多，不够吃。”
黄梦盈无语：“奶奶，您刚刚都摔了，还摘呀？”
“又没摔出毛病，等摔出毛病再说。你们忙自个儿吧，不用管我，忙去吧。”
张锦轩、黄梦盈、壮壮相视一乐，这老太太真是又倔又可爱，摔出毛病遭罪的还不是自己吗？
一篮子是摘，两篮子也是摘，三人好人做到底，把老太太那份柳穗也包了。
交谈中张锦轩三人得知老太太姓林，老伴儿几年前去世了，一双儿女早早成家立业，在外面买了商品房，老太太住不惯楼房，目前独自住在一个小四合院里。
京城的四合院诶，值老鼻子钱了。
林奶奶也是有钱人啊。
下午三点多，柳穗摘够了，张锦轩三人开车送林奶奶回家。到地方，林奶奶盛情挽留张锦轩他们吃晚饭，还同意借地方给他们做菜拍视频。
盛情难却，在哪儿做都行，张锦轩欣然变更拍摄计划，带着黄梦盈、壮壮留了下来。
林奶奶家在一条小胡同里，胡同里隔几米立着根电线杆，比较低矮，上面电线、光纤纵横交错，凌乱而老旧。
胡同两边全是四合院，远处高楼大厦林立，现代化与传统建筑共存，包容且和谐。
林奶奶住的小四合院坐北朝南，北向三间，一正堂两偏房，东西各两间厢房。进门是个小院，沿墙角摆着一圈盆栽，看上去还挺温馨宜居的。
东厢厨房。
张锦轩、黄梦盈把上午、下午摘的柳穗全倒大锑盆里，好家伙，满满一大盆。
林奶奶看得眉开眼笑，乐呵道：“小张，小黄，小壮，今儿留你们吃饭是留着了，赚大了，这么多柳穗，够吃好几顿。”
壮壮纠正道：“林奶奶，我不叫小壮。”
“小壮，好好拍啊，别走神。”张锦轩打趣道。
黄梦盈咯咯笑，小壮这个称呼又可爱又有喜感。
张锦轩用手扒了扒柳穗，将夹杂的柳叶、树梗挑出来，边捡边开玩笑道：“林奶奶，刚刚您可是说错了，柳穗不能全给您，做好了我们得带走一点。”
林奶奶嫌弃道：“你一个爷们儿，怎么这么小气儿呀。我不白要你的，我女婿开了间糕点铺子，晚上我让他带一些回家，我用糕点换你的柳穗。”
“这生意能做。”
“能做就行。”林奶奶笑道：“小张你是大师傅，今儿我们全家老小就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荣幸至极。”张锦轩问道：“林奶奶家几口人？”
“我儿子一家三口，女儿一家三口，算上我，七口人。”
张锦轩掏出手机点亮屏幕，说道：“时间不早了，柳穗多吃饭的人也多，咱们早点开始做柳穗宴，先给柳穗焯水。”
做柳穗，无论怎么做都要焯水，新鲜柳穗有股苦涩味，不焯水去不掉这股味儿，影响口感。
再就是今天摘的柳穗长在市郊，车来车往的，难免沾上一些空气尘埃和有害物质，焯水可以有效去除杂质。
焯水前，张锦轩反复淘洗了好几遍，林奶奶心疼“水费”，打趣他瞎讲究。
张锦轩也不气，按自己的想法来，跟林奶奶怼上了，黄梦盈、壮壮一旁嗑瓜子看热闹，时不时拱火两句。
柳穗淘洗好，张锦轩分批焯水。他用电磁灶烧了一锅水，水烧开，往锅里加入两勺食盐，再倒入一些食用油。
“梦盈知道我为什么要加食盐和食用油吗？”
黄梦盈赧然道：“我不知道。”
“加食用油是为了让柳穗的颜色更加翠绿，加食盐则是为了更好地去除柳穗的苦涩味，提升口感，学会了吗？”
黄梦盈认真点头：“学到了。”
“快说谢谢我。”
黄梦盈低头掩嘴笑，娇滴滴地说道：“我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