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风言风语
“艾丝翠……”
听了薇妮说的话，帕西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事实上薇妮的这个发现，对帕西了解到那个神秘的“艾丝翠”帮助有限，反倒是让帕西开拓出一个全新的视角——
这个世界上除了魔女，似乎还有不少神奇的生物啊……
帕西的童年在帝都亚雷西亚附近度过，但是他并不像维达那样，听过神甫昆特振聋发聩的提点，从没意识到那些传说中的神话生物，其实离人类的距离从来都不远。
这就导致明明帕西和薇妮一开始在讨论艾丝翠，结果一不留神，话题就扯到了判别那两个绿皮肤的小玩意到底是什么。
“应该不是兽人。”
帕西先下了个结论。
他虽然对现在的这个世界了解不多，但是脑海中有的是现成的“异世界生物圈模板”。
在那些各有特色的幻想作品里，绿皮肤的生物无非就是那几种：兽人、地精、哥布林。
而且据薇妮的发现来看，那两个矮小的绿皮，似乎可以创造出一种具备魔法效能的传送阵法，使得他们能轻松的在薇妮眼皮底下溜走。
一来二去的，帕西愣是在根本没有见过那两个小家伙，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所谓“神话生物”的前提下，一发入魂的猜中了两个小绿皮的真实身份——
“暂定为‘地精’吧，或许他们还会有别的名字。”
帕西神态轻松的敲定了那两个小绿皮在他口中的称谓，让心里一直揣着这件事的薇妮相当费解。
薇妮知道魔女就是神话生物，而且还是教廷宣称中的“神话生物的起点”。但是为什么她自己都不了解那些小东西，到了帕西这里似乎早就认识？
而且再算上帕西身上那神秘的超凡能力，以及对魔女不同寻常的态度……
“帕西，唔……你，呃……”
薇妮也是过上好日子了，不用担心生存问题了，所以脑子里跳跃性的思路可以任意发散。
她支支吾吾的，就是想问帕西到底是不是和她一样，都是魔女。
“怎么？”
“没事没事。”
就算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魔女都是女性，但是薇妮已经在帕西身上见识过太多的奇迹了，所以保留了“领主大人其实是男魔女”的猜测。
现在旧事重提，薇妮感觉自己那个荒谬的猜想，越来越有可信度了……
“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你记得提醒大家及时收稻子。”
帕西可不知道薇妮在想什么。
他看薇妮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对方只是在慢慢接受自己暂定的“地精”这个名字，所以不太在意。
薇妮坦因稻的长势喜人。
就算现在的格拉姆斯还没有任何一个像样的水利工程，但是仅凭借农户们自己一点点挑水，还是满足了这种神奇的稻苗所需的全部水分。
所以在交代了薇妮，别忘记照料他们召集大家辛勤三个月的成果后，帕西就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了屋子。
今天除了一如既往的工作之外，帕西还有些别的事要做——
绝大多数的人，都因为新入驻格拉姆斯的这些匠人而好奇，只有一位相当的不爽，认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冲击。
帕西今天就是要去见见那位满肚子怨言的“老伙计”。
“我都没问维达要铁匠，不就是充分相信你一户铁匠就够用了嘛，有什么好吃醋的？”
帕西喃喃自语，脚下生风朝格拉姆斯的西边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了维达的这层关系，格拉姆斯的发展速度将会城西拿出一种恐怖的姿态。
所以之前一直游离于格拉姆斯附近的那些流民，都开始蜂拥前来。里面甚至不乏一些具备一技之长的人。
这下子，可就让原本在格拉姆斯地位相当高，甚至可以拥有独立小院的某位老铁匠坐不住了。
老达蒙都叫唤好几天了，再拖下去，说不好他真要以为帕西“变心”了，还是安抚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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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知道啊，维达·库珀相当重视他的那位外甥哦！”
“不光送东西，甚至还大开绿灯，特许了个‘自由裁量权’，这是奔着‘国中之国’去的啊！”
昆特神甫在离开皇都亚雷西亚之后，换了一趟马车，和新的车夫闲聊。
这位新的车夫和之前那位与昆特熟识的老伙计不同，是个经常往返于德努仑行省与帝都的家伙。他有着德努仑人特有的肆无忌惮，嘴巴一张，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正好昆特神甫也需要了解一些帝都之外，关于德努仑行省的消息，所以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方聊天。就连语气都自适应的变化成了德努仑人特有的“满不在乎”——
一群不是被贵族和山匪盘剥，就是与大自然搏斗的人，天然的蔑视帝国或者教廷这样的权威。
一句话总结，就是“老子明天可能就死了，你指望我对你诚惶诚恐？”
“自由裁量权？这东西我感觉二十多年都没听过了。”
老神甫坐在车厢里，客观的评价了一句。
和维达当初前往法尔科姆时的马车不同，像是老神甫租的这辆，压根就不会有什么门帘和窗户，车厢里更不会有什么精致的陈设。
他和车夫之间说话，根本不需要特意探出头去。
如果经历一场与维达当初一样的大雨，结果将会是老神甫和车夫一块淋个透心凉，并且车夫还会马上坐地抬价。
“可不得有个二十年？不，还不止呢，起码三十年了。”
车夫也是聊开心了，来了个“危险动作”——撒开了双手的缰绳，掰着手指数日子。
等瞳孔紧缩的老神甫，意识到车夫身下的两匹马似乎也习惯了主人的“骚操作”，仍然安稳的在并不平坦的上坡路上疾驰，他才缓缓把心放肚子里。
“三十年前啊……那时候驻扎德努仑的，可还是那位大元帅。”
车夫数完了数，拾起缰绳，摇着头感慨。
如果说四十七年前，帝国传说中的“圣徒”乔治一世挥师西进，打下了这块并不好治理的“穷山恶水”。
那么真正让德努仑人有归属感，认可自己是帝国一员的，还得是那位年轻时候就功名赫赫的多尼大元帅。
每个德努仑人都知道，多尼·乔拉尔可是正儿八经的德努仑人诶！
他第一次让德努仑人在傲慢的帝国内部抬起头来，成为了傲立在帝国西北的宏伟屏障。
甚至车夫口中“三十年前的自由裁量权”，也是多尼大元帅为德努仑争取来的临时特权，促使“高台上的明珠”法尔科姆顺利建成，成为了大西北为数不多的商贸和文化中心。
在德努仑行省，多尼·乔拉尔就是他们最崇敬的太阳！
“诶对了，老先生。”
说到这，车夫似乎又想起来个话茬。
他再次做出了“危险驾驶”的操作——直接扭头回去看老神甫。
“老先生，你不是从帝都来的神甫嘛，你知道当年大元帅回到帝都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了？”
“按理说大元帅就算卸任了，也差不多该荣归故里了吧？总不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反正我是不信他死了的，你知道内幕不？”
车夫的声音被风声吹散了一部分，但还是很清晰。
这一句句并不客气的追问，就像是跨过了帝都之后，逐渐干燥粗犷的自然环境一般，根本不懂得委婉。
“嘿，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
车夫看老神甫像是被问住了一样，半天不说话，也有点不耐烦了。
他这样的人在德努仑行省到处都是——既想知道他们崇拜的大英雄怎么样了，又不愿意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我还真知道点。”
突然，老神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咬嘴唇蹦出了一句他在藏书室窝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讲的话。
似乎这大西北的风沙也吹散了他心中的顾虑，开始让他变得豪爽直接了起来。
“哦？快说快说！”
车夫听到这句话，也不装了，直接整个身子都扭了过来。
在疾驰的马车上，那两匹年纪看起来不小的老马，就像是全自动的一样，不光会自己爬坡，还会自己转弯，让车夫可以随意的做出点离谱的驾驶动作。
“我知道的也不多，因为我就是个普通的小神甫嘛。”
老昆特既然开口了，就没打算绕弯子。
他好像也不太在乎车夫的骚操作，会不会让大家在下一秒人仰马翻，前倾着身子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只是从别人那，知道了一个关于多尼元帅儿子的事情！”
“据说啊……”
“诶呀！赶紧说啊老头！”
昆特神甫明明已经够直接了，但是车夫还是觉得他故意卖关子，急的都要自己跳进车厢来了。
他用力的拍了拍车衡，拍的前面奔跑的马儿都不乐意的哼了两下。
“哈哈，别急啊。”
老神甫笑着摆摆手，直接把憋了好多年，并且一定会让面前的车夫大吃一惊的爆炸性消息讲了出来：
“据说多尼元帅有个独生子，早早的就来到德努仑行省了！”
“而且很不巧，你刚刚才批评过人家的舅舅，说人家给外甥送礼送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