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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祭司长丢下来自斯图兰卡城和东斯拉夫的客人向长安母子所在的偏厅走去,对她来说,明显那个今天才要度过成人礼的孩子更重要一些。祭司长很清楚这个孩子与自己无关,只是一个因为意外牵扯进来的倒霉蛋而已,其实放着不管也无所谓,也许他在常人眼里会显得疯疯癫癫一点,会更容易知道一点不该知道的事,但总归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也许各个势力会好奇那个意外带来什么惊喜,但很快他们就会失望,继而对这个孩子失去兴趣。然而卓然对这个孩子有愧疚,她只能替卓然去做一些事情,后果就是她保护了这个孩子十六年,现在各个势力都知道有个带着大惊喜的孩子,被枯骨祭堂严密的保护着,大人物们都在猜测这个孩子值得枯骨祭堂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也许通过这个孩子可以弄到一点哑书?
“哑书,哑书,那些人只能想到这个,而且还只敢面对最低级的哑书。”祭司长低声咒骂着,看起来刚刚的会面让她心情很不好,不过在走到偏厅前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换上像往常一样的温和目光。
祭司长向守在偏厅门外的那个引路的祭祀轻轻一挥手,“你先去祈祷室”,然后轻轻扣了两下门,示意自己的到来。
“抱歉,小长安,被一些无聊的事耽搁了,夫人,别来无恙,代我向伯爵先生问好。”祭司长对嘉烈夫人点头致礼,然后像个温和的长辈一样摸了摸长安的头,在沙发上坐下。
“那些斯图兰卡城的人很无聊么,他们毕竟是侍奉救世恩主的人。”长安很奇怪这个看着他长大的祭司长为什么永远对斯图兰卡城不以为然,哪怕是在斯图兰卡城影响最薄弱的东洲,哪里的人也会对救世恩主保留最基本的尊敬。
“小长安,你应该很清楚,救世恩主是神,神是无需人去侍奉的,斯图兰卡城对救世恩主的侍奉是做给人看的。”祭司长就像往日回答长安的问题一样,把这句话又一次的说了一遍。
“卡拉祭司长大人。”嘉烈夫人轻轻喊了一声,打断了这在世界大部分地区都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当然,这并不代表嘉烈夫人多么尊敬斯图兰卡城,她是东洲人,在没有跟着她的父亲带领商队来到西斯拉夫遇到她现在的丈夫前,她一直生活在斯图兰卡城影响力最薄弱的地方,她尊敬救世恩主,她尊敬智者斯图兰卡,但在她心里,斯图兰卡城也只是一方势力。然而,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这方便与周围人有太大不同。
祭司长了解嘉烈夫人的意思,也并没有在说什么,直接进入了今天的正题:“我为你准备了礼物,想知道是什么么?”
长安真的在枯骨祭堂混的很熟,他从小到大时不时就会跑到这里玩,所以在这里他总是像在家里一样的随意。“礼物么,你今天也要给我惊喜么,如果你摘下面巾我真的会很惊喜的。”
“不,这不可以。”祭司长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干脆利落。“这是规矩,枯骨祭堂的人必须蒙面见人。我给你的准备的事另一样东西。惊喜,或许有。”祭司长起身像墙边的一个柜子走去,要去拿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在拉开柜门的时候,想了想,又把柜门合上了。“我不想挑战给你惊喜这个高难度的事情了。我决定让你自己选。”
“哎?”长安本来已经做好了多少装出个惊喜的样子,没想到祭司长在就要拿出礼物的时候改了主意,一时间表情有些呆滞。
祭司长走到柜子边,平举右臂,对着墙伸开五指,墙的中间出现了一个泛着暗淡白光的字符,字符又想海葵挥舞触须一样延伸出细细的白线,在墙面上矫治,没一会就绘制出了一个圆形的魔法阵。然后卡的一声一小块墙壁落了下去,漏出一个一人高的门洞,长长的楼梯延伸下去,楼梯两边的墙面上绘制着一些看似随意却又规则的花纹发着柔和的光芒,明亮却不刺眼,照亮通向地下室的台阶。
“我的私人收藏,一些刀剑之类的,你父亲打算送你去福歌城的骑士学院?你需要一把好点的武器,我们下去看看,应该有不少合适你的骑士剑。”
“感谢您的慷慨,祭司长大人。”嘉烈夫人说:“不过我们就不要陪他下去了,让长安自己挑选吧,我们坐下来聊一些女人的话题?”
“不胜荣幸。”
祭司长等长安走下去后在门洞边上轻轻摸了一下,几道依然是发着暗淡白光的细线绕着门洞像蛇一样快速游了一圈。“好了,现在我们能听见他的声音,他却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不必担心,我们可以说的明白点。”
嘉烈夫人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墙边,看着那些发光的白线。“普通人看到这些线条会很惊讶的,这和平时能看到的魔法阵不相符,我们能见到的魔法阵,正圆,正方,正三角,却不会有这些自动游走的线条。”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这些只是一点小把戏。”祭司长抱歉的看着嘉烈夫人说到。“长安,您的孩子并没有觉得这些不正常的魔法阵有哪里不正常。”
“他觉得正常说明他不正常。祭司长大人,请您告诉我,那场意外,究竟会有什么后果。”嘉烈夫人慢慢的说这。按理说任何一个母亲在想了解自己孩子的特殊情况时,都会显得有些急切的,但嘉烈夫人实在是急切不起来了,她已经面对着一个越来越清晰的既定事实十六年了。
“夫人,那场意外只是给长安一些并没有什么危险的记忆。相反,那是一个人漫长人生中最开心的一段记忆。”
“不不。”嘉烈夫人摇了摇头,“我换个说法,那个意外,那些没有什么危险的记忆,在这个时代会怎么样。”
祭司长知道嘉烈夫人早晚会这么问的,她也早想好了答案,但她依然斟酌了一下。“夫人,如果在一个和平点的时代,长安会在某些方面变成一个天才,在这个时代,他……至少在剑术方面会是个天才。”
“天呐,在这个随时有可能发生战争的时代,他竟然会是个剑术天才。”嘉烈夫人不愿意再往下想下去了。而祭司长转身轻轻的拥抱住嘉烈夫人,她太清楚一个人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变成什么样,疯一辈子都有可能啊。“夫人,我会保护长安的,我们会保护长安的,如果保护也无能为力的话,我们会让长安有活下去的本事的。”
而在走进底下的长安,还在一件件的大量祭司长的私人收藏。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长宽各有十步,天花板上的魔法阵散发着足以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的光。靠着墙摆满了书架,上面全是各种魔法相关的书籍。
“祭司长大人不愧是个强大的魔法师,我要是感受的到魔法元素该多好,那样就可以跟着她学魔法了。今天那个祭祀也是魔法师把,他衣服下的那些白光和祭司长大人平时用的很像,今天是他击退了那个东斯拉夫人,我知道的。”长安见过祭司长出手,他五岁时有一次偷偷跑出家门,却又不知道在外面有什么可玩的,在路边迷茫的时候让一个来城中购物的祭祀看见了,就把他带回了枯骨祭堂。正好碰见几个醉酒的佣兵在祭堂门口闹事,还扬言要敲碎这些没用的骨头。而祭祀长只是一挥手就找来一阵疾风把那几个佣兵卷到马路中央,像土豆一样滚出好远。
长安随手翻了翻那些魔法书,发现上面大多都不是用通用语写的,而是有的用古东洲语,有的用古西洲语。长安古东洲语学的很好,甚至比出生在东洲的嘉烈夫人还要好,仿佛天生就会,古西洲语就有些差劲了,事实上现在也就只有贵族教育才会去学习古代语言,更多人用的还是两种语言相结合而成通用语,以古东洲的图形文做名词和其他重要词语的基础,配合古西洲文的语法及其他。甚至有的人声称古东西洲语应该彻底废弃,因为古西洲语品写错一个字母就会改掉整个词的意思,而古东洲语更可怕,同样几个字,断句、语气不同就能表达数种完全相反的意思。
长安翻了几页书就放弃了,这感觉太奇怪,他没学习过魔法,却觉得这些本应该对她来说如同天书一般的魔法书不是那么难懂,关键是哪怕他能很顺畅的看完整本书他也没有能力放出一个最简单的魔法。
长安把目光放到室内中央的武器架上,武器架上摆了数把刀剑,还有两件颇为轻巧的盔甲,不过是女式的。
全是刀剑,却没有一根魔法杖,太不像一个魔法师的收藏了。长安忍不住的想到,该不是祭司长大人清点了她所有能找到的刀剑放在这让我挑吧,太大方了。
每一把刀剑看上去都非凡品,上面刻着细细密密的花纹,使这些利器有了艺术品的感觉,然而长安清楚,这些花纹才是刀剑不凡之处所在,这些都是一些精细的魔法阵,只要供上魔力,就会让这些刀剑变成真正的神兵利器。
长安觉得对着这些刀剑觉得无从下手,只好闭上眼睛随意一抓,想先拿一把看看再说。握到冰冷的金属剑柄,睁眼抽出刀鞘,发现是一把东洲罗国的太刀。平心而论,是个好刀,这是他见过的最锋利的一把刀,刀神流畅,微微发红,上面细细的暗纹在魔法在光照下犹如夜间的江河一般缓缓的流动,他能感觉到上面附加了强大的魔法。只可惜丫的母亲是东洲晟煌人,晟煌和罗国之间打了几次刻骨铭心的战役,她不会喜欢自己儿子用一把罗国太刀的。
长安随手把太刀挂在架子上,“这把还是不要了,看看有没有晟煌制式的兵器。”经过一番寻找,还真找到一把,和刚刚的太刀看起来很像,但刀身以及刀锋基本上都是直的,不像太刀到这弧度。刀身黑色,隐约能看出一些暗纹,猛地一看整吧刀立在那就像一座飞雁和门窗都隐隐可见的高塔,但是仔细看看又好像试试细碎方格组成的花纹。这是一把横刀,可以说是太刀的先祖,刀刃不宽,刀身较厚,切刃,既是刀又是剑,能劈能砍能刺。
长安仔细打量着这把横刀,有一种很熟一的感觉,似乎很早之间就用过他。双手握着刀柄挥舞了几下觉得沉甸甸的,轻轻的说了两个字,“重楼。”
而在与西洲相隔甚远的南新洲,卓亚森林,蒂卡尔山谷,一声声龙吟响彻天际,而在谷内最大的一个洞穴中,北新洲原住民面孔的男人在一只金色的巨龙有些心疼的注视下抛玩着几个闪闪发光的晶石,“别紧张,我的朋友,我只是来和你谈个生意的。你不应该介意的欣赏下你的收藏品。”
龙晃了晃他巨大的头颅,用震得人耳朵发疼的声音说:“我必须心疼,因为就算你把整个蒂卡尔山谷毁了,我们整个龙族也只能忍着,我们没有反抗您的资格。”
男人掏了掏耳朵,看起来龙的声音震得他不是很舒服。“别这样,我的朋友,我说了我是来谈生意的。你知道,小长安最近又不安分了,我这个做大哥的总要在他捅出大篓子前做点准备。”
“长安?公输长安?卓然奥赫丽?失乐塔塔主?他的问题不好解决。”龙用谨慎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他太强大,太疯狂,他什么都敢做,因为值得他在意的东西不多了。”
“你的谨慎里透着算计,朋友,作为少数活了这么久的人,我们早就互相了解,你心动了,说吧,你想要个什么价钱。”
龙死死的盯着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你的塔,未名塔,那座未完成的塔。”
男人停下抛玩晶石的动作,缓缓的抬手把那几块晶石放到龙的鼻子上。“我的朋友,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么?”
金色的句龙沉默了一会,微微垂下了头,那几块晶石便放的不再稳,纷纷滚过在地上。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