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端的一切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霉味。一盏接触不良的老式电灯泡时明时暗，昏黄的光芒照不到角落的阴影，那里隐隐有些虫子在爬动。不知名的液体顺着天花板的裂缝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每一声滴落都像是一记催命符。

靠近房间正中的地方，一名染着一撮黄毛、戴着墨镜的男人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旧椅子上。他叼着一支廉价的烟，右手按在手机上，语气中透着不耐烦：“老大，你确定那个女人就在这鬼地方？”

手机另一头的声音低沉沙哑，像一把钝刀子刮过金属：“情报没有问题。[老鼠]不会背叛我们，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黄毛皱了皱眉，虽然对方的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但他总觉得哪里透着不对劲。“行吧，我再看看。”他挂断电话，将烟蒂丢在地上，用皮鞋碾灭了火星。地下室的灯泡闪了闪，勉强亮起些许光，映得他的脸显得有些疲惫。

“天天要债，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把玩起来，火焰一明一暗映在他微微发黄的指尖上。“五色坊招人的时候可没说是干这个活儿的。什么要债公司，不如改叫打杂工厂算了。”他盯着火苗发呆，思绪渐渐飘远，仿佛透过那紫蓝色的火焰，能看见自己那早已燃烧殆尽的青春。

他的自嘲没能持续太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夹杂着低语与金属摩擦的声响，逐渐逼近地下室的门。黄毛立刻绷紧神经，把打火机塞进兜里，站起身靠在墙边，警惕地盯着门口。

“见鬼的，”他咬了咬牙，“这种时候来了这么多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门被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身穿白色斗篷的护卫，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把制式长剑，剑鞘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紧随其后，一个年轻的男孩走了进来，黑发黑眸，面容清秀，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他扫视了一圈地下室，目光停在黄毛身上。

“你是陆蔺吧？”男孩语气不重，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陆蔺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看了一眼那群护卫，心里粗略估算了一下人数：十五个，个个气势不凡，显然不是普通的混混。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起手指了指男孩：“你是？”

男孩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身向护卫打了个手势。一个护卫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随手丢在地上。照片在空气中翻了几下，落在陆蔺脚边。

“你要找的女人在这里。”男孩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意。

陆蔺弯下腰捡起了照片。昏暗的灯光下，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将几张照片摊开。照片上，一个女人被绑在铁椅子上，四肢残缺，脸上布满痛苦的痕迹，甚至还有一道道凝固的血迹。

“你们……”陆蔺抬头，瞳孔紧缩，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他不敢说“杀了她”，因为照片上分明显示那女人还有气息，只是奄奄一息。

“处理掉了。”男孩双手插在斗篷的兜里，歪着头看着陆蔺，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你看，她现在已经没有行动能力，对你应该没什么威胁了吧？”

“开玩笑。”陆蔺咬紧牙关，将照片用力握成一团。“这女人没死透，我就得把债讨回来。欠债还钱，这是规矩。”

“你这话是在质问少主吗？”一个高挑马尾的护卫冷冷开口，眼神如同刀锋般锋利。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一道寒光划破昏黄的灯光，直指陆蔺的脸。

下一秒，剑光一闪，陆蔺的墨镜被劈成两半，碎片掉落在地。他惊愕地瞪大眼睛，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却没有退缩一步。

“够了，别吓坏了我们的客人。”男孩挥了挥手，阻止了护卫的下一步动作。他转过身，看向陆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你说得对，欠债还钱确实是规矩。不过……这个规矩适用于你，也适用于她。你说是不是？

陆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大少爷，你是想说什么？”

男孩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过身坐到陆蔺刚才坐的那把破旧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懒散却危险。“你很有趣，我喜欢有趣的人。那么，不如我们谈谈——她欠你的钱，是她自己的问题，还是她背后势力的问题？”

“什么意思？”陆蔺皱起眉头。

“很简单，如果她背后的人欠了你钱，你可以试着找他们要。”男孩笑容不变，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寒意。“如果她只是个替罪羊，那你呢？是不是也该学会认命？”

陆蔺听懂了这威胁的潜台词。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缓缓倚靠着墙坐到了地上，“不管她欠的是谁的钱，我都是来讨债的。死人烂账，活人要账，这不是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