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愠
原本被陈夕年稍微活跃起来一点的气氛，被婺思一句话打回了原形。
或许是因为奇怪的卦象的缘故，一路无言。
……
在两人的搀扶之下，陈夕年下了车。
“……其实我自己能走，可以不用这样……”陈夕年无力的解释道。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
陈夕年想要从他们的手里挣脱，可惜两人的劲都贼大，硌的他的手生疼。
于是陈夕年被架上了医院里的电梯。
“……”
电梯大门缓缓合上，陈夕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
“咔咔……”
电梯要合上的大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一只手僵硬的伸进电梯，摁住了电梯的门。
陈夕年伸着手看去，那是一个女人，全身上下套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耳朵戴上了特制的耳塞……一头散发披在腰间，像是……贞子？
她的双眼紧闭，脸部似乎无规律般的抽搐着，她似乎在感受些什么。
“……等等。”
她的嘴里吐出一个混乱不清的音节。
陈夕年听懂了，连忙按下开门键。
女人试探着走进电梯，随即蹲在了电梯的墙角，双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婺思看见了进来的女人，目光流露出了些许诧异，但很快消失于眼底。
“姐……你这是？”陈夕年神情警惕，略微往电梯的另一边缩了缩。
女人沉默着。
一旁的陈梦给他使了使眼色，在唇间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符：
“可能是精神病人……”
“哦。”陈夕年瞬间会意。
陈夕年看向了女人手腕上挂着的一块名牌：
——秦愠。
是她的名字么？
……
于是电梯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上行着。
陈夕年三人紧靠在电梯的一边，时刻警惕着女人会爆起发狂……毕竟谁家好人这么诡异？
而女人靠在电梯的另一边，似乎是睡着了……
陈夕年看着女人沉沉的睡着了，嘴角夸张的抽了抽。
“她的监护人呢？”陈夕年低声询问陈梦。
“你问我，我知道？”陈梦翻了个白眼。
“……要不一会儿到六层我们就出去等下一趟，她怪渗人的……”
陈夕年提议道。
“……她是人吗？”
陈梦一挑眉。
“是只有鬼才能看到鬼吗？”
婺思沉思片刻，接过了陈梦的话茬。
“可如果她是鬼的话，那我们算是什么？……着了鬼的人？”
“……”
陈夕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诡异？！
“怎么说她暂时对我们也没敌意不是吗……指不定就是那个偷跑出来的精神病人，别瞎想。”
陈梦缓和了一下气氛。
“哦……如果她是鬼的话，那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的罗盘上一直显示是死兆了。”
陈夕年听着他们的谈话，恍然大悟！
陈梦：“……”
就在几人低声细语之际，电梯在六层缓缓停了下来。
“嗯？”陈夕年疑惑的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按钮。
他原本提议在六层下去，再等下一趟。
可是看两人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他也就没有摁下六层的按钮。
“有人要进来了。”陈梦把陈夕年往里拉了些，出言提醒道。
“哦哦。”陈夕年往里窜了窜，站到了女人的旁边。
下一秒，
电梯门开了。
可是门后并没有人。
“？？？”
陈夕年往六层瞄了一眼，整个六层空旷旷的，漆黑的走廊闪着荧绿色的光……看来六层的医生们都下班了。
整个空间里，只有电梯门张合的声音。
“应该是小孩子恶作剧吧……”
陈梦一边说着按下了关门键。
现场的气氛一时有些出奇的冷寂。
“……你这样说显得更诡异了诶！”
陈夕年有意无意的瞄向了女人，道：“连大人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
“……你怎么知道点开门的一定是人？”
婺思模仿着陈梦的语气说话。
两人：“……”
“……帮我。”
女人的嘴中吐出了两个字符，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次三个人都听清楚了。
“啊？”
陈夕年往陈梦那边靠了靠。
“去……九楼。”
女人的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仅仅只是憋出来这模糊不清的三个字。
陈夕年惊恐的发现，这个女人……没有舌头！
“哦……啊？嗯……好！”陈夕年慌忙的点下了九层的按钮。
陈梦两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沉重，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
很快，电梯上升到了九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
女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读秒。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正想迈步朝电梯之外踏去，可是仿佛踩空了一般，浑身一颤，整个人侧倒在地上。
由于摔倒而从白袍中伸出的手掌，仓促的都缩回了白袍之中，她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惊惶的想要爬起，可是却猛的一头栽到了墙壁上……
“啊？”
陈夕年傻愣了一下，在他的眼中，这个女人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每一步都十分艰难……
……
婺思没有等电梯门自然关上，直接点下了关门键，电梯继续上升。
“……”
“发现了么……这个女人，五觉是混乱的。”婺思若有所思的开口。
“混乱？”
“这比丧失五觉更可怕的多……想象一下：听觉，嗅觉，触觉，视觉，味觉，全都混乱起来会发生什么事？”
“想象不了。”
陈夕年选择了直接放弃挣扎。
“我来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假设你的暗恋对象手中拿着一束花，正在向你表白：TA说我喜欢你。
但是由于你的五觉是混乱的，所以在你的感官上，可能是：
一只狰狞的怪物，不断散发着恶臭，在疯狂的舔舐着你的面孔，嘴里还在不断发出低吼……”
陈梦替婺思解释道。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五觉混乱的人吗？这也太离谱了……”
“还有更离谱的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陈梦笑了笑。
“这倒也是。”
“不过五觉混乱她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陈夕年疑惑的问。
“后天性的吧，否则她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会与常人天差地别，甚至都不可以被称之为人……”陈梦不假思索的回答。
在得知那个女人只是五觉混乱之后，陈夕年的心中似乎对她多了几分怜悯……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舌头？”
陈夕年回忆了一下，她口腔里的断口处很平整，不像是先天性的缺陷，更像是……被切断的？
“嗯……总不成是受到了虐待？”
“……”
“与其想着别人，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婺思的一句话将两人的思绪拉回了正轨上。
终于，
电梯到达了15层，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