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试开始前，陛下与公主亲临城门。

我站在擂台上遥遥而望，公主坐在华盖之下，珠光宝翠环绕于身。

的确很美。

可她双眼无神，却像是一件精致而空洞的宝物。

可以是权利、地位、珠宝的象征，却难以称之为“人”。

这世道就是如此可笑，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是顶梁柱。

什么地位的女人，都只能是男人的附庸。

鼓声阵阵，比试即将开始。

我用力拉了拉弓，谢晏禾这小身板的确差点力道。

沈言复嗤笑一声，他手中的箭已呼啸而出。

正中靶心。

我再次搭箭拉弓，激弦发矢，箭镞落在靶上，偏了靶心一点点。

谢晏禾真是身如弱鸡，身上什么力气。

“呦，谢公子今日运气不错啊，竟然没脱靶。”

“就是比着我们沈将军差了些。”

“我赌他下一支绝对脱靶！”

“我也赌！”

喧嚷间，许多世家公子都在场外压上了注。

皆赌我输。

我不听那些嘲讽之词，活动了一下手腕。

“谢公子，不行就弃赛罢，别比完了哭着闹着喊阿爹。”沈言复一边说着一边拉弓。

场外哄笑一片。

我不理会他直接拉弓，第二支箭与沈言复同时中靶，皆中靶心。

我不等他，第三支箭已离弦。

箭镞飞速而去，众目睽睽下，劈开了上一支箭羽，扎进靶心之中。

沈言复愣住了，周围刚刚的嬉笑声也淡了。

“定是那姓谢的瞎猫碰上死耗子才射中的！”

“就是就是，他今日就是运气好了点。”

众人反应过来，依旧哂笑着。

沈言复似乎与我暗暗较劲，他的箭先一步射出。

我瞟了众人一眼，一次是运气好。

若是两次、三次呢？

我高举长弓，接下来两箭依旧穿碎箭羽，扎进靶心正中。

沈言复已经睁大了双眼，周围也是鸦雀无声。

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都说谢晏禾是个草包，他怎么这么强？”

“他就是草包啊，之前我和他比试过，五箭脱了四支。”

“那他今天怎么这么厉害啊？”

“我上哪知道啊，他难不成之前都是藏拙？这也太阴险了，实乃君子所为啊！”

“技不如人，别背后嚼舌根了，这个可是真本事啊！”

有人开始替我说话了。

我抬眸看向沈言复，接下来的四箭乃为五射中的井仪。

顾名思义，便是将四支箭射中靶心旁的四个四点上。

因为其形如同一个“井”字，由此得名。

沈复言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是谢晏禾的箭术。

他哪里想得到，这个“芯子”早已换成了我。

初春而已，风还有些冷，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了些细密的汗珠。

“这般比试太容易了，沈将军，不如你与我试一试盲射？”我含着笑说道。

此话一出，沈言复还未说话，一旁的人倒是先开口了。

刚刚替我说话的声音又被讨伐我的声音湮灭。

“就算他今日射的不错，这般耀武扬威，也太把自己当根葱啦！”

“盲射？怕不是你四支箭都要脱靶？什么臭鱼烂虾竟敢如此嚣张！”

“他？谢晏禾，竟敢开口要求盲射？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将军，教训教训他！”

沈言复脸色不太好看，他大概已经明白，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周遭欢声阵阵，他骑虎难下，缓了片刻，他点头后，场外已经是欢呼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