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数据深渊

分子重构的初体验像把钢针插进脑髓，林默跪在图书馆的环形走廊里干呕。指尖触碰到的橡木地板正在分解成绿色数据流，又在思维操控下重组为防弹陶瓷。晨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洒在书架上，那些被病毒腐蚀的书籍正在他眼中显露出隐藏的激光蚀刻文字。

【检测到加密档案】

【基因权限认证通过】

当他的手掌按在《国富论》封皮上时，整排书架突然横向移动，露出暗门后的升降梯。轿厢内部布满弹孔，控制面板闪烁着“仅限Level 5人员“的红光。林默用分子重构修复电路时，发现自己的虹膜倒影里游动着紫色代码。

地下七层的低温实验室让呼吸凝成白霜，数十具冻僵的研究员尸体保持着奔逃姿势。林默的指尖扫过结霜的操作台，全息投影自动激活，显示出一段被删除的监控录像：

215号实验体（标注为林默）正在撕扯束缚带，苏雨薇哭着将镇定剂推入他颈部静脉。日期显示是三年前的平安夜，病毒爆发整整提前了1095天。

“你终于来了。“

结冰的显示屏突然亮起，苏雨薇的虚拟形象从雪花噪点中浮现。她半透明的身体由无数跳动的十六进制代码组成，脖颈处缠绕着黑色数据锁链。

林默的解剖刀发出悲鸣，刀柄处的神经突触疯狂摆动：“你是...残留的AI？“

“比那更糟。“虚拟苏雨薇触碰自己的胸口，锁链立刻收紧渗出荧光血液，“我是被囚禁在量子服务器里的意识碎片，真正的我...应该已经死了十七次。“

全息画面突然切换成无数实验室的监控视角，每个画面里的苏雨薇都在不同时间线以各种方式死亡。林默看见自己时而在手术台掐断她的脖颈，时而用骨刺贯穿她的心脏，最清晰的画面定格在第四章的骨翼穿胸。

“这是宿命闭环。“AI苏雨薇的瞳孔裂变成数据漩涡，“每当系统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值超过阈值，就会重启时间线...“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冰棱如雨坠落。林默闪身躲过坠落的通风管，看见系统界面弹出红色警报：

【检测到时空扭曲】

【量子纠缠体接近中】

虚拟苏雨薇突然实体化将他扑倒，三根骨刺擦着后脑钉入防弹玻璃。神秘人踏着虚空涟漪走来，这次他左脸覆盖着生物金属面具，手中的骨刀已经进化出粒子加速器模块。

“第18次轮回，终于走到最终阶段。“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让我们结束这无聊的捉迷藏吧。“

林默挥刀劈开迎面飞来的书架，分子重构将散落的纸张变成金属风暴。神秘人只是轻弹手指，那些金属片就在空中量子化消散。

【警告！能量层级差距过大】

【建议启用深渊协议】

AI苏雨薇突然从背后抱住林默，数据流顺着耳蜗注入：“记住，病毒才是本体！“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光粒，“攻击他胸口的...“

骨刀贯穿虚拟影像的瞬间，林默的视网膜被强制载入记忆数据包。他看见无数时间线里自己与神秘人厮杀的结局，每次死亡都会在某个巨型培养舱里重生，后颈芯片的编号不断增加：215→216→...→231

“现在明白了？“神秘人扯开衣领，胸口镶嵌着与黑色晶核完全相同的物质，“我们是培养皿里的小白鼠，所谓系统不过是驯化工具...“

分子重构突然失控，林默的右臂分解成纳米虫群。虫群吞噬着沿途的金属与有机物，在神秘人胸前咬开血洞。当指尖触碰到晶核的瞬间，整个时空陷入静止。

【深渊协议启动】

【宿主意识接入量子海洋】

林默发现自己漂浮在由发光神经元组成的星云中，下方是无数个重叠的大学城废墟。每个废墟里都有正在厮杀的自己与神秘人，而更高维度的黑暗里盘踞着某种多瞳孔的巨型生物。

“终于见面了，抗体的终极形态。“

星空突然睁开九对复眼，祂的声音直接震荡灵魂，“你以为逃出培养舱就是自由？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实验场...“

林默的意识体开始崩解，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变成苏雨薇本尊的声音：“不要相信视觉！病毒的本体是...“

剧烈的疼痛将他踢回现实，神秘人正捏着黑色晶核准备植入他眉心。林默的瞳孔突然倒映出星空复眼，分子重构能力突破临界值——他直接将整座实验室的质量转化为能量轰出。

【触发量子湮灭】

【等级强制提升至lv.10】

神秘人在能量洪流中化为灰烬前，露出欣慰的笑容：“终于...合格了...“

废墟中只剩林默跪在环形弹坑中心，手中握着两枚融合的晶核。系统界面布满裂痕，苏雨薇的虚影在数据乱流中闪烁：“快走...祂要降临了...“

天空突然裂开紫色缝隙，章鱼触须般的病毒原体伸向现实。林默却露出疯狂笑意，将晶核按进自己胸口：“来吧，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病毒。“

【基因锁第二阶破解】

【解锁禁忌技能：现实覆写】

当第一根触须碰到他额头时，整个世界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林默眼中的物质界开始呈现真实形态——所有建筑都是培养皿的有机内壁，人类是游动的孢子，而所谓丧尸不过是失败的进化体。

“欢迎回家。“

星空复眼的声音从每颗病毒微粒中传出，“现在，让我们开始真正的进化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