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剧变,袁氏,胖汉董卓
……
“啥?天子薨逝?”
……
“啥?大将军掌权,令董卓、王匡、桥瑁和你们刺史带兵封锁京城四野?”
……
“啥?丁刺史派你快马先行一步,带人入内打探?”
……
“啥?大将军被宦官骗入宫中围杀?”
……
“啥?董卓急行,北邙救驾,突入京城,擒杀宦官,欲行霍光之事?”
……
若非吕布再三确认了眼前这人是刺史麾下的张辽无误,于京郊随卢植闭门思学六月的众人还不会想到会有如此剧变。
“京内如此混乱,竟没有丝毫消息传出?”
崔颢疑惑地向亲历者询问。
“是袁家携大将军令,封锁了京城消息。若不是张杨参与其中,递出文令,我等怕是便是此时,也不知道其中猫腻。”
张辽从身后包裹里取出帛书,交给众人察看。
“董卓本就是袁家故吏,得司徒袁隗征辟,方能出任并州刺史、河东太守。此刻入京,袁家坐大,怕是有不臣之心。”
卢植翻阅着令文,忧心忡忡。
“非也,尝听闻袁氏轻慢兵将而重名士谋臣。虽多有拉拢,却视之为棋子,羞于为伍。依袁氏往日所为,那董卓一朝成势,得占大权,或不为袁氏所容。如此,两者必分道扬镳。”
崔颢却是不以为意,分析因果,以宽师伯之心。
“崔兄所言,并无差错。董卓收拢大将军兵马,命大将军府官员何颙、郑泰为其幕僚,征召名士荀爽、韩融、陈纪入朝为官,胁尊天子以令诸臣,自领相国,已成大势。”
众人颔首,望着张辽咽咽喉咙。
“至此,尚无差错,直至董卓登门拜见袁氏,袁氏闭门不出,董卓板目而归。次日,董卓再次登门,袁绍倚门而骂,董卓怒归。再次日,董卓三次登门,正门紧闭,独留偏门,董卓甩手而回,再不登门。”
如此一来倒是无需惊慌,众人这才安定下来。
这时吕布却是看向张辽。
“既如此,不知现今文远何往?”
“在下本奉刺史令,归于大将军麾下听命。今大将军已亡,董卓收拢其麾下部曲为己所用,吾正居其中,以待后续。”
本就是带着任务出门的,既然任务完成,张辽也不愿牵扯进麻烦里。暂时随波逐流就好。
“不知义父如何?”
“刺史大人得大将军封执金吾一职,后领兵囤于京郊,与董卓对峙,但有异动,便可速速袭之。”
听闻此言,吕布径直拜向卢植辞别,披甲执戟,纵身上马,直奔并州军营而去。
那一夜,吕布和他的义父谈了很久,至于内容,恐怕只有他们两人知晓。
另一方,原大将军府幕僚、后军校尉鲍信趁夜色进入了袁氏府址,拜见了出面的袁绍。
“那董卓放纵手下兵士,四下里杀人放火,奸淫妇孺,劫掠货资,将这京城闹得鸡犬不宁,怨声载道。不知袁氏可有对策?”
也没有过多寒暄,鲍信直截了当地向袁绍发问,即便对方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等已多次奏请天子下令约束。”
鲍信双眼瞪大,难以置信。
“奏请天子?天子可还在董卓手里,该如何下令?”
“那又如何?一条猎犬罢了,怎敢违抗主人命令?”
袁绍依旧不以为意。
“猎犬?他曾杀俘后将人头堆在一起,足有数千之巨,生生造一座人头山。如此凶人,称之为猎犬?”
鲍信已经在强压愤怒,恨不能拖着这位锦衣玉食的大少去外面看看京城的惨剧。
“何需畏惧?既是猎犬,自有绳索牵绊。吾只需牵紧一端,自是无需多虑。”
袁绍十分自傲地端茶,准备送走这个找麻烦的客人。
“既有把柄在手,公子可愿以此为饵料,诱杀董贼?”
鲍信闻言,眼中精光大放。
袁绍盖下茶碗,沉吟许久。
“此事容后再议。”
鲍信愤愤离席,出于门前,低声恨道。
“如此优柔寡断的懦弱之辈,京城早晚毁于他手!”
“当年怎就受了袁氏的情,此时偏又不得不报,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竖子不足与谋!”
“且待三日,若无动静,便弃官而去罢……”
目送鲍信离去,袁绍收回思绪,跪坐席前,轻吹慢饮。
京城四周的兵力还有许多散落在外,猎狗还没有啃掉所有的骨头,这时候哪能立即动手,杀狗吃肉呢?
袁氏多年谋划,仅差这一步,不能太急。
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掉丁原这个汉室死忠。
“来人!派个机灵的,送封信去李儒那。”
反正已经做了切割,这些恶事,就由猎犬担着了。
“喏!”
再有三日,董卓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直入宫庭,略无忌惮。
鲍信径登袁氏门,怒问袁绍。
“董贼如此异心,毫无遮掩,袁氏依旧听之任之吗?”
“朝廷新定,未可轻动。”
袁绍淡定自若,谈笑自如。
“你~你……你!欸!”
鲍信伸指,虚空连点,终是叹气一声,转身离去,与王允相辞后,引本部军兵,投泰山去了。
袁绍也不生气,问道背后侍从。
“数日前吩咐的事,办得如何?”
“告公子知,董卓已应下此事,言明日宴上,以言语挑起争端,伺机遣人离间其手下,趁其乱时,一举而下。”
侍从恭敬俯身,细声回应。
次日,一匹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的马驹出现在丁原营帐。
再次日,吕布捧着承载丁原首级的木盒,前往京城见了间客李肃,经由李肃引荐,见到了董卓。
这个肉墩墩的胖汉面色大喜,呼喊四周的下属赶紧准备酒宴来款待这位带资进组的股东。
“唔哈哈哈哈哈!吾今得将军,如旱苗之得甘雨也!”
这人给足了面子,当众躬身下拜。
吕布急忙上前搀扶,捧住董卓双臂送他坐到席前,俯身下拜。
“公若不弃,布请拜为义父。”
“啊~?吾儿奉先快起,无需多礼,无需多礼!哈哈哈哈哈!来人,取我库中珍藏的金甲锦袍来,赠予吾儿!”
仅是一愣,胖汉快速反应过来,乐呵呵地拉住吕布,一同畅饮。
一番谦让敬酒,宴席终散。醉酒的吕布被侍从扶着回到军营。
待营帐空下,两行清泪自眼中滑下。
“义父……奉先未能按着筹划动手……谁人料到,那董贼的实力如此之强,便是偷袭,奉先也无把握啊!”
不提吕布暗暗咬牙,宴后的董卓哪有醉相?
胖汉遥望并州军营的方向,又瞥一眼袁府的方向,掌间用力,浑身肌肉绷起。
嗤~!
衣衫炸裂。
这时哪还有胖汉,原地只有一只肌肉金轮的怪物。
张开嘴,无声嘶吼。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独子被皇甫嵩坑死后,他已经是个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