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灵性
人，万物之灵长，预估是属于人的天赋。
若是寻到根源通过修炼提升，那么强化后的预估表现出的能力便是——占卜。
李观像被一道电流击中，心脏跳动也慢了半拍，眼眸深邃似透过尘世纷纷扰扰窥见本质。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天机老人的话直击占卜学本质。
【占卜，预估…………。】
李观陷入深度思考，思想触及占卜学关窍，却始终无法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但想明白一个问题：这方小世界要传的不是术，而是法。
术！术法。
法！法术。
一字之差，颠倒一下顺序，但所代表的含义却是云泥之别。
学术为术士。
虽然能施展术法，却不知道术法为何能起作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术士的术存在上限！
学法为法师。
术只是法的衍生，法师知晓术的基础原理，能不断汲取知识完善对法的理解，能推陈出新研发新术，也能不断提升术的威能。
法师法无止境，法所衍生的术威能自然也没有理论上限。
“…………”
李观没钻牛角尖，向天机老人躬身行礼求教：“求老师传我占卜法。”
老头将扯下的瓜藤扔到一边，摇了摇头道：“我先天有缺是真不会占卜，不过对占卜学有些理解，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二。”
“你认为什么是占卜？”
“预估天赋又从何而来？”
一下提出两个问题，比猜篱笆上西瓜掉落时间，难度一下拔高好几个层次，而且还没有任何奖励。
李观态度却更加认真，斟酌语言开口道：
“占卜即预见。”
“瓜熟蒂落是占卜，火箭发射前模拟计算落点也属于占卜，扔石头计算抛物线轨迹等都属于占卜。”
“只是调用庞大算力与数据进行占卜，并不符合常人对‘占卜’的认知。”
“常人所认知的占卜，则是指非常规、不可推导过程的预见。”
李观迅速答完第一个问题，语气变得不那么坚定：
“至于‘预估’天赋，大部分人类天生就会，人的脑海中天生有一个高效算法，所以能轻松完成‘瓜熟蒂落’这层次的占卜。”
“…………”
占卜即预见！
预估天赋是人类天生的本领！
天机老人并不满意答案，再次摇头道：“占卜即预见没错，但‘预估’天赋是人类天生的本领却不全对。”
“蜘蛛一出生就会织网，你婴儿时期能完成‘瓜熟蒂落’的预见？必然有一部分是通过后天见闻学来。”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这一句话你可曾听过，你可曾明白其中真意？”
这句话出自《道德真经》二十五章。
前世有各种文学家进行注解，也不乏有人说这是高深莫测的道家密语。
等完成坎水宗一阶段考核，时间允许，李观也不介意背诵几百遍《道德真经》，看看到修仙界《道德真经》是否真有神奇的效果？
只是还没来得及背，经文就轻松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来。
显然《道德真经》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不可外传的秘典神功。
“道德真经！”
李观前世看过不少注解，也能胡诌上几句理解。
但现在的李观不是刚穿越的李观，来这个世界一天零两个小时有余。
通过与万相的交流，足以认识到自己信息时代的古人身份，只有不足没有优势，早已没有属于穿越者的自傲。
今不如古是谬论。
随意背诵几篇古人写的经文，就能让强大的修仙者突破境界，磕头拜服，只会存在于自身臆想。
仙道文明也经历过工业时代、信息时代。
信息时代的认知，只会导致对仙道社会基础认知不足，对超凡定义出现偏差。
“…………”
李观想了想决定实事求是：“听过，但只当是经文来听，不曾以浅薄的智慧去理解。”
天机老人笑道：“传世经文，那便是给予世人的礼物，没有谁的智慧到浅薄不能理解，不要妄自菲薄。”
“能给你提示就这么多。”
“你欲学术，老夫直接告诉你答案，往后安心练习占卜术即可。”
“你欲学法，一刻钟内占卜学基本原理，可在任选一件东西作为奖励。”
“…………”
前身修仙一年其实很少动脑子。
毕竟仙网有现成功法，智能精灵辅助修炼能及时纠正错漏，人类大脑可怜的算力，完全无法与人工智能相提并论。
李观此刻陷入深度思考，有种脑子过载的感觉，但思路却很清晰。
仙庭文昌星制造的修行模块，无愧仙道时代高端教学工具。
场景，声音，画面，都不知不觉中深深烙印在脑海。
李观记忆力一般，却能回忆起老者说过的每一句话，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整理获取的线索：
“我确信距离答案就只差最后一步，还给了明确提示，不信捅不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一切预见都是占卜！”
“瓜熟，预见蒂落是占卜，为何不经过任何计算就能得到答案？一秒钟内脑海里发生了什么？”
“蜘蛛习以为常的能力是织网，靠的是生产储存粘液的丝囊，以及分泌粘液的腺体吐丝器，但核心却是将线条组成为网的概念。”
“蝙蝠习以为常的能力是回声定位？靠的是发出超声波的鼻状叶，以及能捕捉超声波的大耳朵，但核心是根据回声构建为图像。”
“人类习以为常的能力是预估？靠的自然是大脑，但核心是什么？”
“古人也会占卜，显然早就将这项能力做出定义，并且投入到实际运用，便是‘占卜学’基础原理。”
“…………”
不到一刻钟，李观感觉大脑快要爆炸，但沿着天机老人给的提示，终于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睁开眼眸答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曾经当做晦涩的经文来听，不去理解，毕竟圣人之学与我凡夫俗子何干？”
“曾以为，以天地为师的都是圣人，只有圣人才能从天地间领悟出大道，现在看来是把这句话想的过于复杂。”
“经文未必晦涩，或许有多层含义，却绝对逃不脱文如其意。”
“教我的从来不止师长，不止书籍，天地皆为人师，所有人也都曾以天地为师。”
“此篇经文，其传输的理念与文字相悖，或许就不该落于文字！”
老者停下农活眼里多了几分认真，满意点了点头：“不错，不错，《道德真经》本就是尹喜强留而来，继续说天地教给你何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