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次出门

天还没亮，高杰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雪球。

今天是他们去镇子的日子，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村子。

“准备好了吗？”父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高杰背上准备好的包袱，里面装着母亲特意做的干粮和一些山货。

他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雪球，轻轻关上门。

村口，父亲已经套好了牛车，高杰爬上车子。

牛车缓缓启动，碾过村口的黄土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爹，镇子是什么样的？”

高杰忍不住问道。

父亲笑了笑：

“到了你就知道了。”

随着太阳升起，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变化。

高杰看到越来越多的农田，还有零星散布的农舍。

路上遇到几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

高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装饰华丽的马车，还有车上穿着异域服饰的商人，

马车便有很多，骑着马佩戴着刀剑的卫士。

“那是商队的马车，”父亲解释道，

“他们从更远的地方来，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货物。

记着，狼群扑人前会塌耳朵，恶人动手前会摸剑鞘。”

他从未见过这么多不同的人。

快到中午时，他们终于看到了镇子的轮廓。

高杰瞪大了眼睛，镇子的城墙比村里的祠堂还要高，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抓紧了，”父亲提醒道，

“进城的人多，小心别被挤散了。”

牛车缓缓驶入城门，高杰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味：烤肉的香气、糕点的甜味，还有各种香料混合的味道。

“爹，那是什么？”

高杰指着一家店铺门口挂着的彩色布条。

“黄老爷家的绸缎庄，”

父亲说，“卖各种漂亮的布料。”

高杰看得目不暇接。

他看到卖糖人的小贩，看到耍猴的艺人，还有大声吆喝的货郎。每一个景象都让他感到新奇。

父亲把牛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

“我们先去卖山货。”

高杰跟着父亲来到一家杂货铺。

黄掌柜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看到父亲带来的山货，眼睛一亮。

“老高，这次的东西不错啊，”

黄掌柜的仔细检查着山货，“特别是这些山参，品相很好。”

高杰注意到，父亲和掌柜的讨价还价时，语气变得格外精明。

夏天的山货本就稀少，最终他们以不错的价格卖掉了所有山货。

“走，带你去吃顿好的。”父亲难得大方地说。

他们来到一家面馆，点了两碗牛肉面。

高杰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吃完饭，父亲带他去了铁匠铺，高杰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兵器架上摆满了各种刀剑。

“老板，我想打一把弓。”父亲说。

铁匠打量了一下高杰：“给这孩子用的？”

父亲点点头：“他该有自己的弓了。”

高杰的心砰砰直跳。

他看着铁匠量他的臂长，挑选合适的木料，心里充满了期待。

“三天后来取。”铁匠说。

从铁匠铺出来，父亲又带他去了书店。

高杰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书，眼睛都看直了。

“挑一本吧，”父亲说，

“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高杰仔细挑选，最后选了一本《山海经》。

他记得陈夫子说过，这本书里记载了很多奇珍异兽，还有奇说怪谈，

看看这世界的上古传说。

天色渐晚，他们准备返程。

在城门口，高杰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他犹豫了一下，把剩下的干粮给了那个孩子。

父亲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家的路上，高杰抱着新买的书，回想着这一天的见闻。

他第一次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广阔。

“爹，”他轻声说，“以后我能经常来镇子吗？”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

“等你再大些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很危险。”

烈日炙烤着大地，高杰站在干裂的田埂上，望着眼前枯黄的庄稼。

已经三个月没有下雨了，村里的水井早已见底，连村口的老槐树都开始落叶。

“小杰，”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祠堂开会。”

高杰跟着父亲来到祠堂，发现村里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聚集在这里。

气氛凝重，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上游的李家村把河道堵了，”里正沉声说道，

“我们的庄稼再不浇水，今年就要绝收了。”

人群中响起愤怒的低语。高杰看到父亲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二狗的父亲站起来说，

“得去和他们理论！”

“对！”几个年轻人附和道，

“他们凭什么独占水源！”

高杰注意到，父亲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

“爹，”回家的路上，高杰忍不住问道，

“我们真的要和李家村打起来吗？”

父亲叹了口气：

“有时候，为了生存，不得不争。”

第二天一早，高杰被嘈杂声惊醒。

他跑到村口，看到村民们拿着锄头、扁担，正准备出发。

“小杰，回去。”父亲严厉地说。

高杰摇摇头：“我过年就9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父亲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点点头：

“跟紧我，别乱跑。”

队伍沿着干涸的河床向上游走去。

高杰看到，原本应该水流潺潺的河道，现在只剩下龟裂的泥块。

快到李家村时，他们被一群人拦住了，对方也拿着农具，为首的正是李家村的里正。

“高家村的，“对方喊道，“回去吧！我们自己都不够用！”

“放屁！“二狗的父亲怒道，

“河道是大家的，你们凭什么独占！”

双方开始推搡，气氛一触即发。

高杰看到父亲悄悄退到人群后面，似乎在观察什么。

突然，一声惨叫响起。

高杰看到二狗的父亲倒在地上，额头流血。

场面顿时失控，两村的人扭打在一起。

“住手！”父亲突然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父亲指着远处的山：“你们看！”

高杰顺着父亲的手指看去，只见山腰处有一道细细的水流。

“那是山泉，“父亲说，“我们与其在这里打架，不如去引水。”

李家村的里正皱眉道：“那山泉水量太小，根本不够......”

“如果我们在山腰挖个蓄水池，”父亲打断他，

“白天蓄水，晚上放水，两村轮流使用，如何？”

高杰看到，两村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可是，”李家村有人还想反对。

“难道你们真想闹出人命吗？”父亲厉声道，

“大旱之年，我们更应该互相帮助！”

最终，在父亲的提议下，两村达成了协议。

高杰跟着大人们上山，帮忙挖蓄水池。虽然烈日炎炎，但没有人抱怨。

晚上，高杰累得瘫在床上。父亲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水。

“喝吧，”父亲说，

“今天你表现得很好。”

高杰接过水，却没有喝：

“爹，你怎么知道山上有泉水？”

父亲笑了笑：

“我小时候也遇到过旱灾，是你爷爷带我去找的泉水。”

高杰恍然大悟。

“爹，“他轻声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父亲揉了揉他的头发：“有时候，解决问题不一定要靠武力。”

这句话高杰有些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