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沉默的雏菊：四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他的。我想着下次他找我订台，哪怕就消费几十块，也能证明我有客源，不至于天天挨骂，所以一来二去就熟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开始跟我抱怨，说他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还说孩子不是他的，又说自己遇到了一个财神，很快便会有一大笔钱，还说让我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上班了，他养我。
我就当他是喝多了咯，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喝几杯酒，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听到这里，张长弓与林薇对视了一下，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情：“孩子不是他的？”
谢涟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不清楚，不过他这个人神经兮兮的，说话真真假假，我也分不清。”
张长弓又问道：“我们跟他前妻聊过，他前妻说你很有钱，他离婚20万是你给的，怎么回事？”
谢涟听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警官，你看看我的样子，像是有钱人吗？我怎么可能那么爱他，还给他20万......”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我算是明白了，他原来把钱拿去离婚了。”
“到底怎么回事？”张长弓追问道。
“当时他跟我说他遇到一个财神，财神会给他一大笔钱，一开始我没放在心上，以为他就是喝多了吹吹牛。”谢涟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后来有一次，他来酒吧找我，还是一样就点了三四瓶酒，我也像往常一样，过去他那边应酬了一下而已。”
“可当我上台后，他送来了一个凤袍，你要知道一个凤袍是5200，当时我人都蒙了。
一般客人送这种贵重礼物都会有附加条件的，什么出去吃吃宵夜，然后......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什么要求。”
“打那以后的几天，他天天都来，天天送两个凤袍，而且喝的酒也是名仕轩尼诗。”
“我偷偷向他打听过，他说他的财神给他钱了，他以后不用愁钱了。”
“那，他说的那个财神，你见过吗？”
“没有，他的事我很少过问，干我们这行的女人，说难听点就是为了钱，为了钱怎么样都行，所以我只管收钱就好，至于他的钱怎么来的，我从来不去想。”
“那后来怎么回事？他没钱你离开了？”
谢涟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是他把我的钱卷跑了。”
“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为了钱，可是后来确实也有了感情。
那天他突然告诉我，说他跟老婆离婚了，想要跟我结婚，我跟他说，房子车子必须得有吧，总不能我跟着他住在廉价的租房内吧。”
“他说再给他点时间，再去财神那里搞一笔钱，可是接下来两个月，他穷得叮当响，抽烟都得找我拿钱。”
“刚刚你们说我才知道，原来他把钱拿去离婚了。”
“不过没过多久，他又有了钱，但是买房不够，我跟他说分期，他不愿意，说要不拿钱先去投资做点生意，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行业。”
“我做夜场的，知道里面的门路，于是我建议他开一个传媒公司。”
张长弓诧异道：“传媒公司？”
谢涟点头道：“对，其实不是什么正经公司，就是在网上高薪招聘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说是免费教学舞蹈，培训模特，其实是将她们带去酒吧上班。”
张长弓皱了皱眉，说道：“这不是骗人吗？”
谢涟连忙解释道：“警官，我们可不是骗人的啊，正规注册的公司，而且那些人招进来后我们也说明了是去酒吧，酒吧这个行业，女孩子挣钱比较容易，当然，我们只负责介绍过去，至于她们怎么赚钱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一开始，我们传媒公司做的非常不错，最高的时候有30多个业务员，每天就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然后打电话，确实赚了不少钱。
可当时短视频开始爆火，而他一直有做短视频的心，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当时可能不会放弃短视频，说不定就大红大紫了。”
“我也没跟他争论什么，毕竟当时事业感情都稳定了，然后他说想搞一个直播平台，如果粉丝多的话，可以帮我们传媒公司打打广告。”
“我一听这个确实不错，如果能把直播做起来，说不定以后传媒公司就能以直播为主，因为当时我看那些高人气主播一晚上收的礼物是我们大半年的收入。”
“他说要重新租场地买设备重新搞个直播公司，前前后后从我这里拿走了40万，后来我也没钱了，他让我帮他借了30万高利贷，说要签几个大主播，后来我才知道，他没有搞什么直播公司，天天在上面给人家刷礼物，刷了几十万。”
“你一直给钱就没怀疑过？”
谢涟苦笑着说道：“怀疑过，但是每次他都花言巧语地骗了过去，我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我还跟一个几十万粉丝的女主播联系过，她说愿意来他开的公司，所以才打消了怀疑，谁知道她只是收了他不少打赏才这么说的。”
“后来高利贷来催债，我联系他想办法，一开始说他马上找财神要，可是后来慢慢就联系不上了，这些年我做妈咪带小姐，辛辛苦苦赚钱把债还上了，那人真该死。”
“后来你们没有再见过？”
“见过一次，他消失了两年又开始出来直播，当时没什么人气，来找我借钱，说是要花钱买流量，等流量起来后就开始直播卖货，到时候连之前的钱一并还给我。”
“我上过一次当了，怎么可能还会相信他？于是我没有理他，然后他不知道在哪搞的钱，前段时间看过他的直播，人气还不错。”
谢涟说完后，张长弓拿出手机，问那条留言是不是她发的，谢涟表示自己只看过一次他的视频，并没有留言。
从谢涟那里出来后已经快晚上6点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林薇接了个电话后说道：“张队，DAN比对结果出来了，有两个DNA库里没有记录，有一个”
张长弓接到了江雪莹的电话约他吃饭，本来张长弓是不想去的，但是为了搞清楚她跟郑佳怡的关系，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