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域饲育

林黯的军靴陷进地面三十公分，秦墨的唐刀正悬在他眉心三毫米处。训练场的重力是地球标准值的17倍，汗水刚渗出毛孔就坠成银色水珠，在量子屏障上砸出涟漪。

“第1024次死亡回放开始。“夏蝉的声音从虚空传来，林黯右眼的数据流显示倒计时【00:04:59】。这是“黑域训练场“的特殊机制——在五分钟内若未达成训练目标，时间将重置回起点。

秦墨的刀锋突然分裂出七个维度投影，林黯的影子自发形成黑色旋涡。三天前他根本看不清A级强者的动作，但现在能清晰捕捉到刀锋撕裂空间的轨迹。当唐刀第37次刺穿他心脏时，怀表齿轮突然发出尖啸。

时空凝固。

林黯看见自己的血液静止在空中，秦墨的残影定格成多重曝光照片。右眼虹膜的齿轮纹路开始倒转，训练场所有数据突然涌入意识：重力参数、量子屏障频率、甚至夏蝉在控制室敲击键盘的节奏。

“你终于触发‘时隙’了。“脑后传来电子合成音，林黯猛然回头，看见自己的影子站立着化为黑袍人形。它没有五官，但声音带着诡异的亲切感：“我是零号，你基因锁里的文明观测者。“

“这是时间停止？“

“是你在四维空间的感知投射。“零号的黑雾手指划过凝固的刀锋，“按你们的标准，算是S级‘时空凝滞’。不过...“它突然掐住林黯脖子，“你只剩13秒能维持这个状态。“

剧痛让林涣跪倒在地，零号的声音如同毒蛇钻入耳膜：“想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吗？在时间重启前触碰秦墨的刀柄。“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涣扑向静止的教官。指尖刚触及唐刀缠满导线的刀柄，海量信息突然炸开——他看见秦墨的记忆碎片：燃烧的实验室、融化的量子计算机、还有躺在血泊中的白大褂女人，她胸牌上写着“林晚“。

时空恢复流动。

“这次进步了0.3秒。“夏蝉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林黯在重生点剧烈咳嗽，口腔里满是铁锈味。秦墨正在擦拭唐刀，突然皱眉看向刀柄——那里残留着一抹黑色物质，正蚕食着维度能量。

“你刚才...“教官话未说完，整座训练场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裂开蛛网状缝隙，某种巨型生物的低吼穿透量子屏障。夏蝉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警告！四级污染体突破收容！“

林黯的右眼自动扫描环境，数据流显示【检测到S级熵能波动】。训练场西侧墙壁轰然坍塌，涌出的不是砖石，而是无数蠕动的二进制代码。这些发光的绿色字符汇聚成三米高的类人生物，胸口镶嵌着仍在运转的机械心脏。

“辐射幽魂...“秦墨横刀在前，“去年在仁和医院CT机房诞生的变异体，能通过电子设备增殖。“

怪物胸腔的机械心脏突然加速跳动，训练场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血红色。林黯感觉有数据流在入侵大脑，耳边响起无数患者的惨叫——这是辐射幽魂的精神污染攻击。

“闭眼！“夏蝉的量子义肢穿透空间屏障，将银色注射器扎进林涣脖颈，“这是熵能稳定剂，能让你保持三十秒清醒。“

剧痛化作清流，林黯再睁眼时，世界变成由光缆和数据节点构成的网格。辐射幽魂的核心在他右眼视野中闪烁，那是颗跳动的量子处理器，表面刻着“深蓝科技2035“的字样。

影子突然暴起。

黑色物质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瞬间缠绕住怪物的数据流躯体。林黯感觉有冰冷的知识涌入大脑——辐射幽魂的诞生画面：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将人类意识上传至量子计算机，在第十万次迭代时，某个灵魂碎片发生畸变...

“吞噬完成度32%...“零号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建议优先吸收‘数据具象化’能力。“

当黑影完全包裹住机械心脏时，林黯的视网膜迸出湛蓝流光。他本能地抬手，训练场散落的零件突然悬浮重组，凝成微型量子炮。秦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三天前他演示过的武器重构技巧。

辐射幽魂发出尖啸，身体分裂成无数蠕虫状代码。林黯右眼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所有代码突然静止，如同被钉在琥珀中的远古昆虫。

“时间残余...“夏蝉在控制室站起身，量子义肢因过载冒出青烟，“他竟然能局部逆转熵增定律！“

林黯的意识正在数据海洋中下沉，直到听见怀表齿轮的转动声。母亲的面容在记忆碎片里浮现，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工作证，编号DF-09。

当最后一串代码被影子吞噬时，整个训练场突然陷入绝对黑暗。林涣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右眼显示：【基因锁第一序列解锁，熵值更新为-65536】。

灯光重新亮起时，夏蝉的投影蹲在他面前，能量义肢化作手术刀抵住他眼球：“你刚才读取了辐射幽魂的记忆？看到什么了？“

“深蓝科技...意识上传实验...“林涣每说一个词，嘴角就渗出血珠，“还有...你们在尸体额叶植入的量子芯片...“

秦墨的刀鞘突然重击他后颈，在意识消失前，林涣听见夏蝉最后的低语：“清除记忆失败，启动第零号预案。“

在虚无的黑暗中，零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害怕你看见真相，但我会帮你保存这些数据块。毕竟...“电子音突然染上人性化的笑意，“我们本就是同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