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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共战中级妖:与君初携手
(此处为正文)
祁轩用指腹摩挲着名片边缘的北斗七星纹路,铜锈味的晚风里还残留着滕瑶衣摆掠过的雪松香。
当手机屏幕亮起凌晨三点的幽蓝荧光时,来自驱邪师协会的加密短信已经烙在视网膜上——「永宁巷23号防空洞,子时」。
防空洞入口的青铜貔貅像被泼了半碗黑狗血,祁轩弯腰避开滴落的腥臭液体时,作战靴踩碎了满地枯萎的曼陀罗花。
穿过三道贴着褪色符咒的栅栏,地下黑市的喧闹声裹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枚五帝钱浸过十八次雷劫。“驼背摊主突然抓住祁轩手腕,布满鳞片的手掌在赝品堆里精准夹住真品。
荧光苔藓映得他瞳孔竖成细线,“小哥要不要试试......“
话没说完就被清脆的铃铛声截断。
滕瑶正用铜钱剑挑开某只画皮妖的面具,绛红色高领风衣在幽绿荧光里翻涌如血。
三只荧光水母状的精魄绕着她盘旋,将满地赝品照得纤毫毕现。
“协会说这次是双头鬼车。“她甩剑时震落几滴墨色妖血,作战靴碾过某个试图攀附的藤蔓精,“能幻化成地铁的妖怪,上次出现还是民国三年。“
祁轩刚要开口,整条隧道突然剧烈震颤。
悬挂的煤油灯炸成漫天流火,某节锈蚀的地铁车厢从岩壁里轰然冲出,车窗里挤满密密麻麻的苍白人脸。
滕瑶的缚妖索瞬间绷直,铜铃在气浪中发出刺耳鸣叫。
“寅时三刻!“祁轩的灵幻仙瞳泛起淡金涟漪,鬼车腹部隐约浮现出北斗七星的灵力缺口,“需要雷击木和......“
“要你说?“滕瑶旋身抛出七枚枣木钉,钉尾红绳在车厢表面灼烧出焦痕。
她甩过来的半截雷击木还带着余温,祁轩接住时嗅到混着檀香的汗意。
鬼车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车顶探出数百条黏腻触手。
祁轩踏着倾倒的货架腾空,御物术掀起的硬币暴雨叮叮当当砸在车窗上。
当某枚光绪元宝穿透幻象击中本体时,整节车厢突然扭曲成三米高的肉山。
“就是现在!“祁轩的瞳孔已经漫上血丝,灵幻仙瞳的过度使用让鼻腔涌出铁锈味。
滕瑶的风刃撕开妖雾,赤足点在悬浮的铜钱剑上,发梢掠过他滚烫的耳尖。
肉山突然爆出万千张尖叫的嘴,喷涌的尸毒将地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祁轩甩出灵晶罗盘挡住飞溅的毒液,翡翠指针在磁暴中疯狂旋转。
当滕瑶的缚妖索缠住鬼车命门时,远处货架突然传来铁桶滚落的巨响。
(本章完)
(接上文)
货架倒塌的轰鸣声中,赵无极的银边眼镜闪过冷光。
他斜倚在生锈的钢架上,指间还拈着半块碎砖——方才正是这暗器击中了装满铜钱的铁桶。
“两位同僚需要帮忙吗?“他拖长的尾音裹着戏谑,黑檀木念珠在腕间叮当作响。
说话间又踢翻一摞陶罐,碎裂声惊得鬼车肉山剧烈抽搐,数百张尖叫的嘴同时转向声源。
滕瑶的缚妖索霎时绷断三节铜环。
腥臭的尸毒喷泉般冲天而起,她后撤时风衣下摆被腐蚀出焦黑破洞,露出半截缠着朱砂符咒的小腿。
祁轩的灵幻仙瞳突然暴起金芒,透支的灵力让视网膜灼痛如针扎,却清晰看到鬼车某张嘴里含着的紫黑色妖丹。
“小心!“
肉山轰然坍缩成尖锥形态,裹挟着腥风直扑滕瑶。
祁轩的作战靴在湿滑地面擦出火星,他旋身将滕瑶护在怀里时,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
灵晶罗盘爆发的青光结界堪堪挡住毒刺,翡翠指针“咔“地崩断半截。
滕瑶的呼吸拂过他渗血的耳垂:“你...“
“收妖绳还剩几寸?“祁轩迅速松开她,抹掉鼻血的手指在风衣内袋摸索符咒。
掌心触到某块硬物时怔了怔——竟是滕瑶先前扔来的雷击木,檀香已混入她特有的雪松气息。
赵无极的笑声从更高处的通风管传来:“祁道友这英雄救美的套路,莫不是从地摊小说里学的?“他故意踩得钢板哐啷作响,十几只荧光水母精魄受惊乱窜,将战场照得忽明忽暗。
鬼车趁机分裂出三条黏腻触手,每条末端都幻化成地铁闸机模样。
滕瑶甩出七枚五铢钱钉住其中两条,铜钱剑劈落的瞬间突然转向:“祁轩!
东北角货架第三层!“
灵幻仙瞳的淡金涟漪穿透尘雾,祁轩看到那堆破旧收音机里藏着半盒朱砂。
他御物术刚起,赵无极的念珠突然激射而来,精准打飞了木盒盖子。
“道友眼神不错啊。“赵无极吹了声口哨,腕间又滑出三枚青铜卦签。
祁轩突然抓起货架上的老式磁带,塑料外壳在掌心碎成齑粉。
当漫天磁条缠住卦签时,他借力跃上摇晃的通风管道,作战靴重重踏在某节松动接口处。
“轰——“
坍塌的管道将赵无极埋在锈铁堆里。
祁轩趁机抄起朱砂盒,凌空泼洒的赤红粉末与滕瑶的符咒相撞,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
鬼车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所有幻象在火光中如蜡般融化。
“戌时方位!“祁轩的嘶吼带着血气。
过度使用的仙瞳开始渗血,视野里滕瑶的身影已经变成重影,唯有她颈间晃动的翡翠平安扣清晰可见。
滕瑶的风刃切开最后一道尸毒屏障,铜钱剑化作流光刺入妖丹。
当紫黑色雾气爆开的瞬间,她突然旋身扯下祁轩的战术腰带——那上面别着的赤炎葫芦喷出烈焰,将逃逸的妖气烧成灰烬。
防空洞重归寂静时,荧光苔藓正巧爬过寅时标记。
祁轩背靠岩壁缓缓滑坐,失明的双眼还残留着金芒余韵。
鼻腔的血滴在战术手套上,和滕瑶递来的绣帕血迹融成暗红的花。
“协会发的止血散,“她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却仍绷着嘴角,“下次再乱用瞳术,我就用缚妖索把你捆去医院。“
祁轩摸到绣帕角落的瑶字刺绣,突然轻笑:“刚才那招飞星探月...是特意改良给我看的?“他听见佩剑归鞘的金属摩擦声,接着是作战靴跟碾碎石子的响动。
“自作多情。“滕瑶转身时发梢扫过他鼻尖,却在走出五步后又停住,“你的罗盘...战后维修费我出三成。“
赵无极的呻吟声从废墟里传来时,祁轩正摸到裤袋里震动的手机。
盲打的回复键还没按下,防空洞顶突然簌簌落下几片枯叶,其中一片恰好飘进他衣领——泛黄的叶脉间隐约可见“清河路79号“的朱砂字迹。
滕瑶的脚步声忽然折返:“协会又派任务了?“
“说是古建筑保护项目。“祁轩把枯叶揉进掌心,潮湿的霉味里混进了某种陈年线香的气息,“明天下午...“
“我顺路。“滕瑶打断他,铜钱剑挑起地上散落的朱砂盒扔过来,“这东西,对付百年以上的地缚灵有用。“
当最后一只荧光水母钻进通风口时,祁轩眼前的黑暗开始褪色。
朦胧光晕里,滕瑶的背影正穿过满地狼藉的赝品摊,绛红风衣扫过某个倾倒的博古架——那上面有尊布满裂痕的青铜镇宅兽,兽瞳里凝着血似的暗红锈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