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棺叩心

我整个人被按在青铜棺材里，后背压着冰凉的龙形浮雕。青璃的铁链缠着我的手腕，链子上的冰碴刺得皮肤渗出血珠。地宫墙壁渗出腥臭的黏液，滴在棺材表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你以为逃得过血脉诅咒？“青璃腐烂的脸突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青铜鳞片。她腹部血窟窿里钻出的铁链突然收紧，把我拽得撞向棺盖。

这时地宫突然响起熟悉的铃铛声——和之前在寒潭水底听到的一模一样。每声铃响都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棺材上的婴孩浮雕开始流泪，黑色的血水顺着龙鳞纹路汇聚到我身下。

“时间到了！“青璃尖叫着掐住自己脖子，指甲抠进苍白的皮肤。她左手突然掏出一个冻成冰坨的婴儿尸体，硬塞进我怀里：“接好你的替死鬼！“

冰坨碰到我胸口龙纹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画面：祠堂爆炸时，我爹的尸体被青铜树根拖进地下。那些蠕动的树根上长满龙鳞，和我心口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胸口跳动的不是心脏！“母亲的血影突然从棺盖渗出，凝成冰锥扎向我胸膛。剧痛中我看到了更恐怖的真相——三年前坠崖时，接住我的根本不是树枝，而是石壁里伸出的青铜爪子！

青璃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她肚子上的血窟窿里钻出更多铁链，和头顶垂下的青铜树根缠成鸟笼。腐烂的皮肤大块脱落，露出底下闪着青光的鳞片：“萧家女儿生来就是养蛊的容器，就像你娘......“

棺材突然剧烈震动，我怀里的冰坨发出啼哭。手中的账本自动翻页，泛黄纸页上的血字突然飘起来，和棺材上的龙鳞完美重合——每片龙鳞都对应着萧家害死的一条人命！

当最后一片龙鳞亮起红光时，棺材盖“咔“地裂开条缝。一只青灰色的手伸出来，手指上戴着祖父下葬时的翡翠扳指！那只手抓住我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腿往上爬。

“原来祖坟是吃人的怪物！“我拼命踢踹那只鬼手，突然摸到账本夹层里的长命锁——今早给祖父穿寿衣时，我偷偷把这个染血的银锁塞进了他寿衣口袋。

鬼手突然发力把我往棺材里拖。情急之下我咬破舌尖，把血喷在长命锁上。锁芯“啪“地弹开，半截发黑的小拇指骨滚了出来。这是今早更衣时从祖父断掌上掰下来的！

棺材盖轰然掀开的刹那，青璃的铁链突然刺穿我的肩膀。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却听见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十二口小棺材破土而出，每口棺材里都站着个浑身长鳞的萧家人。

“三叔？“我失声惊叫。最前面那口棺材里，本该躺在医院的萧振海双目血红，心口插着把青铜匕首。更可怕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正是我娘失踪时戴的玉观音！

其余棺材接连开启，我看到更多熟悉的面孔：去年车祸身亡的二堂哥、失踪的账房先生、甚至包括今早刚下葬的祖父！他们全都浑身长满龙鳞，喉咙里发出蛇类的嘶嘶声。

青璃突然发出痛苦的哀嚎。她身上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腐烂的筋肉。我趁机抓起那截断指，狠狠扎进心口的龙纹。钻心的剧痛中，整座地宫突然响起婴儿啼哭。

冰坨里的死婴突然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映出惊人画面：二十年前的暴雨夜，我娘抱着襁褓跑到后山。她颤抖着割开自己手腕，把血涂在怀中婴儿胸口——那孩子浑身长满龙鳞，心口赫然是青铜兽头的图案！

“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青璃的声音突然变得凄楚，她腐烂的脸颊上滑落血泪，“你娘用禁术把你和死胎调换，却让整个萧家遭了报应！“

棺材里的祖父突然扑过来。我举起账本格挡，书页间突然射出金光。那些血字变成锁链缠住他的脖子，将他生生拽回棺材。其余变异族人见状，竟齐刷刷跪倒在地。

母亲的血影突然在棺盖上凝聚成形。她伸手按在我心口的断指上，寒气瞬间冻结了流血的伤口：“舟儿，用通幽骨打开生门！“

我这才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块骨片。当骨片触到冰坨里的死婴时，整座地宫突然开始崩塌。青璃发出最后的尖叫，身体化作无数青铜鳞片，暴雨般射向跪拜的变异族人。

地底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我抱着死婴跳进突然出现的黑洞，最后的视线里，十二口棺材正在互相吞噬，而祖父的翡翠扳指在血泊中闪着妖异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