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舍与得
流溪眼。
一道细流从石缝间悄然涌出，潺潺流淌，蜿蜒汇入下方的池水。
月光如水，倾洒而下，将池水映照得澄澈如镜，粼粼波光闪烁着微弱的灵芒。
水底，圆润的小石子错落分布，鱼儿灵动穿梭其中，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细微水花。
林默身着一袭黑衣，隐匿在一旁的树上。
他身姿矫健，稳稳蹲坐在粗壮的枝干上，枝干微微弯曲，双眼紧紧盯着下方，神色冷峻，仿若融入夜色的猎手，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
此时，张阳与赵虎双手奋力拨开茂密的草丛。
草丛中不时传来“沙沙”的声响，艰难地朝着池边走来。
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他们脸上，映出二人急切的神情。
“我记得，应该就在附近了。”
张阳一边拨开身前的草丛，一边低声说道，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焦急。
“张哥，快看！”
赵虎猛地抬起手，手指前方，声音中带着惊喜，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可算寻到了，走，快去瞧瞧！”
张阳加快了脚步，大步朝着池边奔去。
二人来到池边，毫不犹豫地将双腿探进池水之中，池水没过小腿。
他们脚下踩着碎石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开始在水中仔细寻找起来。
“快找！”张阳一边说着，快速扫视着池水下方，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听那狗奴才所言，理应在此处。”
“那狗东西，莫不是耍我们？”
赵虎手在水中不断摸索，皱着眉头说道，脸上满是怀疑。
“真该死，狗东西莫非真的骗了我们？”
张阳怒目圆睁，双手握拳，气得直跺脚，激起池中的水花四溅。
赵虎满脸失望，蓦地躬身抄起一颗石子，向着水源源头的洞口奋力掷去，厉声吼道：
“冒着性命之险，竟然被这狗娘养的耍了！”
那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咚”的一声，砸入洞中。
一个竹节顺着溪水流了出来，掉入池水中，溅起一圈小小的水花。
二人望着飘在水面的竹节，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仿若饿狼见到了猎物。
立刻快步冲过去，赵虎动作敏捷，一把将竹节捞起。
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快快打开瞧瞧！”
张阳在一旁催促道，眼睛紧紧盯着赵虎手中的竹节，身体前倾，迫不及待。
赵虎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打开竹节。
只见一张散发着微光的符箓缓缓浮现，漂浮在赵虎的左手上。
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
刹那间...
张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瞬间打出一道【利刃符】，符箓如同一柄呼啸而过的快刀，直直斩下赵虎的左臂。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脚底的池水。
“啊！...张阳你！”
赵虎发出一声惨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也因为剧痛而摇晃起来。
张阳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冷冷道：
“兄弟，你安心去吧！”
话音刚落，【御雷符】和【火云符】同时祭出。
雷电闪烁，瞬间包裹住赵虎的全身，浑身剧烈颤抖。
火云符也迅速附着在他身上，熊熊火焰瞬间将他吞噬，池水边顿时被火光映得通红。
“你这腌臜东西，我死也要拉你陪葬！”
赵虎怒吼着，双臂猛地张开，本命符【化形符】瞬间显现，一道光芒笼罩住全身。
眨眼间，变化出一头身形庞大的黑熊。
身上附着的火符箓在这庞大身形下，火光轰然炸现。
黑熊挥舞着右臂，带着无尽的愤怒，朝着张阳疯狂冲去。
张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临死反扑打得措手不及，瞬间被一掌打飞出去。
倒在地上，右臂无力地垂着，左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鲜血从指缝渗出，滴落在池水中。
黑熊见状，毫不迟疑，迅速朝着张阳扑去。
就在此时，暗处突然飞出两道月牙般的光刃，如同一对银色的流星，正中黑熊的后背。
瞬间，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血雾喷出，黑熊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张阳！”
林默大声呼喊着，从后方的树上一跃而下，身姿矫健，稳稳落在池中溅起水花。
张阳听到声音，求生的本能让他一下挣扎着站起身来。
心窍中的火、雷符箓瞬间倾泻而出，一瞬间，电光火光照亮了整个池水边，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黑熊发出阵阵惨叫，吼声在夜空中回荡。
最终，支撑不住，重重地卧倒在池水下，背部不断涌出的鲜血，将池水染得愈发鲜红。
林默手中符箓迅速汇聚，眨眼间化作一柄长剑。
毫不犹豫，一剑挥下，精准地斩断了熊头。
熊头滚落，血液如喷泉般喷射而出，将一旁的张阳染成了血人。
张阳眼中的光芒瞬间消散，整个人愣住，呆立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
林默收起【化形符】，眼神冰冷，杀意四溢，仿若从九幽地狱走出的魔神。
缓缓朝着张阳走去，手中的符箓悬在手心，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张阳被这浓烈的杀意唤醒，这才惊觉，自己心窍中已无半点灵气，根本无法祭出符箓。
只能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过往的种种。
突然，张阳大声喊道：
“我明白了，是你，是你！是你这个魔头，杀了萧雪瑶、田文、赵轩！”
说到这里，眼睛瞪得老大，浑身剧烈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
这并非是害怕死亡，而是想到身边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人多年，实在是让他感到无比恐惧。
林默停住脚步，望着满脸不可思议的张阳，冷冷地笑了起来：
“魔头这个称呼，我甚是喜欢。”
“你这贱奴所生的孽种！”
手指着林默，破口大骂，此刻他心中已知必死无疑，反倒没了之前的颤抖与害怕，只剩下满腔的愤怒，胸膛剧烈起伏。
林默手中符箓缓缓消散，轻笑道：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
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仿若在玩弄猎物。
“休想骗我，你这魔头，隐藏得可真深！”
张阳大声吼道，右臂用力一挥，似要将心中愤怒全部发泄。
林默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着张阳一步一步靠近，语气平淡：
“信与不信由你，我若要杀你，你早已是亡魂。”
话落，微微停顿，目光紧紧锁住张阳的双眼，继续道，
“我是来与你谈个合作，当然，你别无选择。”
张阳心中暗自思忖，“确实，他若想杀自己，何须等到现在。”
开口道：“说吧，什么合作？”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
“我并非让你听内容，而是问你答不答应。”
林默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阳，语气冰冷。
张阳的身子微微一颤，与林默那锐利的目光对视片刻后，咬了咬牙，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好，我答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满是不甘。
“这天纵符你拿着，帮我洗清嫌疑，另外，帮我监视萧佑泽的一举一动。”林默说着，将【天纵符】递给张阳，眼神闪过一丝算计。
“萧佑泽？你想做什么？”张阳惊讶地瞪大双眼，接过符箓的手微微颤抖。
“你无需知晓，快点吸纳此符箓，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张阳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好！”
随后将符箓吸纳进心窍中。
林默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同时说道：
“记得，把此处清理干净。”
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张阳站在原地，望着那被鲜血染红的池水，心中五味杂陈。
天纵符箓，不过是提升修行速度之物，林默手中还有升灵石，使用后可直接提升一个境界。
以我如今五品的资质，想要再有大的提升极为艰难。
此符留在身上只是祸害，暂时寄存在张阳身上，既能日后杀掉再取回，又能多了一枚棋子。
想到此处，林默心中暗自沉吟。
“此符箓固然珍贵至极，可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件助力修行、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
“在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倘若时机契合，舍弃它能换来更为可观的利益，又有何不可？想要得到，唯有学会适时放弃。”